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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跟一只鸡的交易

    马明远遇诬陷杀了姑姑马翠花。村民找到了尸体和凶器。尸体藏在床下,凶器是弁服上的腰带。马明远跳进黄河,有嘴说不清。物证俱在,杀人犯的罪名算是坐实了。愤怒的村民抓住他,要将他送官治罪。张三老哭天抹泪,悲愤不已。请求村长允许他亲自报仇。按照村规,忤逆弑亲之罪必须处以寸斩祭天的刑罚。寸斩祭天之刑非常残忍,不但把罪人千刀万剐,片片割肉,还要剖腹挖心。马明远张三老打的什么主意。老家伙是想趁机抽取自己的魂魄,窃取人皇骨。张三老隐藏的很好。马明远任何辩解都苍白无力。只能认命等死。刀尖入肉之际,变故陡生。村口传来雷鸣般的喊叫。“刀下留人,伍长大人到。”十几个西周士卒飞奔而至。张三老差点气死。为了成仙做神,他隐忍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时机成熟。为了取人皇骨和魂魄时万无一失。他精心设计多套方案,认知人算不如天算。总是在最后关头出差错。从哪儿杀出这么多程咬金?张三老对喊叫充耳不闻,眉毛一拧,手上加力。只要马明远死了,他立刻带了人皇骨和魂魄逃走。伍长怪罪也无济于事。如果这次杀不了,拖的越久,变故越多。马明远可是他以寿命献祭万妖珠,从朝歌城抢回来的。张三老掐着法诀。马明远一死,即刻抽走魂魄和人皇骨。人皇骨到手,他就是半神。区区十几个周军士卒算什么东西。张三老心念电转,发力猛刺。“我踢死你。”生死关头,马明远不甘束手待毙,勇气爆发。飞脚踢出。猝不及防的张三老被踢了个正着。撒手扔刀,翻了几个跟头。“叫你住手,你没听见?”马明远又是一脚,准备接血的瓦盆飞出。砸向张三老的脑袋。当。一支长戈横扫而至,瓦盆四分五裂,碎片横飞。张三老连滚带爬,抱着伍长的大腿一顿干嚎。“大人呐,给我做主啊,他杀了我老婆。”这个伍长好威风。身高两米,四方大脸,武气凛然。“老头儿,松手。口水鼻涕全抹到老子新军服上了。真恶心。”伍长吼喝如雷。抖虱子一般把张三老弹开。士卒手执长戈严整肃立。“伍长大人王如全驾到,闲杂人等肃静回避。”老村长慌忙上前见礼。“大人驾到,小人有失远迎,该死,该死。”王如全低头俯视着矮小的老村长。有人擦拭他衣服上的口水鼻涕。“为什么当众杀人?还有没有王法?”王如全拧着眉头,端着官架,官腔十足。“纣王残暴无道,随意草菅人命,如今大周王朝治御天下,严禁动用私刑。”“大人,他杀了我老婆,他是个杀人犯。”张三老捂着肚子,很痛苦。马明远这一脚差点要了他的老命。王如全瞪着他。“你是谁?让你说话了吗?掌嘴。”士兵给了张三老几拳,将他推到一边。衰神值+0.01.系统忠实机械记录着衰神值。衰神值依然是199。老村长将事情原委讲了。马翠花的尸体和杀人腰带也拿到现场。“弁服腰带?你就是马明远?”马明远还没回答。张三老又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大人,他虽然做过商朝的士卒,但很早就跑回家了。”“闭嘴。”劈啪、劈啪。多嘴的张三老又挨了几个嘴巴。退到一边不敢吭声。“是,我当过兵。”马明远实话实说。但他奇怪王如全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他昨晚才被张三老用妖法弄回来。朝歌城离清水村至少有七百多里。王如全竟然一夜间就追到了清水村。“你的血是不是给灭神弓献祭过?”“是。”“那错不了了,就是你。”马明远一头雾水。“我献祭灭神弓是奉丞相之命,哪里有错?”“你盗取人皇骨,偷走天运图,犯下诛连九族的死罪,还敢狡辩?”马明远大呼冤枉。人皇骨已经代替了他的肉体凡胎。这事儿打死也不能承认。天运图又是什么?干嘛赖到他身上。王如全一挥手。“人是木虫,不打不行,人是木雕,不打不招。不给你点厉害,你还以为老子是哄你玩的。”啪、啪、啪。蘸凉水的牛筋皮鞭抽在身上。马明远叫的那叫一个凄惨。这些士卒可不比张三老,个个劲头十足,下手狠辣。一鞭皮开肉绽。两鞭伤可见骨。这个打法,捱不了五鞭,马明远就得哏屁。王如全才不在乎马明远死活。他跟哪吒、杨戬等人在轩辕坟处斩三妖。正午接到丞相的千里传书。命令他们到清水村寻一个叫马明远的人。说人皇骨、天运图可能在这人身上。王如全觉得这些跟他没什么关系。他只是一个作战勇猛的普通士卒罢了。但丞相的命令必须执行。连夜赶到清水村。恰巧碰到马明远被处以私刑。马明远是死是活,王如全毫不在意。打死也无所谓。要真的拥有什么人皇骨、天运图。还能狼狈地被人绑这里挖心吗?马明远惨连天,口中鲜血狂喷。张三老沉不住气了。马明远死,他也不在乎。他担心马明远死早了,魂飞魄散,无法抽取。更担心把人皇骨打坏了。妨碍他打开天运图,成神成仙的大事儿。马明远不能死,死也得死在自己手上。张三老满脸堆笑,凑到王如全面前。“伍长大人,诸位军爷,一路劳顿,还没吃饭吧?”王如全咽了下口水。接到命令后连夜赶路,早就又渴又饿。“东家村偏僻,路又难走,要不是找这个逃兵,我才懒得到这里。”王如全抱怨。“我捉到几只野鸡,今天就有贵客登门。我想尽地主之谊,老村长,你说是不是?”老村长也反应过来。“对,对,对。张三老做的一手好饭菜,各位尝尝他的手艺。至于他,你们带走。”村民各自回家,把家中珍藏的好东西统统献出来。马明远孤伶伶地绑在木架上。鲜血淋淋,剧痛无比。工夫不大,张三老的院子成了临时伙房。垒灶起火,锅勺乱响。饭菜的香味儿扑鼻而来。马明远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他饿了。几张桌子在院内摆开。美味佳肴罗列了满满一大桌子。酒坛打开。浑浊的村酒倒满粗瓷黑碗。丰盛的菜肴,让士卒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坐下,吆三喝四地大吃起来。“小六子,你看着灶火。我去杀鸡。”张三老叫一个小伙子烧火。他提着几只野鸡,来到马明远跟前。野鸡扔到地上。翅膀和双脚被死死绑着。其中一只野鸡个头很大。五彩羽毛在阳光的映射下极漂亮,如云霞轻舞。虽然被绑了翅膀,这只野鸡依然精神抖擞。野鸡还有一个诡异之处。围着它脖子,长着九撮金毛。这九撮金毛长成王冠的形状,特别醒目。就象带了一条金项链。马明远打量它。发现它也盯着自己。野鸡的目光深邃、幽远。这哪是鸡的眼神,根本就是人嘛。张三老揪着它的脖子。扳过鸡头,准备割喉放心。砰。“哎呀,烫死我了。”院中一声巨响,小六子的惨叫声传来。张三老一哆嗦,撒开手。“张大爷,你快来吧。烫死我了。”王如全大叫大吼。“张三老,找的什么人烧火,差点烫着老子。”“火都看不好。”张三老扔下鸡,跑进院内。“哎?哎!哎!能听到我说话吗?”一个女子在说话。马明远四处乱看。除了帮忙做饭的,村民吓的躲了起来。附近根本没有人影。“往哪看呢?在你脚下呢。”声音软糯糯的,很好听。脚下就是那几只待宰的鸡。那只特别大,特别漂亮的野鸡尖嘴一张一合。是它在说话。马明远吃了一惊。“你是妖精?”“我曾经是?这一劫过不去,以后就不是了。”“妖精不是会妖法?为什么不跑?”“时间紧迫,你先听我说。我们做个交易。”马明远苦笑连连。“我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有交易的资本?”野鸡透露出不可拒绝的哀求之色。“我助你逃生,你救我和我的姐妹。”“你跟我处境一样,凭什么助我逃生?”马明远压根不信。“你不用管,只说同意不同意?”野鸡很不耐烦,催他快做决定。“我同意。”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不能放弃。成功了便能活下去。失败了,结局也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