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时，慕容九川突然注意到，此刻站在江淮清师姑旁边的那位叫做杨眉的老者，再次随意挥了挥手。
“刷刷刷——”
顿时，那疾坠而下的流星，全部化为了飞灰，连同它们坠落时的威势一同化为虚无，仿佛从未存在过。
慕容九川的瞳孔骤然收缩，这老者的实力，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江淮清虽神色微变，但没有表现的太明显。
宇宙星空中，那恐怖的震荡散去，江霜雪的身影却已经消失，而江心月亦是身受重伤，汩汩鲜血从口中流出。
“师尊！”
林瑾瑶忍不住惊呼一声，因为她看到，自己的师尊不见了。林云薇亦是隐隐猜到了什么，但她难以置信。
江淮清则是微皱眉头，她已经从江心月那里得知了一切。
侧目看了一眼杨眉，她露出一个复杂的神色，随后撕开空间，出现在了江心月身旁。
“十二祖巫已经跑了，要追吗。”
江淮清扶着此刻身受重伤的江心月，问道。江心月则是微微摇头。
“穷寇莫追。”
江淮清明白她的意思。黑暗身直接覆灭，本体重伤，她这个光明身再去，风险太大。
十二祖巫借助巫神法身的最后几息气力，已经遁回了巫界。
“咳……他们的损耗也很大，那几个半步入圣，至少需要上亿年才能恢复，而那两个圣境想要恢复全盛，至少要千亿年。”
江心月又咳出一口血，艰难的说道。这是她如此久以来，受的最重的伤。
“知道了，你先休息吧。”
江淮清搀扶着她，踏过空间裂缝，回到了剑宗。
江淮清把此刻已经失去了意识的江心月，缓缓放在了帝俊的身旁。她已经封住了江心月的几个穴位，控制了她的伤势。
而杨眉，看到了这一幕，却微微皱眉，随后闭上了双眼，似乎在求证某样东西。
“师尊！”
见江淮清带着江心月回来，慕容九川顾不得别的，冲了过来。
他跪倒在江心月身旁，看着满身伤痕，嘴边仍有一片血迹的江心月，顿时心如刀绞，泪水难以控制地流下。
他从未见自己的师尊受过如此重的伤。
“师姑，我们师尊呢？”
林云薇也带着双目通红的林瑾瑶到来，问道。
“她？”
江淮清一愣。江霜雪当时没有顶住，直接在巫神法身的最后一击下覆灭了。
“她啊，那不用担心，她很快就会回来。”
听到江淮清这略为轻松的语气，林云薇和林瑾瑶大概知道，师尊应该没事。悄悄松了口气，便去关注她们的凤起师姑了。
看着江心月身上触目惊心的伤，众人心情复杂。
“该死！”
太一重重捶地，他的双目变得赤红，祖巫的这次出手，确实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的哥哥本就被那该死的天劫搞的此刻昏迷不醒，而他的两个姐姐……应该是三个，都为了救他们，受了伤。
他不甘，也愤怒。
江心月受的伤确实不轻，江淮清将自己的神念探入江心月体内就能发现，她身体中，正有一道强劲的巫族之力残留，这使得她的伤势根本难以恢复。
正在为江心月疗伤的江淮清，注意到杨眉凑了过来。
“原来……如此。”
看着江淮清疑惑的目光，杨眉传音给她，又向着江心月一指，一道绿色的光华顿时钻入了江心月的体内。
“小女娃，你跟老夫来。”
没等江淮清回应，她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另一方空间。
此地是一片荒地，周围风沙四起，荒无人烟。
“你的本体告诉你了吧，她当时有没有感知到什么？”
杨眉直接问道，言语间没有了一开始的淡然，取之的是一种求证的语气。
“她说……巫神法身最后一击来临前，她有一种感觉，若是此时形神俱灭，就是真的死了，无法借助天地之力复苏……”
江淮清说道。这是战后江心月用意识告诉她的。
也告诉了她，最后江霜雪选择了自身分解，化为了江心月的一层黑暗护甲，这才使得江心月活了下来。
“没错！若是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即便她已经成圣了！”
未等江淮清说完，杨眉立刻说道。江淮清则是没能明白他的意思。
“圣人，不是已经不死不灭了吗？”
江淮清问道，杨眉露出苦笑。
“是啊，但所谓圣人不死不灭，却从此不再会出现在混沌仙界了！”
闻听此言，江淮清悚然一惊。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方天道，已经出现了某种变故，从此以后，圣人也会死！”
“并且，圣人的神念已经直达天道，所以冥界没有资格收圣人的灵魂，以至于，圣人身死，连轮回都无可入！”
杨眉的神色似乎有些叹然，这让江淮清微微一怔。
所以说，最后江霜雪最后选择了牺牲自己来保住本体，就是因为……她也在那一拳之威下，感知到了圣人不再是不死不灭的？
“怪不得，十二祖巫想要来镇杀帝俊，莫非他们已经知道了，圣境如今也是可以杀死的？”
江淮清喃喃自语，杨眉则是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那前辈可知，这方天道，出了什么变故？”
江淮清抬眼问道。
杨眉神色不变，摇了摇头。
“我知道，但我不能告诉你。”
“这等因果，并非如今的你能承受的。”
江淮清听了他的话，微微一怔，随后明白了什么。
事关天道的事情，必然伴随大因果大恐怖，即便她已经成圣，也堪堪只是和天道平齐，这种因果，确实还不是她能承受的。
“我就算是提醒你们了……”
“四百二十万年之后，仙魔大战开启，众生都无以置身事外。”
杨眉长叹一声，带着江淮清回到了剑宗。
“师尊！你怎么样了？”
一回来，江淮清就发现，江心月已经醒了，而慕容九川、太一、林云薇和林瑾瑶，此刻围在她的身旁，慕容九川担忧地出声询问。
而江淮清也走上前，却发现，江心月体内那股强劲的巫族之力，已经消散了，取之的，是一道柔和的木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