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张歧路不知道后方突然起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当然事后他知道那是沐子山放的火。这把火烧掉了汉军的粮草,确实给他们增加了些许压力。但是只凭一只凤凰和一场火,就想让那些人放弃已经到手了胜利,放走西楚霸王这个对他们最有威胁的人,然后再次从头来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毕竟这是踏上巅峰的机会,是正在意义上当时人类的权利颠覆,拼上性命又如何呢。汉军可能自己也没有料到,都到了这一步了居然还需要列阵。
这是一个万人左右的军阵,最前方是长长的一排的枪盾兵,他们手中的多为钩镰枪,枪身很长手里的盾牌足有半人多高。第二排是刀盾兵,刀盾兵手里的盾比较小,比锅盖大不了多少,
他们后面是两个千人方阵的刀斧兵,再往后是弓箭手的方正。弓箭手的身后又是整齐的三个方阵,那应该是预备队。两个千人骑兵队在军阵的两侧。
虽然只是万人左右的军阵,但是当他们在张歧路面前展开,并且对着自己一人推进过来的时候,还是非常震撼人心的。
张歧路现在的形象是一位三十左右的道士,他从手中的这枚玉印判断出这个道人一定和张道陵张天师之间不光有血缘关系,也是有传承关系的。他看着悬浮在掌心的玉印感觉有些惋惜,这里面确实是被封印了凤皇的灵力精魄,但是今天之后这枚玉印中的那一抹精魄就要破茧而出。
张歧路虚空一捏,玉石在手中炸裂,玉石的碎片扎入张歧路的手,他的整个手掌顿时血肉模糊,张歧路用鲜血解除了囚困凤皇的禁锢。凤皇再次飞临张歧路的头顶,直面汉军万人军阵。
「去吧。」
张歧路轻轻地摆手,像是在作告别。但是他此刻内心却是在滴血,凤皇就像从他的血脉中分裂了出去,让他无比地痛苦。好在那枚玉印没有完全毁掉,留下了半块残玉,凤皇也在玉印之中留下一抹凤凰的气息。张歧路知道手中残缺的玉印应该就是张老天师在茶餐厅给自己的那一枚。他长出一口气,至少给人家留下点财产,他把残印收了起来。
凤皇发出一声悦耳的凤吟,但是在对面的汉军听来就绝对称不上悦耳。它朝着汉军而去。汉军迅速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第一排的枪盾兵把大盾掷于地上,举起长枪御敌。但是这次的敌人绝对不是他们手中的盾牌可以抵御的。
巨大的鸟喙穿过木质的盾牌,凤皇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就突破了第一道防御,当它再次煽动翅膀的时候,两边的骑兵就化作了灰飞。
张歧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感到任何的悲壮,因为在他看来这些汉军对抗和自己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力量,这完全是掌权者无视他们生命的结果,他们听命于人死不足惜。
当凤皇完成俯冲,展翅向天而去的时候,那一万多人的军阵已经残破不堪,剩下的人百不足一。
张歧路对这样毫无意义的杀戮其实没什么兴趣,他再次喊话。
「让张良、陈平、韩信出来说话。」
残兵退去,汉军就像没有听到张歧路的话语一样,军阵之中毫无动静。一盏茶之后张歧路没有等到对面的掌权者,等来的却是双眼通红的楚霸王。
张歧路发现此时的楚霸王状态有些不对,他有些异常的亢奋,张歧路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先前的杀戮引起他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来干吗。」
「孤是来问你,你既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为何前几天不使用,非要等孤到如此绝境,你才与他们对战,到底是何居心,如果你早点说你有这般的力量,孤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张歧路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其实楚霸王说的有一部分是对的,在与韩信的十万人对战的时候要是自己出手的话,也许
真的能扭转乾坤,但是这只是如果,逆转历史的话,张歧路不知道他会遭受怎么样的反噬,再说他也不是来干这个的。
「秦始皇帝一统七国后,统一律法,书同文、车同轨、度同制、改币制,这些事其实都是对的,符合历史的进程,但是你不赞同。我是不会帮你打仗的。我也没有任何理由帮你打仗。我之所以此刻在你身边,只是想救你命,救虞姬的命,让你们过一些不一样的日子。逍遥自在地日子,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吗,你不是早就厌倦了吗。」
楚霸王无语了。
张歧路已经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了,但是他也必须打破对方的虚妄。
张歧路在等待,等待汉军的下一步动作,等待楚霸王的回应,要是他不配合,也是很麻烦的。
对面的汉军再次开始列阵,显然他们的大佬不愿意冒险来和张歧路谈判。
这次和上一次不同,一万人全是骑兵,张歧路知道,这差不多是汉军一半以上的骑兵了。
军阵打头阵的都是全甲胄的骑兵,这些全身披甲的骑兵从中间到周围人数依次递减,这样就是把最好的钢用在刀刃上,被包裹在中间是一些轻甲骑兵,两翼都是持弓的轻骑,这是用来快速把自己包裹起来,对面的人看来是打算把自己完全碾碎,不留一丝余地。
「你看到了,应付完这次如果他们还是不想和我谈,我也没有余力再应付他们一次了。之所以他们在先前那样的伟力面前没有崩溃,除了他们的智慧外,还有就是获胜之后的奖励实在是太丰厚了,你回去吧和你的夫人待在一起,不要再有幻想了。」..
张歧路不再理会身边的这个光杆将军。他凭空拿出一沓符箓。对面的骑兵开始了冲锋,惊天动地的马蹄声响起,金属的摩擦声,这其实也是一股在当世能毁天灭地的力量。
张歧路把符箓往天上一撒就开始持咒,
「天元海神,沧伯雨师,道法原力,与我合一,聚精运气,以通天地,云涌风起,意控雨滴,江海湖溪,驱其缓急,飞龙九五,速入符中!」
这时张歧路身后的乌江已经开始沸腾,从江水中升腾起数条水柱。
「赦!」
张歧路赦令一出,身后的水柱化作九条巨大的水蛟龙。水蛟龙随着张歧路的剑指就扑向骑兵。
张歧路没有去看前方他知道那些骑兵已经离得很近了,他又拿出了一沓符箓,继续持咒
「上达天庭,下达幽府,天雷动,地雷动,八方雷电下界来,雷光一闪化作灰,轰轰五雷饶吾身,道法无量镇乾坤,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听我号令!雷来!」
一时间,云聚风起,电闪雷鸣,一道道水桶粗闪电劈下,刚被水蛟洗礼过的骑兵这时又被雷电凌虐了一遭。骑兵的队形已经不存在了一半以上的骑士现在非死即伤,倒在地上。
张歧路知道这还不够,他使出全力再次沟通天地,无数张符箓从张歧路的手中飞起,无火自燃。
「头戴火帽,身穿火衣,脚踏火鞋,烧得东方邪师,烧得南方蛊师,烧得西方巫师,烧得北方鬼怪,烧得中央妖魔,一切魍魉化灰尘,惶惶天威何处寻,火灼一切阴恶物,周遭妖魔化灰尘。火起!赦!」
张歧路整个人变成一个火团,火团不断膨胀,变大,火团的颜色也在由浅至深地变化,当火焰变为一种诡异的深蓝色的时,张歧路张开双臂,吞噬一切的火焰,一瞬间吞没前方数十米。
这一把道火过后,别说人连一根杂草都没有了,整片大地,烧了个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张歧路这时一屁股坐了下来,他的容貌此刻快速衰败,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几岁。张歧路此刻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位自己的先辈,先前的凤凰消耗掉了体内一
半的气机,然后又是三次无比暴力的气机输出,自己来了几天毁了人家半辈子的修为。
张歧路靠在木箱子上,看着对面的汉军,这次他没有喊话,看来不把那些人打服气,他们是不会罢手的。张歧路最后的底牌就是身边的这些箱子。
果然汉军再次开始列阵,张歧路这时有些无语,这些历史上真正的大人物,究竟是谨慎呢,还是胆小,这些人简直是把君子不立于围墙,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些话演绎得淋漓尽致。想想也是,面对张歧路这样拥有通天手段的人物,他们凭什么敢出来面对呢。
这次对面的军阵和第一次的有些类似,刀盾兵在前,长枪兵在后,刀斧兵的方阵在长枪兵后,骑兵在两侧。唯一不同的是,汉军在最前方摆出了一排战车。
战车由四匹马牵引,车上有三人,一人驾车,一人持弩弓,一人持钩镰枪。这十几辆战车似乎给汉军带来了勇气和希望。对面的军心一瞬间似乎又起来了。
张歧路长叹一声,打开一个木箱,这是一箱手雷。
这种手雷又叫作温压手雷,它在其内部添加了云爆剂,引爆后先是将云爆剂炸飞出去,云爆剂在空中与氧气混合后会再次爆炸,这样的话杀伤半径能达到十米左右,它的爆炸效果等同于十枚常规手雷,这是一种威力巨大的进攻性手雷。
对面的军阵还在准备中,张歧路这边已经准备开始丢手雷。
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张歧路身前,这人身穿破烂的衣服,脑袋光光。
「小道士,你歇会吧,我来。」
「怎么才来。」
「年纪太大了,腿脚不好使。」
十颗手雷精准地被投掷到那些战车上,一声声的巨响,这些战车被炸得稀烂,车毁人亡,战车这种东西就此基本退出了历史舞台。
对面这时候终于安静了,张歧路再次喊话。
「韩信,你还想继续吗,不想让你的人继续送死的话,那我就向你借两人。」
西楚霸王身边最后的那个亲卫一刀杀了虞姬的丫鬟,把她的尸身掷于乌江,草草地带上了楚霸王的银盔后就自尽了。
张歧路梦醒,恍如隔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