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的另一边,宇宙国已经笼罩在夜幕之中。
张歧路的车停在了一栋老旧的公寓前,这里是韩晶雅的家,公寓四层高,每一层都有四个单元,除了每一层最后一个单元门是朝西的,其余所有单元格局相同的门朝北,窗朝南。
张歧路看着四楼最后的那一个房间,他没有下车,既然他不能单独把狂躁的情绪剔除,那么干脆就封印了所有的情绪。他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石头,道家讲的,有情为正,绝情为负,那么无情的状态就是零。道家从来不提倡无情。修道者不应执着于情,这个情包括,情感,也包括情绪,但是道家中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归零了那么就什么也没有了。这是张歧路的无奈之举,但是如果长时间维持这样的状态,也会影响他的道心。
张歧路推开车门,走上楼梯,李笑笑跟在他身后,但是张歧路摆手阻止了李笑笑的跟随。
张歧路来到了顶楼的最后那个单元,推了下门,门竟然没有上锁,张歧路往屋子里走去。这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单元,客厅没人,几乎连家具也没有一件。
张歧路推开卧室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二具尸体,虽然没有情绪,但是张歧路还是眯起了眼睛,这应该就是韩晶雅和她妈妈的尸体。
他仔细地观察着两具尸体,虽然他现在屏蔽了情感和情绪,但是眼前的这一幕还是非常的让人不适,映入眼帘的是血腥,张歧路感受的是死寂。
这对母女,死状各异,母亲的死相,面容平和,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不像是死了倒像是睡着了,她应该死于窒息,又或者是自然死亡。
韩晶雅就要惨烈很多了,长相清秀甜美的小女孩除了脸,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都是刀伤,有刺,有劈砍伤。压制情感和情绪不代表没有想法,上午还说过话聊过天的女孩就这样没了。不管她有没有做过伤害自己的事情,但是现在人已经死了,一切都不再重要了。他移开了目光。
张歧路此刻内心毫无波澜,他用观气术扫了一遍全屋,试图从中看出一些端倪。但是这里什么也没有,连人的气息都没有。突然张歧路似乎看到了什么,他来到晶雅母亲的身边,妇人的身下露出了一把刀柄,他没有移动尸体,因为他知道这是一把普通的菜刀,每家每户厨房里都有的切菜尖刀。
此刻一个画面呈现在张歧路的脑海中,老人病重意识迷糊,她不怕死,对于她来说死也算是一种解脱。但是她有不舍,有牵挂,那就是她的女儿。回光返照,很神奇,重病的妇人甚至能站起来了,但是她的脑子反倒是越来越混沌。长时间对女儿担心的执着让她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那就是带着女儿一起走,浑浑噩噩的母亲捅死了韩晶雅。然后把刀放在了身下就断气了。
张歧路没有走门离开这里,他这样的高手是不可能留下任何的痕迹,他从阳台一跃而下,他的身影犹如一只禽类生物,隐入黑暗之中,几分钟后他出现在一部公用电话旁。
张歧路没有动,他在冷静地思考,要是平日里的张歧路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报警,但是此刻他不想打这个电话。因为那个房间呈现出来的画面实在是太完整近乎完美的毫无缺陷,这有点像是布置给自己的。张歧路现在感觉那公用电话亭的话筒线就像是一个套索,等待着自己脖子进入到里面。
这是一个陷阱,张歧路有了一个结论。
下一刻他回到了自己的车里,不等他说话,李笑笑就对驾驶位上的林骁说道“我们走。”
车没有回家,他们在去往梨花大学的路上。
“歧哥哥,怎么样。”
“不太好,那个女孩死了,她的妈妈也死了。她算是我和念儿在宇宙国唯一的朋友,她家境非常不好,单亲家庭,母亲重病,本应该在学习的年纪,她选择了靠自己,一直在拼命地练习舞蹈。”
“有结论吗?”
“没有结论,我和念儿多次表示可以帮助她,但是她都拒绝了,她非常倔强。她的死就像是一个布置完美的陷阱,那么早上的那杯红茶可能她也不知道吧,在茶里动手脚的可能另有其人。”
“歧哥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非常的不好,封闭了情感情绪,我的感知也降低了很多。”
“他们究竟用了什么东西。”
“不知道,这是一种,我没接触过的手段,不是诅咒,也不是蛊毒,也不是西方的那些东西,道家,释家更没有这样下成的手段。”
就在这时,张歧路的电话铃声响起了起来,这一年手机的发展速度非常快,真的是从移动电话变成了手机。折叠手机放在裤袋里,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膈人和累赘。
李笑笑看到接通电话的张歧路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角开始不停地抽搐。
张歧路挂断电话,李笑笑迫不及待地问道
“歧哥哥,是谁啊?怎么了?”
张歧路没有急着回答李笑笑,他闭上眼睛在思考。
“有人约我上山。”
“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你们送我过去就行了,然后回公寓。今天我有过几次灵光一现,但是都没有抓住那个念头,刚才接电话的时候我终于想到了。你们回去查一下学生公寓十四年前的入住人的名单。”
“歧哥哥,这些你难道没查过吗?”
“查过,但是我觉得应该忽略了些什么,你们可以对比我这些日子统计出来的那些嫌疑人的资料,线索应该比较隐蔽。......我去会会,那个人。”
......
火车的情况超过方敏之等人的想象,进入第五节车厢后,厮杀就开始了。
这一节车厢内,有几十个人在乱斗,他们或单打独斗,或三二成群在厮杀。这些人手段各异,有徒手在的人,有拿着刀的,也有拿着消音手枪的,这些人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凶神恶煞。
地上已经躺着一堆人了,还站着的这些人在拼命,方敏之等人看到车厢内的情况第一时间也不理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家少爷很有钱。”黄老千说道
“不是很有钱,是非常有钱,现在特定的圈子里,我们家的少爷,已经是能独立抗衡联众国的神级人物了。”方敏之补充道
“是的,我觉得要杀他的人有应该和想结识他的人一样多。”
车厢里进来的一群人马上引起了大家的人注意,现在还在厮杀的人原本就势均力敌,可能他们早就不想和目前的对手继续纠缠了。突然闯入的一群人正好给了他们同仇敌忾的理由。
方队长打了一个响指,六人小队马上切换成战斗阵型。
小糖拿着刀站在最前面他的两侧是阿香和奇仔,队伍的中心是方队,浦圆棋最后,黄老千在外围策应。
杀戮就这样开始了,如果是一年前遇到这样的场面蒲园棋一定会吓得双腿发软。但是经过了一年的历练,他早已蜕变了。普通人的话十个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现在这里的明显都不是普通人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所以他这个宝贝的技术型人才还是被大家保护了起来。
小糖的刀,犀利无比,几乎没人能看到他的刀身,就一个个的倒了下去。倒下去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小糖就像是一个寿司师傅,切割着那些双眼通红的对手。
阿香和奇仔都是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一把手枪。补漏,他们更像是扫荡战场的,时间不长等他们走到车厢另一头的时候,地上已经几乎没有一个活人了。
刚才的一战这个队伍的潜力最多只发挥出三成,方敏之也只出手过一次,他的铜尺上还没有被染上血。
“小糖,需要休息吗?”方敏之问道
“不用,这才刚开始,我还没热身。”
小糖说完就推开了车厢门走出了这节车厢。
第六节车厢,没有厮杀,这里大约有二十几个人,分成两拨正在对峙。
车厢的走道成了一条泾渭分明的分割线,两边的互相敌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一直延伸到另一头的车厢门,双方都有人把守着车厢门不让对方通过。
杀红眼了的小糖刚想上前杀戮,就被后面的方敏之拉住了。
浦圆棋在观察着车厢里的人,一边的人有明显德意志人的特质,金发,刚毅,面部轮廓分明。另一边大都留着长发,发色偏深,黑发居多,有明显地中海人种的特征,肤色暗白偏黑肤色,他们应该是一群罗马人。
方敏之很快也有了对策,罗马的威倪斯人,他们是整个欧罗巴最狡诈油滑的一群人,他们是欧罗巴最会做生意的一群人。而德意志人,少爷去年刚干掉那里最大家族的当家人,所以这两伙人的立场应该不难猜测。
这里在打量那边,那些德意志人和罗马人也在打量这些戴着面具的人,大家虽然都有敌意,但是这里的人没有先前那节车厢的人那么冲动,显然在搞清楚来人是敌是友前大家不愿意轻举妄动。
方敏之让黄老千到罗马人那里去交涉。没想到没说几句,那里就动手了。
意大利人快速的要把黄老千围了起来。
小糖在他们合围前单枪匹马地杀入了他们中间。
一时间,整节车厢刀光剑影,血气冲天。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