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归云谷,寒潭幽林中,上官流雪与莫子寒二人的对话依旧在继续着,而二人的神色还和刚才一般,凝重异常……
“姑娘,此次承蒙了尘大师和静虚师太二位前辈将这些实属不易所获的消息内幕提前第一时间告知了咱们‘归云谷‘,说来,论江湖道义,倒叫咱们‘归云谷‘欠了一份大大的人情哪!”
“嗯!此话有理!我想着二位前辈能将这么机密的江湖秘闻早于其他门派一一相告于我‘归云谷‘,一来乃是看在先师与他们莫逆相交的情分上,私下对我‘归云谷‘甚为眷顾,这个情,我们倒是可以承的!”
“只是,不知为何,我心里隐隐不踏实,总觉得除了二位前辈的一番美意之外,似乎这中间还牵扯了一些别的什么,让人有点疑虑重重!”
“噢?姑娘可是想到了什么?莫非……姑娘怀疑这信中的消息来源?”
时下,当二人言归正传,又重新梳理了一遍信的内容之后,言谈随性间,二人竟同时意识到了一个敏感的问题,那就是关于这两封信中所提及的消息来源竟是出奇地一致,而这正好不偏不倚反倒引起了上官流雪的警觉和怀疑。
“不错!这正是我心有所疑之处!只不过,我倒不是怀疑这消息的真假,而是有些质疑这消息获取的渠道罢了!”
“你想想,少林和峨嵋原本相距甚远,而二位前辈虽在江湖德高望重,享有盛誉,但却也乃实实在在的方外清修之人,一向淡泊世俗名利,如若不是危及整个武林及江湖的头等大事,他们是断不会首先出面参与的。”
“而如今,我们竟同时不约而同地收到了两位前辈的告诫提点之言,即便从字里行间也能感受到,二位前辈对于这些消息的极度认同和看重!由此可见,给他们传递这些惊人内幕消息的某人亦或是某个组织,与少林与峨嵋是颇有渊源的,是极受二位前辈信任的!”
“唉!倒也不是说我多心,就了尘大师和静虚师太的为人来说,作为晚辈,我那是相当敬重和信得过他们的!可身为‘归云谷‘宗主,我却不得不多思多想一些!”
“如若因此次之事,日后只是承了他们二位的天大人情,我‘归云谷‘也就认了,到时我会以另外一种形式,亲自登门向他们二位前辈聊以致谢!相信以他们二位与先师的莫逆至交的渊源,自是不会有过多介怀的!”
“怕只怕……到最后又莫名牵扯到其他不相干的人而说不清楚有所掣肘,受人钳制,而这正是我最不愿看到的!我的意思,子寒,你明白吗?”
当下,闻听莫子寒直言了当地脱口而出,问出了心中所疑,而这无疑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恰好说中了上官流雪所隐忧的地方,只见她抬眸面有忧戚地看着远处,缓缓开口而释道。
而说着说着,恍然间,隐见她的眸中一闪而逝了一抹黯然……
“姑娘,我不知说什么好,也许姑娘说得不无道理!”
“可眼下,子寒却认为,为防万一,再大的事也不及姑娘的伤势要紧,姑娘还是需尽快疗伤为宜才好!毕竟你可是我们‘归云谷‘的主心骨哪!”
“嗯!子寒,我知道我身上所担负的千钧之责!放心吧!我拎得清轻重,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彼时,眼见上官流雪似是突然意有所动,心有所悟,却不知为何,忽然欲言而止,情绪低沉,见她如此,莫子寒为了不让她再过度沉浸于一些不好的臆想之中,便只好适时地话峰一转,善意地笑了笑,委婉地劝了两句。
就这样,二人之间有关这两封信的谈话便到此为止,戛然中断了……
晨风轻拂,静谧如初,一切似乎又恢复成了之前疗伤的状态……
而在同一日,千里之外,翌阳,浮生殿分舵,
“龙浩,你可算是回来了!圣君正在里面等你呢!”
“哦,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觐见圣君!”
“小心点,圣君心情可不太好哟!但愿你小子能给圣君带来点不一样的好消息,讨圣君一个欢喜,让圣君能展颜开怀一些!”
大门外,只见一脸风尘仆仆模样的龙浩正率领着几名得力手下快马扬鞭轻骑绝尘而来,甫一当他们刚入内,好巧不巧地正好迎面碰到了刚从书房重地鱼贯而出的逍遥子和玄凤二人。
但见二人一看到龙浩,便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一扫先时面上死气沉沉低迷的状态,转瞬之间好似被一掬温泉水给洗涤了似的,立马变得活力十足了。
这厢,三人在简短地打了个招呼稍稍寒暄了几句之后,龙浩便在二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中准备径自朝书房迈去。
对于二人眼神流转之间好心的‘提醒‘与‘暗示‘,龙浩何尝不明白他们的意思?
近来,圣君脾气见长,总是阴晴不定,稍一不如意便会大发雷霆,这使众人时时犹如踩在霹雳雷火上一般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无缘无故地招惹和触怒了他……
是以,最近这段时间,分舵内的每一个人,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变得极为拘谨和小心,而气氛也是一度紧张得让人分外压抑不已……
在这之中,就连身为心腹的逍遥子、玄凤和他亦不能免俗,每天面对着圣君那喜怒不形于色冷冰冰而又随时变脸的面孔,可想而知,他们的日子有多不好过……
究其缘由,细细算来,圣君近期易怒、易躁,反复无常的情绪反应似乎也有相当一段时日了,大约从上官宗主离开的那日起就已开始了……
如是这般想着,不知不觉,‘吱呀‘一声,龙浩的一只脚已然不受所控地迈进了书房的门。
“你,回来了?如何,事情办得怎样了?”
书房内,南宫墨轩正端坐于案,龙飞凤舞地批阅着一些手头的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