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寒,是你……正好,你快替我劝劝上官宗主,事情……事情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这内中另有原委,还请你们给我一个机会当面解释一二……”
“哼!你给我住口!”
“龙浩,你这个挨千刀的无耻宵小之徒,你这个虚情假义的‘骗子‘,居然还有脸恬不知耻地敢亲自寻来?”
“且先吃我一剑,今日有你没我,你我之间自此情断义绝,势不两立……”
此时,这厢,就在龙浩在折返的途中于第一时间收到玄凤的飞鸽传书之后,情知事态严重的他,顾不上多想便火急火燎地抄近路随后追了上来,本欲打算凭己之力再次阻留上官流雪等一行四人之时,岂料,迎接他的却是莫子寒毫不留情的当头一剑和随即发生的令他几欲痛不欲生的一幕……
起先,正当他率人从侧翼风烟滚滚地赶来,在距马车尚还有一段距离之时,就明显地听到了他急促而迫切的声音在远远地对着马车大声呼喊,大声解释道……
然而,他的解释似乎在眼下这分外敏感的节骨眼上,终究是显得太过于无力和苍白了……
无疑,他的到来,非但没有让眼下这一触即燃的微妙局势变得有所缓和,相反,反而倒令局势变得更一发不可收拾,甚至,隐隐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不,甫一当他的话音还未完全落地,就在他刚一靠近马车的一刹那,只见随着车帘无风自掀,隐隐绰绰间,一道轻盈飘逸的身影已挟着浓浓的杀气一跃而出,迎面向他狠狠地击杀了过来……
寒光凛冽,剑气纵横,眼看剑光反射直怵人心神,晃瞎人双眼,待他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反应过来,出于天生的警觉,于匆忙仓促之下急掠躲避之间定睛一看,待看清是莫子寒的身影时,他面上先是一喜,继而不由分说地脱口而出道……
可话才出口一半,就生生地被忿忿不平饱含满腔怨念的莫子寒给粗鲁地打断了……
同时,莫子寒手中的那柄锋利的‘子母阴阳剑‘再一次‘唰唰唰‘毫不手软地欺身而来,招招夺命,又以一招‘秋舞落叶‘为起手式,径直擦着龙浩的面颊及鬓发还有咽喉斜刺了过去……
也就是到了这时为止,龙浩才真正意义上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事情俨然已到了完全不受掌控的地步,看着莫子寒那双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了的冰冷至极的喷着滔天怒焰的双眸,没来由地,龙浩顿觉心像刀割一样的疼,瞬间就慌了神,不由大惊失色地讷讷喝问了一句:“阿寒,你干什么?是我呀,莫非你失心疯了要杀我?”
“哼?失心疯?亏你还说得出口!枉我莫子寒对你情真意切,一片真心,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不止欺骗了我的感情,还间接无耻地利用了我对你的信任,害了我家姑娘……”
“龙浩,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昨晚的事你当真不知情吗?你叫我以后如何做人,你叫我情何以堪,拿什么面目去面对我家姑娘……”
“说到底,也怪我莫子寒有眼无珠,识人不明,一片真心错付,错信了你这个‘衣冠禽兽‘、‘伪君子‘……”
“不,阿寒,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对你是真心的,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当下,莫子寒的剑可说是只快不慢,仅仅眨眼的工夫,就已逼至了龙浩整个人的面门前,不过,令人感到不解的是,明明莫子寒是挟着滔天的杀气而去,摆明了是要一剑了结龙浩的,然最终她还是留有了一丝余地,迟迟没有下得去手,只是凌厉的剑气所过之处,硬是将龙浩的一绺鬓边的头发悉数给削了下来,连带着脖劲处也划了一道鲜明而深刻的红痕,隐约间似有些许殷殷的血迹渗出……
而在这般致命的情势之下,说来龙浩的反应也着实让人感到万分得奇怪,明明刚刚莫子寒的那一剑如若不是她心中顾念着一丝情意,铁定就要一门心思地置他于死地了,可在那一剑刺来之时的危急时刻,他却不躲不避,眼都不眨一下,好像一根无知无觉失了魂魄的木头桩子一般杵在了那……
显而易见,莫子寒那声声如泣血似的指责和控诉,多多少少是说中了他心中的痛,让他在无言以对之余除了愧疚与心伤之外,更多的是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以什么样的方式去抚平莫子寒心中的怨,心中的恨,以此重新换回她对自己的信任……
毕竟,莫子寒所说的这些,并非完全是气得失去理智的诘问和刁难之词,而很大一部分都是基于事实所说……
昨晚的事的确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发生过的,对于这一点,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龙浩的心中自是再清楚不过了……
而正是无比清楚这一点,面对着心爱之人句句如五雷轰顶诛心似的指责,他更觉得是无地自容,对与错,是与非,这中间牵扯的东西真的是太沉重了,沉重得让他都忘了该怎么开口……
似乎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包括他的解释,他的分辩,听在莫子寒的耳中,更多的是一种讽刺罢了……
就这样,一对原本彼此情意相通两心相许的恋人,却在历经一夜的世事无常之后,在这当口,不知是该哀叹造化弄人呢还是怪命运与他们不合时宜地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一时之间,竟令他们俩陷入了情与义徘徊纠葛的尴尬境地……
立场的不同,身份的敌对,道义与情感的双重考验,所有的这些都逼迫着他们不得不违心地做出自己的选择,要么是舍义,要么是舍情,自古忠义两难全,而依据他们俩的性格来判断,毫无疑问接下来上演的必是两人之间彻底的决裂与分道扬镳……
何去何从,似乎已由不得他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