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剑侍一个劲地朝宇文澈使眼色,这般小动作,看在逍遥子眼中自然是非常得不爽,不止是他的脸色阴晴不定,忽然暗了下来,而且他说话的声音也一下子冷冽了许多,言词说话间,明显带着质问的语气,刚才的客气有礼几乎在这会工夫内荡然无存……
“不敢,还请阁下息怒,我等并没有此意!”
“既然如此,我一人进去即可,你等休再多言,且去偏厅等候就是!”
这时,对于宇文澈来说,无疑,他心里非常清楚,眼下,最至关重要、首当其冲的事情就是先见一见‘浮生殿‘的这位圣君再说,总不能在人还见到之前,就起冲突吧,那这样一来,自己千辛万苦想要查明真相的‘初衷‘,就会如‘镜花水月‘一般,变得极不真实,无头无绪,遥遥无期了……
是以,小不忍则乱大谋,深诣这些的宇文澈一见逍遥子变了脸,立马抬手作揖,恭声赔了一礼。同时,说着,他眼角的余光又朝剑侍暗示了一个‘莫轻举妄动‘的眼神……
“是!少主!”
一接收到自家少主传递的意思后,剑侍再也不敢多言,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后,便退至了一边。而他身旁的方木和石横二人就更不用说了,说来也奇怪,自打进入了这里面,他二人俨如‘哑巴‘了似的,自始至终,都识相地闭紧了嘴巴,双唇差不多都快抿成了一条线,站在那儿,就好像两根一高一矮的木头柱子,不发一语……
而逍遥子在听了宇文澈之言后,倒也再未多加刁难,只是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于是,宇文澈就在这种隐隐有‘火药味一擦就燃‘的气氛中,推门而入,走入了书房……
书房内,当宇文澈一进来后,触目所及,果然偌大而古朴的书房内,只有一人……
那人正立于窗边,身形矜贵淡漠,一袭黑色的流云玄纹锦衣,穿在他身上,仿若来自于暗夜的王者一般,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不容忽视的纵横睥睨的强大至极的气场和深深得、令人无法靠近的隔离之感……
说他是真正的强者,真正的霸者,丝毫不为过,实至名归……
他的脸半掩于花木的重影中,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而仅从他那一侧的侧脸来看,完美无暇犹胜女子的脸部轮廓,如上好羊脂玉一般的白皙肤质,就已让人惊艳不已,更遑论其它……
看来,江湖传言,关于这位‘浮生殿‘圣君的传说,倒是一点都没有夸大……
带着这样的一种认知,就在宇文澈即将准备欲行江湖之礼时,“你,就是宇文澈?”
突然,一道如寒潭瀑布似的清冷中带丝凌厉的声音,堪堪传入了宇文澈的耳中……
随之,那人也转过了身形,一双犀利而精湛的狭长凤目宛如刀子似地,挟着不怒自威的雷霆之势,泰山压顶地看向了宇文澈……
一瞬间,宇文澈只感室内那种令人窒息到无以复加的气场,似乎更强了,犹自还带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怨念……
这个人当真深不可测,光凭由内而外的这股子王者、霸者之气来看,就已可怕到极点,实乃一地地道道招惹不起的难缠人物……
无由地,宇文澈在对上南宫墨轩的那双集万千风云雷霆之势、冰冷得不见一丝温度的凤目时,不禁心下一凛,暗忖了一声……
在这样的情势下,即便宇文澈知道面前的这个男子是何许样可怕的人物,但俗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入虎穴,那就要拿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来,在气势上绝不能示弱于对方,被对方给先压一头……
当下,但见宇文澈急忙强敛心神,让自己尽可能得保持灵台清明,看上去不慌、不乱、不怯、不躁,坦然自若,波澜不惊……
只见他不卑不亢间,抬手作揖,终究,还是谦恭地朝南宫墨玉行了一礼:“在下正是宇文澈,见过南宫圣君,圣君有礼!”
如此,也算是他正面回答了南宫墨轩。
“好!”
“好一个‘温文而雅、沉着冷静‘的‘圣剑山庄‘少主!”
“好一个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哪!”
此时,本是‘情敌‘的两人,相见之下,南宫墨轩本来打算要给宇文澈来个狠狠的‘下马威‘,用自己自身强大的气场,试图让他臣服在自己面前……
岂料,宇文澈早已看穿了这一点,率先以不温不火、有节有礼的方式,将两人之间这种一触即发的无形压力,给暂时化解了……
眼下,宇文澈的这一招‘以退为进‘,让南宫墨轩顿时感到好像如打到棉花上一般无力,禁不住开口,阴阳怪气地讥嘲了一番。
“不敢,圣君过奖了!”
“区区在下,不值一提,岂敢获圣君赞誉,圣君才是当世当之无愧的‘人中龙凤‘,盖世俊杰!”
明知南宫墨轩话里话外有意在嘲讽自己,宇文澈依然秉持着暂不与争强、心平气和的态度,跟着周旋道。
“哼!”
时下,两人你来我往,你一言,我一语,就好比是在那来回地打‘太极‘似的,当听完了宇文澈的那几句明面上听上去,近似于‘拍马屁‘的话,实则却是压根不输于他的另有深意之言,忽见南宫墨轩眼中的阴鸷之光更甚了……
“行了,言归正传,你我也别在这兜圈子,绕弯子了,直接亮底牌吧!”
“本座可没有那么大的耐心,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你在这耗着,虚情假意地装模作样,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你小子为何而来,因何为来,受何人暗中指引,本座都一清而楚,在这江湖中,还没有什么能够瞒过本座的双眼,更没有什么能逃过我‘浮生殿‘的消息耳目!”
“是故,凡是跟本座作对的人,都没有一个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