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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讲 理

    “怎么,你们两个,这就准备要脚底抺油,打算溜了?”

    “唉,我说你们俩,是不是也太不仗义了?做人总得讲些道理吧?”

    “好歹我家少主,为了你们俩,不惜得罪那惹不起的女子,出手摆平了这件事,救了你们俩……”

    “念在出手相助的份上,你们俩是不是该‘感恩戴德‘,最起码表示一下,说声‘谢谢‘,打声招呼,再走不迟吧?”

    不曾想,就在方木、石横二人私下商量好,会心地对视了一眼,即将迈脚趁机‘逃之夭夭‘时,一道人影不期然地挡在了二人面前,阻断了二人的去路……

    待看清楚时,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在一旁,密切关注二人举动的剑侍……

    且说话间,伴随着‘唰‘地一声,只见剑侍俐落地拔出了剑,倒扣剑尖在侧,持剑立于一边,一副戒备而立的架势,双目炯炯地盯着二人,一眨也不眨,那样子,带着明显的阻拦之意,意欲不让二人离开……

    “你?”

    “莫非你小子想拦我二人不成,就凭你,也要看你小子有没有这个本事,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再说!”

    当下,莫名其妙地被人阻了去路,还被喝斥教训了一通,方木和石横二人极为不悦,两人皆吹胡子瞪眼,同时,用手指着剑侍,难得正经地,异口同声地不屑说道。

    “不错!”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就是要阻你二人去路,让你二人知道,同为江湖中人,常言道‘道亦有道‘,别人相助于你,至少该道声‘谢‘字,是理所当然的吧!”

    “就凭你俩现下这作为,传出去,岂不令江湖同道戳你们俩脊梁骨,骂你们为‘忘恩负义‘的无耻小人吗?”

    “那你们俩这‘哼哈二将‘的威名何在?”

    想来,在这半天的时间内,从方木、石横二人与百里轻烟叫嚣着打架开始,剑侍作为旁观者,已对二人颠三倒四的说话模式及时而稀里糊涂,时而精明如斯的性格有了一定的了解,心细、机灵如他,从中也看出了二人是尤为好面子的,在二人极有默契地刚一说完,忽见他先是不慌不忙地作势用右手指,‘噌‘地一下轻弹了下剑尖,用嘴轻吹了一口气,而后,方才慢条斯理地再次开口,出言激道。

    “如若你二人不相信,执意要见识下我这个‘无名小卒‘有没有这个本事留下你们,我倒不介意,再与你们二人比划比划?”

    说着,剑侍又故意挽了一个潇洒的‘剑花‘……

    “唉,石横,你甭说,这小子说得也不无道理!”

    “你我二人混迹江湖多年,行事嬉笑怒骂,虽说自有一套,然多年来,也鲜有薄名,可不能因此次之事,坏了咱俩的名头,丢了咱俩的面子不是!”

    “不就是去说一声‘谢‘字嘛,这有何难,又不会少几两肉,走起!”

    彼时,二人见剑侍态度强硬,不容质疑,讲理有理有据,滴水不露,自知理亏,不由败下阵来,一时张口结舌,面面相觑,讷讷无言……

    少许,还是那方木脑瓜子活泛,但见他用胳膊肘捅了捅身侧的石横,用嘴凑到石横耳旁,小声咬耳朵,提议道。

    “嗯!说来还真是这个理!”

    “就这么办吧!”

    “走!”

    这时,已反应过来的石横,一下子也灵机乍现,听懂了方木的暗示……

    于是,商议完毕的二人,又齐齐看向了剑侍,“走吧,去见你家少主!”

    “好!”

    就这样,方木、石横二人在剑侍抓住其‘软肋‘之后,在义正词严的讲理之下,二人意图‘溜之大吉‘的计划终是暂时宣告流产了,被剑侍给‘美其名曰‘地冠了一个理由,强行留了下来……

    三人一道朝宇文澈这边行了过来……

    而在宇文澈这边,他与百里轻烟已僵持了半刻钟有余……

    在这半刻钟期间,宇文澈也想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比起传言中难缠十倍不止,令人头痛万分的一代奇人‘北方尊者‘百里溪,眼前的这个百里轻烟,亦是一个不折不扣不讲理的头疼人物……她的刁蛮任性,许是自小被人捧在手心,奉为至宝所惯坏而养成的……

    碰上这样的女子,真是让人避之不及……

    既然她执意要问自己的名字,不过是一个名字罢了,告诉她又何妨?能尽快想办法摆脱其纠缠才是……

    一想明白了这些,此时,宇文澈的心境,无由地,反而,竟变得轻松了许多……

    但闻他缓缓地、轻不可闻地吐纳了两下,借此,暗中调整了下自己的气息后,复转身,面向百里轻烟,眉目清朗地地第三次启口道:“百里姑娘,在下先前说了,本无意冒犯和得罪姑娘,只是因缘际会,出于本心,故而,才会有此一举,倘若有不敬之处,还请姑娘多多海涵!”

    “至于在下的名字……”

    “其实,也不是不可说……”

    “在下姓宇文,单名一个‘澈‘……”

    “宇文澈?”

    时下,百里轻烟见宇文澈在自己咄咄逼人的气势之下,依然保持着一派谦谦君子雍容大度、谦和讲理的风范,与之相比,自己好像显得小家子气了一些,不禁心下渐生愧意,说话的口气也稍稍松动了些……

    说起来,她本性并不坏,究其因由,就是脾性差了些,行事以自我为尊,一向刁蛮任性惯了……

    闻听她借着宇文澈的话音,轻声娇语地低吟了一句。

    “正是!”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宇文澈见过百里姑娘!”

    在这当口,宇文澈重新有礼有节地,徐徐抱拳作了一揖,见了一礼……

    礼毕,“百里姑娘,在下确有要事在身,不易多留,就此别过!”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告辞!”

    “珍重!”

    到此刻为止,宇文澈目视着百里轻烟,再度不卑不亢地表明了自己要决绝离去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