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让你姑奶奶我,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这两个不长眼的家伙?”
“敢出言调戏本姑娘,你们俩‘登徒子‘活腻歪了吗?”
“看本姑娘不削了你们这两个‘歪瓜裂枣?”
在市集的一隅,一位看上去约摸十八、九岁,未及双十,身穿一袭烟罗散花百褶裙,身披水蓝色披风,作侠女打扮,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肤若凝脂气若幽兰,人比花娇,生得十分貌美的丽装少女,正盛气凌人、一脸倨傲地持剑指着她对面一高一矮,穿着打扮甚为滑稽搞笑的两人,气势不凡、出言不逊地厉声喝斥着对方,一副势要拼命的架势……
她的喝斥声已陆续吸引来了路上一众好奇的行人,前来围观……
而宇文澈和剑侍二人也顺着人流走到了这儿……
“调戏?”
“登徒子”?
“歪瓜裂枣?”
“唉,唉,唉,这位姑娘,有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
“虽说咱哥俩人是长得比较磕碜了些,穿得也比较寒酸了些,但起码也算得上是半个正人君子吧,只不过赞了姑娘一声‘貌美如花‘,开了姑娘两句玩笑,还不至于要打要杀,动真格的吧……”
“唉!这世道啊,真是‘没道理‘啊,表面看着是一个如花似玉娇滴滴的姑娘家,谁曾想,内里却是一个凶巴巴的‘母老虎‘啊……”
此时,当那女子咄咄逼人的叫嚣声一出,话音刚落,她对面的那两人似是对此毫无畏惧,根本不在意,两两相视了一眼,大眼瞪小眼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但见两人中那瘦弱如竹竿、戴着一顶瓜皮帽,留着两撇小胡子,右手拿着一狼牙棒的高个子男子,上前一步,用左手指着那女子,貌似讲道理般,嬉皮笑脸、颠三倒四地论辩道……
“嗯,就是,就是,说不通啊……”
“咱哥俩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何曾见过,比咱哥俩更不讲道理、更惹不起的‘母老虎‘啊……”
“咱哥俩不幸招惹了她,保不齐,不会连小命都不保了吧?”
岂料,这厢,那瘦高个刚一话完,忙不施地,他身旁那看似长着一张‘娃娃脸‘,头顶梳着两绺羊角辫,手拿一把大开的玉骨折扇的小矮个,也按捺不住,摇头晃脑、挤眉弄眼,边轻摇玉扇,边抚着自己的胸口,状似受惊的兔子,一惊一乍地开口插言道。
这两人,一唱一和,不止表情夸张,而且说话语无伦次,一口一个‘母老虎‘,尽情地表演着,配以他们那不伦不类的装扮,直把一众看客给看得是忍俊不禁,全都哄堂大笑了起来……
一时间,本是浓浓火药味十足、剑戈相向、针锋相对的现场,突然间,画风竟然清奇地变了……
“哈哈哈!”
“母老虎……”
“这两人也太搞笑了吧!”
人群中,私下里,一直与自家少主并排而站,静观不语的剑侍,也被那两人疯疯颠颠的言行给逗乐了,笑着小声向宇文澈耳语、嘀咕道。
“不知这两人,对上那刁蛮任性的女子,到底谁更难惹?”
“不要小看他们,他们都不简单!”
谁知,没头没脑地,宇文澈竟回了他这么一句话。
“少主的意思是……”
不明所以,剑侍又跟着问了一句。
“且静观其变!”
没有正面回答剑侍,宇文澈只丢了大有深意的五个字给他……
自始至终,他的视线压根就未曾离开过场中的三人,但见他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一一扫过了那女子的佩剑及剑鞘,高个子的狼牙棒,矮个子的那把玉骨折扇,最后在看到那把玉骨折扇上题写的‘哼哈二将‘四个字时,无由地,他的眼中掠过了一抺深思,凭借这两天从号称无所不知的‘江湖百晓生‘那打听到的一些江湖秘闻,结合自己的观察,对于这三人的身份,不由暗暗猜测了起来……
就在他走神之际,在这须臾工夫间,他似乎感觉身侧的剑侍轻轻推了推他,“少主,快看!”
“啊?”
待他反应过来,重又将视线转向场中时,
“你们……你们两个跳梁小丑,找死!”
“看剑!”
“竟然有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取笑本姑娘,是士可忍孰可忍,本姑娘这就送你们上西天!”
与此同时,伴随着又一声声色俱厉的娇叱声响起,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被众人哄笑不止,早已气得是七窍生烟、粉面含嗔的丽装少女,已然动了杀机,也顾不上在场看热闹的无辜众人,一个轻盈地腾空跃起,在空中划了一剑,剑势凌厉,剑招狠辣、毙命地兜头就向那一高一矮,被她骂作是‘跳梁小丑‘的两人劈了过去……
从她出招的招式来看,显然是出身名门,受过名师的悉心调教……
“呦呦呦,哎哟喂,不好,这丫头来真的呀……”
“快,快,快,石横呀,你小子快点呀,别磨磨唧唧的了,出手哪,打架一起啊,不然咱哥俩就该‘交待‘到这儿了……”
眼看那一剑挟着雷霆之怒转眼就至,关键时候,那瘦高个倒也不含糊,抡起狼牙棒,比划了一招‘秋风扫落叶‘的招式,率先面不改色地就迎了上去……
只是他手底下一边在做着迎战的准备,一边嘴里却不忘骂骂咧咧地招呼一旁的矮个子道。
“哎呀,来了,来了,我说你这个方木大脑袋呀,乍乍呼呼地瞎嚷嚷什么呢,什么时候,咱哥俩跟人打架,不在一起了?”
“走起!”
就这样,三道劲风呼呼作响,在那瘦高个与那丽装少女先交上了手,双方各不相让,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高下的同时,适时地,那被瘦高个唤作‘石横‘的小矮个也加入了打架的行列……
而在他们动手的刹那,已然有不少看热闹的普通人,吓得早已溜了,只剩下了宇文澈、剑侍及个别胆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