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之请,以朋友相称,共叙友情?”
只见上官流雪在南宫墨轩开口请求完之后,先是暗自垂眸,略略沉吟了一会,复又斟酌静思了少许,继而方才轻轻点了点头……
“当然!对于圣君的这个请求,我可以答应!毕竟你我之间,已止戈息纷,握手言和,化干戈为玉帛了,再无冲突和对立……诚如,俗世红尘,尤其在这变化叵测、步步诡异的江湖之上,纷争不休,知音难求,知己难觅,朋友亦属难得!”
“我归云谷一向与人为善,不喜结缘,不欲争强,而圣君此请求,倒是正合我意!”
“那,以后,我与圣君就以朋友相称……”
“真的?”
“好,太好了!”
“那我可不可以亲切地直唤你为‘流雪‘?
不愧是南宫墨轩,心机多变,步步为营之下,又再一次得寸进尺地进一步语含希冀地提出了另一个小小的‘请求‘,试图在潜移默化中,将两人的关系再拉近些……
“流雪?”
岂料,这一声‘流雪‘一出,,竟令上官流雪在听到它的一刹那,似打开了记忆的闸门,神色微微有些走神,面容亦有些恍惚,眼中亦随之浮过了一丝黯色,一丝失落,一丝寂寥……
她,可是想起了与她已情定三生、两情相悦的宇文澈?
曾几何时,在她与宇文澈相知、相守的那段时间中,宇文澈也是如这般唤她的……
“流雪,你怎么了?莫非是我这般唤你,太唐突了?”
时下,上官流雪的这一微妙细小的变化,其实,南宫墨轩的心中是有数的……
他只稍稍细思了下,就已大致推测出了关于上官流雪在这一瞬间,自然而然流露的这些微妙变化,只能与一个人有关,而那个人就是宇文澈……
从先前他‘浮生殿‘获取的讯息来看,宇文澈自被她救下后,在归云谷整整待了两年……
在那两年的时光内,两人或许日久生情,早已产生了不一般的情愫吧……
一想到这,南宫墨轩的心中好像立时被扎了一根刺一般,顿感堵得慌,难受莫名……
不过,他何许人也,毕竟非一般之人,这种不适的感觉也仅仅在他心中激荡了那么一小会工夫不到,就被他给强行压制住了……
但见他又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故作轻松地试探上官流雪道。
可话虽如此说,此时,他的眸中那一闪而逝的一抹强烈的占有欲,及些许疯狂的忌妒之色,都似在隐隐昭示着,他,对上官流雪是决不会放手的,也决不会任由他人觊觎和肖想的,包括宇文澈在内……
自此,宇文澈这个名字,就又被南宫墨轩给暗暗记上了心头……
只是,这次的理由,远不止是因为那把引起江湖纷争的‘禁宫之钥‘,似乎,更大的原因,是因为上官流雪……
也许,从这一刻起,宇文澈已然被南宫墨轩视作了威胁自己的头号情敌……
“噢,不,圣君,没什么唐突不唐突的……”
“说来说去,只是个称呼而已……就依圣君之意吧!”
“既然圣君这样说了,现下,我也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圣君能应允于我?”
片晌,又听回过神的上官流雪再度郑重地开口道。
“哦,你说!”
“圣君,我本无心江湖,昨夜我与圣君就‘禁宫之钥‘一事,也算是私下已达成意向,想必圣君心中已有主张和章程!”
“如今,纵观江湖,能有此能力,揭开这波隐藏在表象之下的重重迷雾般的波谲云诡的‘惊天阴谋‘者,唯圣君一人耳,唯‘浮生殿‘有此实力!”
“另外,涉及那‘七色花‘与那‘鸡冠墨鳞蛇‘和‘独角赤血龙‘之事,也事关重大,影响深远,奇物一旦出世,势必会遭杀劫,引发动荡!”
“目前,一把‘禁宫之钥‘引起的轩然大波,已令江湖黑白两道上的人死伤无数……我,实不忍再见江湖乱上加乱,干戈不断,欲恳求圣君,希望此事,就你我知道,暂时到此为止,由你我共同保守这个秘密,可以吗?”
“至于以后……唉,那就看天意了,如若奇物合该出世,那也是天意不可违,由不得你我了!”
说到这,上官流雪又悠悠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好!一言为定!”
“流雪,你放心,我素来言出必践,但凡你之所求,我皆可以允诺;但凡允诺你的,我一定会做到!”
无疑,这句是相当有分量的,也相当有气势的,不亚于如重磅的巨石落地,不止深深在‘砸‘在了上官流雪的心间,亦随风没入了空气中,余声久久回荡不息……
“嗯!一言为定!”
“还有,待我回去后,自会放贵殿的左右使一干人从‘璇玑十二都天门阵‘的阵法中出来,这个,圣君不必挂心!”
言及至此,为了给南宫墨轩一个安心,又见上官流雪看着他的眼睛,再次点了点头……
“该说之话已说完,就此别过,告辞!”
“告辞!”
就这样,两人在互赠告别之际,各自允诺了彼此提出的一个‘不情之请‘后,终是在这处悬崖边,分道扬镳,各归各处……
归云谷,如九转迷宫的‘十二璇玑都天门阵‘内,龙浩、玄凤等人,已在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奇门玄阵中,被困了一天一夜有余,在这期间,他们当真被困得是滴水未尽,滴米未沾,受够了苦处……
此刻,依稀望去,他们这些人中,似乎除了龙浩外,余皆一个个都略显狼狈,神情萎靡,精神不振,体力不济,就连武功高强、身为右护法的玄凤亦不例外……
“里面的人听着,我归云谷的上官宗主,已与你们‘浮生殿‘的南宫圣君,摒弃前嫌,握手言和了,念及这份情谊,从即日起,我归云谷与你们‘浮生殿‘再不刀戈相向,望尔等好自为之!”
“你们,可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