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季夜不顾了法正威胁,长剑刺出拨过点苍上人长剑引到一侧,算是化解了李若邻之危。
但法正也不是干看不动的假人,如此绝妙的时机他又如何把握不住,双掌翻飞在季夜左肩伤口处连击三掌。
‘砰砰砰’三声,季夜伤口处血光溅起,连退数步,勉强支撑平衡着身体才不致倒飞而出。这左边肩头本就不光受皮肉被割,被剑气所震更是受内力之伤。
点苍上人和法正不去理会李若邻,趁季夜之危前冲意取其性命。
李若邻哪里肯得,提剑从身后向点苍上人刺去,点苍上人还未出手,只能回首应对,李若邻见状也怕了与他硬拼,慌忙之下使出父皇给她三次中最后一次的‘落英掌’。
季夜挣扎着起身长剑前指挡下法正一招,两人拳剑僵持在一处。
以季夜受伤之重,此时已是完全在用意志支撑身体,若不是李若邻前来,恐怕这会已昏倒在地。
李若邻这第三掌实掌原本是要拍向点苍上人,但余光之处却陡然看见法正与季夜僵持不下,而法正身形也正背对着她,背后的破绽袒露无遗。此时不搏又等何时再搏,别看李若邻自小娇生惯养,但因其幼时惨痛遭遇,在这关键时分极有魄力。
当下李若邻不加犹豫,手掌转变方向,正拍在法正后脑下方。这一掌内蕴全身内力,也包含她父皇临行前积存在她经脉中的真气,只听‘砰’的一声,法正即刻昏厥幽幽倒下。
也幸亏着法正肉身强横,再加上内力根基很深,性命这才无忧,但也是陷入昏迷短时间醒不来了。
同一时分,面对李若邻虚掌连拍,点苍上人被她一时迷惑,空挡两掌,第三掌时却是羞恼之下不再顾及挥砍向李若邻肩头。
季夜见状哪里肯让他剑锋斩上其身,眨眼间长剑出手前探,看似是同点苍上人一同刺去,实际上长剑却是后发先至,垫在李若邻肩膀之上。
他这时机何其妙哉,若是再早一分恐怕点苍上人长剑就会改换招式。
只听‘叮’的一声,这一剑斩在季夜剑身之上,但尽管完美挡下,这一剑所含劲力还是让李若邻连退三步,勉强站稳。
点苍上人再气恼不过,这小子鬼魅剑法实在是太过难缠,而再一看身旁法正已昏厥倒地,他心中更是急切非常,不再留有退路,运起全身内力一招‘清风明月’回身朝季夜打来。
季夜先前这一剑本是胸口翻涌提不起内力,经了这两次呼吸已稍有所缓和,
当下他透支自身能调用起的全部,莫说是内力,连带着心头之血也是一同透支,再度使出相对来说不耗内力,对剑法有所要求的‘流星赶月’。
两剑相对之下劲力相互倾轧,季夜心知这样下去万万不可,反正李若邻和曲灵还在,只要重伤了点苍上人便可摆脱这危机了。
他已暗暗决定对点苍上人这一招不再守御,全力刺向其咽喉要害之处。
点苍上人心下大惊,心道这小子是不要命了不成?他对自己这条性命可是分外珍惜,同季夜的舍命相搏一比,畏惧之心立显。
于是点苍上人攻势转守,将季夜长剑尽数挡下,而他越是守御,季夜长剑前刺越是疯狂,甚至已全然摒弃了星图之位随意出剑,一时间竟是和老头子使剑的味道有八九分似。
点苍上人顿时气急败坏,这小子既然一心求死,那便成全他好了。当下出剑令季夜一刺改变方向,同时顺势也点刺季夜心口之处。
他这一剑,已是想好拼着受伤也要了结了小子。
经这一下,季夜干脆顺着方向刺中点苍上人肩头,同时转瞬之间身形急闪,再出一剑前刺点苍上人。
只听‘噗’的一声,两人长剑分别刺入对方肩胛之处,贯穿而出。
在这最后一瞬,季夜保持着攻势,同时闪过刺向自己的夺命剑招,实在极限难以言明。
两人同时拔出长剑,鲜血溅出,身形都是一顿。
季夜强行定住自身摇晃的身形,嘴角泛起得意的惨笑,他已达成了他的目的,现下两大高手都丧失了战力,剩下的交给李若邻和曲灵两人就好。
旁边观战的李若邻曲灵自然也看得出点苍上人已极其虚弱,曲灵自树后闪出,和李若邻一同挡在季夜身前。
点苍上人以手掌捂住肩膀伤口,满眼怨恨看向三人,心中虽不甘,但他受伤着实不轻,而季夜仍持剑站立着,看上去还有出招的余力,再加上几乎未曾受伤的李若邻,他暗想着已陷入劣势,还是退回上京保住性命微妙。
只是这其中也并没有那个三殿下的身影,难道三殿下还在城中,抑或是。。。不对,点苍上人心中燃起不妙的感觉,或许那个三殿下这会已从别处城门出了城也说不定,不然他这几人为何要闹出如此动静引来喧闹追杀?
定是这样了,况且回皇宫带去未曾见到三殿下的消息,就算没有抓回圣女也不会引得殿下如何怪罪,点苍上人心中有了决断,最后狠狠看了一眼几人,不顾了上马,扛起法正奔向城中,样子竟有些狼狈。
李若邻长松了一口气,也没有了心思去追。
季夜死死盯着点苍上人身影渐渐远去,直到在地边消失不见,他时刻紧绷的心弦总算是一松,再也支撑不住,摇晃着身形欲坠。
身旁两女急忙扶住,将他移到树下倚坐。
季夜半闭着双眼,人已是气若游丝,伤口之处剧烈的疼痛才使他不至就此昏去。
‘圣女’从散落的追兵尸首上扯下布条,为季夜包扎起两肩伤口,其所受的内伤无可疗愈,外伤血流总还是可以止住。
李若邻依着身形隐约认出这是那位雪国圣女,只是怎么唯有他二人在此,三殿下又在何处?她心中疑惑,但看季夜这一副痛苦样子还是没有开口。
季夜胸口以及四肢内力翻涌,他自身的内力已消耗得一干二净,只能任凭他人内力在经脉中肆虐。
所幸这一身经脉比寻常人强劲不少,这才让他支撑得如此之久,可身上的疼痛还是照常,少不得半分,相比之下右肩贯穿的这点痛苦倒算不上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