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深夜,季夜运气打坐时思绪翻飞难以定心。明日便要动身施行计策,若得以成功出城,下次再见李若邻还不知是何时,今后再也见不到也说不定。
心中再三纠结之下,哪怕他并不知道李若邻具体所居何处,还是决定冒险在临行前潜入皇宫再见她一面。
想过这些季夜不再犹豫,换了一袭黑衣即刻动身前往雪国皇宫。
跃入宫墙之内,季夜隐匿着身形,远远看着两个小太监举着宫灯走了过来,他心生一计,待两人走过从身后手刀斩在其中一人脖颈之上,那人应声倒地。
另一个太监惊吓之余刚想尖叫出声,嘴巴却被一只手牢牢捂住,同时明晃晃的剑身已横在他脖颈之处。
季夜看向他冷冷说道:“我问你,羽国来的公主寝宫所在何处?你只要老实回答,便不会杀你,若是你叫喊出声。。。”说着剑身一阵翻转,几分月光闪过。
他还未说完,小太监猛猛摇头,季夜将手松开。
小太监求生心切,赶忙说道:“大侠别杀我,那个公主就在东边过两道宫门的寝宫之中。”
季夜再一手刀,将他也击昏倒地,又把两人拖到近处的低矮树丛中,向东而去。
路上再无阻碍,不多时来到寝宫殿门前,季夜透过窗,看到其中灯火尽灭,昏暗冷寂,但还是猛咽了下口水,‘咚咚咚’叩响殿门。
殿内无人回应,季夜心中一凝,不甘心地再叩三下。
就在季夜正想着那小太监骗他,转身欲走时,殿内脚步声起,有人抱怨声传来:“冬青,怎么又来叩门,不是说过我睡下了么?”
季夜心中一动,这声音不是李若邻还能是谁?
他转回身来激动道:“是我,我来了。”不知是情动还是思念太重,季夜下意识地推门,却是受阻,想来殿门已锁。
门对面脚步已近,李若邻也听出了来人是谁,隔着门冷冷说道:“你来做什么?”
季夜长呼口气,心咚咚地跳个不停,顿了顿才道:“我明日就要和他们出城了,离去前特意来告知你。”
话毕殿内又重归安静,季夜的心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听她没答话,季夜又解释道:“那日我抱着那女子并非有意为之,是我将她从宫中救出,她又染了疾,情急之下才将她抱起。”
李若邻才又重新开口:“知道了,不过你来与我说这些也是无用,过些时日我也就要和李萧瑟回羽国了。”
对李萧瑟的称呼不再是萧瑟哥哥,只不过季夜也注意不到了。
季夜心中一阵苦涩泛起,艰难说道:“临行前我想再看一看你。”
感受着殿内气息一滞,仿佛过了很久很久,李若邻才开口:“你走吧。”
门外的季夜失落已极,他毕竟是个情窦初开未经情事的小子,此刻不禁面色发烧,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转身望向这清朗星夜,就此离去。
感受着他脚步渐远,李若邻轻推开门露出一条缝隙,看着季夜远去的身影眼中闪着复杂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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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午后,众人齐聚院中,分别踏上两辆马车,就此出发。
这午后的时辰乃是人最懈怠的时分,也是众人商议过后刻意挑选。
不多时间南边城门下,城门两侧分别布有五六十余禁军常驻。
城门旁的告示牌上,赫然挂着圣女林星移和三殿下方羽的画像,乃是方云亲手所画,除那日圣祠中几人之外,无人见过圣女面貌
中央过门之处,则是一位队长领着十余人盘查进出每一人,莫说长相,就是连身穿衣服,携身物品都是要被拿出来翻看几遍才可放过。
这样下来,出入城的通行自然拥挤非常,不光是这南边城门,四方皆是如此。
数不清的马车排成一列依次候着,细看去季夜就驾着两马并行的马车跟在其中,他穿了件黑衣,又黑布遮着面,难免显得几分刻意。
正等着,身后马车内娇声抱怨响起:“怎么还没排到我们?这车上真是闷极了。”
季夜一阵无奈,侧转过头对身后说道:“你这倒还不耐烦起来了,难道不紧张吗?”
车后那人轻笑道:“反正发生什么都是你挡在前面,我又紧张什么了?”
季夜反击拿她打趣道:“好,那我等下拉开帘子就任由他们给你抓走就是了,反正那城门上挂的可不是我的像。”
车后人吃了瘪,声势一弱:“哎别别,那我也紧张总行了吧?不过也不知道他们那边如何了,可也有这般长的队伍?你们这法子到底行不行得通?”
季夜望着远远的马车队伍,思索一番说道:“该是行的,我两人细细盘算过了,就算北城那边没有这边的长队,方羽他也会见机行事。”
这上京的南城因临近南边的富庶地域,来往的商贾车队也是最多,故而将季夜这辆马车安排从城南逃出,到时才能更加引起乱局。
而北城临接更北极地,出入行人相比南城稍减,计划之中方羽就从北城脱逃。
马车队伍缓缓前行,过了许久才挨到季夜,恰好正是轮到其中小队长盘问。
领头的队长三两步走到季夜跟前,用右手抵着车檐,左手隐隐摊出做拿取状,显然示意着季夜拿出点闪闪发亮的东西来。
这人面色极为不善,见季夜没有掏出东西来的意思,更是恶狠狠说道:“你戴着个黑布罩子是做啥的,脸上是有瘤子不让人看么?还不赶快取下来?”
季夜半躬下身来怯道:“大人,小的脸上生了烂疮,这才遮了面怕吓到大人您。”
那队长更是凶恶道:“少废话,管你脸上生了什么,就是你这大半边脸全烂成了白骨头,也得给老子把脸露出来,你这马车上可有人?快把帘子掀开。”
季夜不易察觉地眯起眼睛,忍着怒意却仍不揭下布罩,只转过身来按他所说掀开布帘。
卫兵队长前探着向马车里看去,见其中竟是个身材气质俱佳的白衣女子,只是也用了白纱遮面,看不清容貌,这人怒气升,抑或是色心起,伸出手来一把将女子面纱扯下。
绝美的面容显露在外,女子却是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