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盛大的烟花就此结束,一行人吃了个肚圆,也还是剩下了一大堆的食材。
秦清水撑着肚子,只觉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谁知道这些灵物放入雉汤之中烹煮过后,竟然这般美味了。
令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如今感觉出门都要扶着墙了。
而秦容浅则是将这些剩余的食材,放入了滚烫的锅炉之中,烹熟后便放入了玉盒内。
按照三人的口味,一分为三,令大家回去之后,可以继续食用。
随后三人便是在平宵城外,想要就此散去。
然而秦清水是同情容浅一起乘着白鹤,来到这平宵城的。
即将分别之时,她却发觉秦诫孤身一人,站在城门口,身旁也没有什么灵兽赶来的痕迹。
于是便顺口问了一句,结果秦诫却不肯言语了,好一通询问后,二人才知晓。
原来秦诫是独自出了凌霄宗之后,徒步许久来到了这平宵城的。
这不免令秦容浅感到了些许心惊,这平宵城同凌霄宗之间的距离,可不算远。
虽说也是凌霄宗境内,道路之间人来人往,并不算危险。
然而这对于一个六七岁的孩童来说,却是过于艰辛了些。
然秦诫却并不觉得,他自小便干着那些活计,若是家中不给食物,他就要经常上山去。
在山上找些山笋,野果给每日做活的母亲食用。
原本,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之处。
凌霄宗到平宵城对她而言不算远,有了灵气后他可以走更多的路。
然而此刻,他却注意到了秦容浅同秦清水脸上的惊异之色。
还有一同乘骑的秦容浅身上,那一袭干净整洁的新衣,朝他伸出的那一只纯白柔软的小手。
她只是想将秦诫带上飞鹤,一同回凌霄宗。
可秦诫看着秦容浅,却不禁后退了一步,一种难以言喻的自卑涌上了心头。
即使如今的他,已换上了新衣,掌心,那些勾横交错的痕迹也仍旧是难以掩饰。
相比较于二人,他仍是瘦弱了许多,皮肤黝黑,无论怎么看,都是饱经风霜的模样。
他身上的衣袍,是如此的空荡。
即使这一身衣服,是他能买到的最小号的衣袍,可穿在他身上,也仍旧有一种嶙峋之感。
那些原本在那一场盛大的烟花之中,生出的些许心思,也在此刻显得可笑,又难以启齿。
秦诫忽的低着头,不敢抬眼再看。
开口说道:“不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你们先走吧。”
秦容浅看着秦诫,皱了皱眉,然后抚了抚林灵羽鹤的脖颈,指了指那转身走的秦诫。
那一只硕大的二阶灵羽鹤,听着主人的示意,伸出修长的鹤颈,几步上前。
便是到了秦诫的身后,随后便是用鸟喙衔住了秦诫的衣领。
随后他只觉一阵狂风掠过,身体便是被抛到了空中。
秦诫的脸色顿时惨白了起来,口中也发出了一声惊呼。
而秦清水则在秦容浅的身后,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同坐在白鹤上的秦容浅一同伸出了手,将被白鹤抛至脊背上的秦诫就此接住。
二人揽住了秦诫后,那灵羽鹤便是就此翅一展,随风而起,向着凌霄宗飞去。
秦清水在灵羽鹤身上,咯咯咯的笑着,嘲笑秦诫被灵羽鹤高高抛弃惊慌失措的模样。
而秦诫被二人揽在怀中,瞳孔之中一阵恍惚。
那些残破不堪的心事那么轻易的破碎,被就此拂去,留下风中的笑语。
而回到洞府的秦容浅,则收到了一张小小的清单。
还有一堆已经打开过的新年礼物。
这些礼物虽然都已经被柳青打开过了,可后来又重新仔细的封好了。
因着若没有认真仔细的检查过,柳青是不会将这些东西,交于秦容浅的。
而除此之外,今夜,她还收到了一碟饺子。
据柳青所说,这乃是宴会上,她偶然吃到的一种滋味极佳的食物。
用的乃是一些普通的,不入品阶的灵牛肉碎末,加上山岩竹节葱剁碎之后做成的饺子。
她试着吃了一个味道,确实,是十分好的味道。
只是她在山下时,便已经吃了不少的东西。
吃下这一个饺子后,便再也吃不下更多了,便收入了储物袋之中。
这些礼物,大都是秦氏族人送来的,大都是宗门内的一些筑基期的长辈。
其中,还有秦家老祖秦非凡送来的一枚手镯。
这枚手镯算不上好看,甚至咋一看显得有些许的丑陋。
看上去只是一枚表面粗糙,凹凸不平的土黄色的手镯,暴露了秦家老祖肉眼可见的审美低下。
可细细看上去,手镯内部镌刻刻了密密麻麻,令人头晕目眩的纹路。
或深或浅镶嵌于手镯之上,可又毫无规律,令人难以记住。
只是她将这手镯戴在手上之后,注入灵气,这枚手镯便顿时自动收缩。
化为一根十分纤细的手环,这倒是令老祖眼中的参差掩盖了。
但是按照她的理解,老祖应该只是打算把这些玩意做的小一些,回头方便她十个八个的套手上。
而这枚手环,防御的乃是神识类的攻击。
乃是由一种特殊的天外陨石熔炼,因着其会自动吸收神识之力的特性。
被秦家老祖利用阵法延展,变化为了防御神识攻击的一样玄阶中级的法器。
这同样不是秦容浅如今能催动的法器,平日里会自主吸收灵气。
如若受到神识攻击,便会立即消耗其中储藏的灵气引动阵法,将攻击牵引入手镯之中。
除去秦家人之外,这一堆礼物中还有一样,是不属于秦家人赠送的礼物。
大师兄萧寒雨,赠送了她一本剑法。
可是这本剑法,实在过于潦草,她只能分辨这是剑法。
但是这字,着实令人难以言喻。
她去随便抓只捍地蜥,头前面搭块肉,让那玩意随便爬,都扒拉不出如此丑陋的字眼。
然后她又认认真真的看了看,赠予她新年礼物的清单之中,都有谁的名字。
看完之后,她眨了眨眼睛,点燃了一根蜡烛,将这一张清单尽数烧毁。
那纸条放在玉桌之上,任由火舌舔舐,不一会儿,就成了一堆灰烬。
火光掩映中,那一双琥珀色的桃花眼,终于是闪过了一丝厌烦。
啧,有的人,连虚情假意都吝啬。
让她想诳时惑众,都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