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狂乞孤独丐目睹柳烟波没作逃离此地的打算,尾随自己身后走来,不禁大急传音道:“柳老弟快走,此魔投身东海龙宫,可说武林间一大秘密,武林盟中人不知道这消息,可能要处处遭受胁制。”
柳烟波听孤独丐语音迫切之状,本想依他的话,转念一想,仙谷神医还在观中,如何能放得心下,于是答道:“老前辈我决定不走了。”
这时候,海魔王突然举手一挥,说道:“十二星座座主将这两人擒下来。”
语音一落,十二位黄衣道人,倏的身若鬼魅一闪,快逾灵猿,齐齐向二人扑下过去。
他们身法快得简直使人无法躲避,眨眼间已逼到二人跟前三尺,蓦在此时,一声清朗语音传来,叫道:“十二星座座主且慢动手。”
语音传来,人影闪动,十二个黄衣道人竟然如魔影般,移退到原来位置,一进一退,速度之快,令人看得头晕目眩。
众人抬头望去,道观大门口,缓缓走来一个身着黑绸长衫,面容清癯,黑髯齐胸的老者。
他赫然是独狐会的千岁尊者姜伟亮。
柳烟波本来不相信姜伟亮会是东海龙宫的主人,这时就不得不相信了。
姜伟亮悠闲地走过来,拂髯笑道:“孤独兄别来无恙,想不到咱们又见面了。”他的话音略微一顿,哈哈轻笑二声,又往下接道:“可是,兄弟记得咱们昔年先有约言,孤独兄已然允诺退出江湖武林,息隐深山大泽。”
孤独丐见到姜伟亮,脸上肌肉一阵阵痛苦的抽搐,显然心中情绪,激动至极。足足过了半盏热茶时间,他才答道:“不错,叫化子有过这句承诺,不过……”
姜伟亮接到:“不过到你武功炼到炉火纯青,自信能胜过兄弟的时候,见面时不死不散,是吧?”
孤独丐冷厉长笑,道:“既然已是相遇,咱们就放手干吧。”
姜伟亮挥手道:“且慢,昔年约言是说,初次相逢,即刻决断生死,但今夜兄弟已是跟孤独兄别后第二次重逢。”
孤独丐冷笑道:“那你要怎么样?”
姜伟亮笑道:“兄弟想要请孤独兄收回昔年之约。”
孤独丐豪迈的说道:“大丈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言出口,驷马难追,绝不会收回诺言。”
姜伟亮微微一笑,道:“孤独兄既然不收回约言,兄弟就收回约束你出道武林的话。”
孤独丐听了此话,浑身一阵颤抖,脸上变得铁青难看,柳烟波知他此时心中痛苦已极,不禁打破沉默,问道:“你敢是东海龙宫龙头宫主?”
姜伟亮一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缓缓对海魔王道:“海兄,时间不早了。”
只单这一句话,海魔王和十二个黄衣遭人,急忙转身走进香客殿。这时,姜伟亮方才转身轻身笑道:“柳少侠既然知道,何必再问?其实东海龙宫宫主之位,是孤独兄让的。”
柳烟波转脸望了孤独丐一眼,道:“老前辈此话当真?”
孤独丐默默不语地点着头。
柳烟波想到了什么,问道:“阁下是东海龙宫主人,为什么杨旖旎不杀你?”
姜伟亮道:“柳少侠怎知她不伤害我?”
柳烟波又问道:“你今夜率领东海龙宫众高手,占据延庆道观,是要干什么?”
孤独丐冷哼一声,道:“柳老弟勿信他满口胡言。”
姜伟亮笑道:“信不信由你,我之忠诚,日月为证,天地共鉴。”
柳烟波道:“在下有很多不明之事,请教阁下,不知能否相告?”
姜伟亮拂髯一笑,道:“我乐意答复所知一切。”
柳烟波沉声问道:“首先在下要知你是好人抑或是坏人?”
姜伟亮尚未答言,孤独丐已经接道:“柳老弟,我告诉你,他是位处心积虑,心怀叵测,伪善假仁,杀人不需自己动手的人。”
姜伟亮微微一笑置之,抬头望了一下满天星辰,缓缓说道:“南宫沁快到了,两人请上原来栖身的古松吧。”
北风狂乞孤独丐,怪声怪笑道:“这热闹不是好看的,叫化子平生最怕鬼,柳老弟我看咱们还是趁早离开此地为妙。”
姜伟亮笑道:“孤独兄要走悉听尊便。”
柳烟波这时运用蚁语传音对孤独丐说道:“老前辈,仙谷神医段阴阳现在延庆观中,虽然身处机关密室中,但是万一被人寻着,恐怕危及神医生命,晚辈留此,一方面可以探查姜伟亮之虚实,二则可以兼顾仙谷神医,老前辈回去告知司空盟主。”
孤独丐也用传音入密功夫说道:“柳老弟,你不知姜伟亮的为人,现在不走,以后定然走不了的。延庆道观已被东海龙宫抢先一步占据,仙谷神医身陷此地,虽是危险,但据邓超越回报,他似乎服下药物,隐藏机关中,纵使是被人发现,也不会危害到他生命安全。”
柳烟波坚决地说道:“老前辈,我不打算离开此地,要走你快走吧!”
孤独丐道:“柳老弟不走,叫化子也就跟着你不走了。”
姜伟亮见两人嘴唇掀动,却没有发出声音,知道运用传音入密功夫谈话,当下呵呵一阵轻笑,道:“柳老弟,老朽如果要伤害你,早在昨夜就让你死在杨旖旎手下了。”
柳烟波闻言心中一动,道:“阁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记得你并没插手帮助在下啊?”
姜伟亮拂髯笑道:“柳老弟被杨旖旎伏魔心血影手所伤,是怎么醒转过来的?”
柳烟波惊愕道:“那没现身的奇人是你?”
姜伟亮呵呵笑道:“不然还有谁会帮助你们?”
孤独丐冷屑骂道:“天晓得姜伟亮会生出仁慈之心助人。”
柳烟波叹道:“孤独老前辈,昨晚在下.......”
孤独丐挥手打断了他下面的话,道:“叫化子知道了,邓超越已全部叙述过,但叫化子认识的姜伟亮可没有这种慈悲心肠。”
姜伟亮缓缓说道:“行善不要为人知,这才真正行善。孤独兄误会老朽已深,并非兄弟一言两语,能够解释得清楚。”
柳烟波轻轻叹道:“阁下为什么要救我们?”
姜伟亮道:“柳老弟和那邓超越,可说老朽平生仅见的两朵武林奇葩。如果那样死在杨旖旎手下,着实是武林间莫大损失。”
柳烟波叹道:“如果不是阁下说出,在下等真还不知为尊驾所救。”
姜伟亮笑道:“顺水推舟,举手之劳,柳老弟大可不必挂怀了。”
柳烟波道:“武林道上,讲究恩怨分明,有朝一日在下定当报答昨夜相救之恩。”
姜伟亮道:“时间差不多了,南宫沁一到,可能要发生流血争斗,两位请躲避旁观。”
语音刚落,突听一阵急促的铁蹄声敲破死寂的荒野,遥遥传来一丝尖细冗长的语音,喊道:“公主驾到”
马蹄声来得很快,那语声拖曳很长,所以声音一落,两匹奔行的快马,已到达延庆观大门之前。
柳烟波和孤独丐,快了他们一步,闪身躲在花丛暗影处。遥遥可见马背上骑士,是两个身着黑色披风的彩衣大汉,柳烟波认识他们便是南宫沁的彩衣卫士,独狐会的三十九丑煞。
观前庭院静悄悄站立着姜伟亮,两位彩衣卫士见了他,翻身跃下马背,右边那人恭声说道:“南宫公主马上就到。”
姜伟亮淡淡问道:“多少卫土?”
那人道:“贴身彩衣七卫士。”
姜伟亮挥手道:“你们快回身迎接,免得她生疑。”
两位黑衣披风彩衣卫士,躬身后退,敏捷的翻上马背,又联袂驰去。
由这一阵谈话之中,显然那两个先锋卫士,是背叛南宫沁,忠于姜伟亮的。
孤独丐轻轻一拉柳烟波衣角,道:“南宫沁今日要落在姜伟亮手中了。”
柳烟波道:“他们互相争权残杀,对中原武林盟愈是有利。”
孤独丐接着道:“叫化子担心咱们永远走不出延庆观了。”
柳烟波道:“晚辈觉得姜伟亮对咱们没有什么恶意。”
孤独丐似乎要说什么,但这时观外又传来一阵阵“得得得得”马蹄声,先前那两个黑色披风骑土又出现在大门前木桥上。
二骑之后,六匹蒙古种黄骡大马,分作左右护卫着一顶银白色彩轿,由八个健壮妇女抬着,轿后又殿后一个骑士。
“启禀千岁尊者,南宫公主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