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丹臣跟随段和誉多年,是先皇留给他出谋划策之用的,可以说是御前第一智囊。
他看着身穿宋朝服装的武柏,眼睛闪了闪,对段和誉说道:“此事应先下手为强,陛下可直接宣高相国来见。”
段和誉问道:“朱先生有何高见?”
朱丹臣道:“这位少侠已经做好了铺垫,我们只需如此这般就行。”
当下朱丹臣就把他的计划低声说给了段和誉听。
听完以后段和誉的眼睛一亮,命令随身护卫去宣高相国来见。
武柏装作不认识段和誉的样子,乖乖站立在一旁。
朱丹臣走过去,准备交待武柏几句的时候,段和誉似乎猜到了朱丹臣要做什么,故意咳嗽了一声,引来朱丹臣的注意。
把他召唤到身边,低声道:“自己人,不需多言,高智昌变成这副鬼模样应该是他故意弄成的。”
朱丹臣疑惑的看向武柏,很是奇怪皇上什么时候结识了一位这等样的少侠。
段和誉看出了朱丹臣的疑惑,说道:“此事容后再说。”
既然皇上不愿意说,朱丹臣自然不敢多问。
见皇上如此信任武柏,朱丹臣道:“恐他年幼,受不得高相国的威压,我交待几句便可。”
段和誉知道朱丹臣行事一向谨慎,便没有反对。
获得段和誉首肯后,朱丹臣走到武柏身边低声道:“一会儿无论谁逼问你,都要一口咬死不认识凶手,万事皇上会为你做主。”
武柏点头拱手道:“无需交待,我知道该怎么做。”
朱丹臣见武柏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暗自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头发花白的高相国坐着八抬大轿赶了过来。
此时天色已经变黑,皇宫外面亮起了火把。
高相国在下人的搀扶下走下轿子,步履蹒跚的来到段和誉面前,行礼道:“老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柏看着这位行将入土的老人,心中暗叹,这老东西有何能耐,权利居然如此之大,连武功高强的皇帝师父都忌惮。
段和誉一把扶住就要下跪的高相国,说道:“此事干系重大,无奈之下才让相国过来。”
高相国装傻道:“不知陛下何事传唤老臣。”
段和誉指着地上的高智昌道:“灵珠公主今天下午去城中游玩,结果遭到了刺客的袭击,幸得一位宋国来此游历的少侠相救才得以脱难。”
他特意提出武柏来自宋国,就是为了让高相国搞不清楚武柏的身份,让高相国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这位少侠得知灵珠公主的身份后,觉得此事多有蹊跷,便把领头的刺客拿下带到了这里。
朕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便把相国召唤过来一同商议。
领头的刺客就在那里,相国可察看后再议。”
高相国踱步走到高智昌身边,看了看后说道:“天色已晚,老臣老眼昏花看不真切,可否容老臣带走细查?”
段和誉道:“相国帮助朕一同治理这大理国,才保的大理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如今发生这等恶劣事件,让相国劳心了,朕实属不安。
相国可把人带走,便宜行事,朕相信在相国的明察秋毫下,此案定能水落石出,大理国也会重归安宁。”
高相国拱手行礼道:“谢陛下信任,老臣定不辜负陛下所托。
来人,把这胆大妄为的刺客带走,严加审问!”
他这一声厉喝,宛若虎吼,哪里还有垂垂老矣之人的虚弱之感。
更像是在示威,发泄自己的不满。
奈何段和誉已经给足了他面子,让他不好发作,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得了命令的相国护卫,立马架起高智昌就走。
高相国再次对段和誉施礼道:“老臣连夜审讯,定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交待。”
段和誉客气道:“有劳相国。”
高相国直起身子,满含深意的看了武柏一眼,转身就走。
武柏接触到高相国的眼神后,心中不由一寒,他感受到了这老家伙的死亡威胁。
那眼神就如同一头凶狠的云豹在看自己的猎物一样。
武柏最恨别人威胁他了,面色一冷,当场就要发作,恨不得将这老家伙的眼睛扣出来。
但他也知道,连武功高强的皇帝师父都如此忌惮此人,如果他把对方杀了,只怕这老家伙身边的护卫能让自己饮恨当场。
在高家势力的影响下,没人能救的了他。
连段和誉也不能。
朝堂远比江湖更复杂,也更凶险。
这里面牵扯到的利益关系太多了,牵一发而动全身。
所以武柏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高相国走后,就连贵为一国之君的段和誉都不禁松了一口气。
高智昌就像一块儿烫手的山芋,总算是甩了出去。
这是最好的结果,哪怕这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段和誉转身看向女儿段瑾儿,一脸的无可奈何道:“你怎么又偷跑出去了?”
段瑾儿道:“我就是想出去找武柏哥哥玩会儿,谁知道高智昌那混蛋故意找茬,他明明认得我,还说我假冒公主,派人来抓我。”
段和誉看着受委屈的女儿,心疼的厉害,没能给女儿讨回公道,让他好生气恼。
但身为一国之君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尤其是没有军政大权的一国之君,哪怕你是对的,也要兼顾各各方面的反应。
“你和武柏也打了他,这事就此揭过吧,以后不要再提了,尤其不能当着皇后的面提起。”
段和誉的皇后是高相国的女儿,两人属于政治联姻。
所以有些事情面子上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没人会刨根问底的追责。
段瑾儿虽心有不甘,但她也知晓这皇宫中的某些规则,所以很是乖顺的点了点头。
段和誉又看向武柏,说道:“你随朕来一下。”
武柏顺从的跟着段和誉进了皇宫内。
让其他人都退下后,二人来到一处静室内,段和誉站在屋内叹了口气后,说道:“你把高智昌伤成那样,相国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这大理国你怕是待不下去了。”
武柏道:“他走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我感受到了他的杀意。
我不明白,皇帝师父贵为一国之君为什么会对一个老头束手无策?
就连他的儿子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公主不利,难道这大理国不是皇帝师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