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柏看那妇人,虽然脸上带着笑,但脸上早已浮现出了杀气。
他诚惶诚恐道:“适才小可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嫂看,想必惹恼了大嫂,还望大嫂原谅。”
那妇人微愣:“这小厮莫不是看出了什么?”
她大方道:“我们做生意的还怕你看不成。”
武柏一本正经道:“大嫂虽然长得不算貌美,眉眼间还有煞气缭绕,一看就绝非善人,但我却对大嫂一见如故。”
妇人啐了一声:“呸,你这白面书生,是在夸我还是骂我。
什么一见如故不如故的,怕你是没银子算酒钱,故意跟我套近乎。”
鲁智深听不下去了:“洒家向来不做那吃白食的勾当!”
说着,从怀里掏出些碎银子,扔到了桌上。
“快些与洒家拿酒来!”
那妇人对着店小二使了个眼色,店小二会意,到柜台后面急忙将酒取了出来。
妇人则返回了后堂。
店小二拿了两只大瓷碗,分别给武柏和鲁智深满满筛了一碗酒。
那酒入碗后发出迷人的香气,迷的鲁智深慌不迭以的端碗就要喝。
武柏急忙拦住了他,说道:“师伯,这酒闻起来香的很,只是看起来有些浑浊呀,别吃坏了肚子。”
鲁智深道:“洒家的肚子结实的很,莫说这酒浑浊,就是里面下了药,洒家也不在乎。”
武柏见鲁智深馋酒,觉得应该让这么师伯长点教训,所以又随口提醒了一句道:“怕就怕里面有蒙汗药。”
鲁智深满不在乎道:“如此美酒,里面下了穿肠毒药,洒家又有何惧。”
武柏不再劝。
鲁智深端起碗,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的,就把满满一大碗酒喝进了肚中。
门外吹来一阵风,鲁智深一着风,两眼便开始昏花,脑袋变得迷迷瞪瞪的。
“嘿嘿,洒家莫不是醉了吗?”
说完,嘭的一声,他一头栽倒在桌子上,险些把桌子压烂。
武柏镇定自若的转身看向后堂,说道:“他晕倒了,大嫂可以出来了。”
店小二凶相毕露,手中拿着一把短刀,恶狠狠的盯着武柏。
妇人掀开布帘,又走了出来,两眼不由警惕的盯着武柏审视了一番。
她惊疑道:“你知道这酒里有蒙汗药?”
武柏点头道:“我刚才说了,与大嫂一见如故,想来我没认错人,只是大嫂未必认得我而已。”
妇人道:“你是哪个?如何认得我?”
武柏道:“小可清河县武柏,大嫂定是那江湖人称‘母夜叉的’孙二娘吧。”
孙二娘冷笑道:“既然认得我是谁,就别自作聪明,这大和尚倒了,靠山指望不上了,就来跟我套近乎,指望我饶你一命吗!”
武柏笑道:“大嫂何不想想,我既然知道这酒里有蒙汗药,干嘛还要我师伯去喝。
不是我自夸,这满屋子里的人,哪怕再加上菜园子张青张大哥,也未必是我对手。
就是不知道张大哥何在?”
孙二娘褪下外面的套裙,只穿条裤子,凶狠的看着武柏,说道:“到要试试你的斤两!”
武柏微微一笑:“大嫂可看好了。”
说完,他施展逍遥游,身形陡然出现在孙二娘身边,探手将她耳边野花摘下,然后又快速退回原处。
“如果我手中有刀的话,大嫂还有命在吗?”武柏盈盈笑道。
孙二娘见武柏身法如鬼魅般,已是惊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惊疑不定的看着武柏,问道:“你到底是何人,来我十字坡做甚?”
武柏道:“我刚才已经说了,小弟清河县武柏。”
孙二娘道:“你有这般本事为什么我没有听说过你?”
武柏解惑道:“小弟刚开始行走江湖而已,大嫂不认得小弟也正常,不过我若说出这大和尚的名号,想必大嫂肯定知道。”
正这时,门外传来一男子的呼喊:“大姐,我砍柴回来了,快与我倒杯茶喝。”
武柏听到呼喊,说道:“外面回来的怕不是张大哥,让他进来自见分晓。”
孙二娘见武柏并无杀意,便加重声调冲着屋外喊道:“快些进来,有事处理。”
夫妻多年,张青立马就听出孙二娘的话头不对,急忙闪进屋来,果见自家娘子正和一位年轻书生对峙着。
他扫了还在迷晕中的鲁智深一眼,又埋怨的看了孙二娘一眼,急忙拱手跟武柏客气道:“误会误会,这都是误会,小哥,可否容我说两句话?”
张青的态度很好,是个讲理的人,也很有义气。
武柏道:“我本无恶意,是大嫂咄咄逼人而已。
现在张大哥回来了,那事情就好解决了。
我知道你们这里是一家卖人肉的黑店,也知道张大哥和大嫂这黑店有三不杀。
一不杀云游僧道。
二不杀江湖上流落风尘之人。
三不杀各处犯罪流配的人。
还知道,大嫂向来不守规矩,已经杀了一位头陀。
今番见我长的细皮嫩肉,又见我这师伯胖壮肉肥,正好当黄牛肉卖。
所以对我二人又起了杀心。
不知道我说的对也不对。”
张青和孙二娘面面相觑,不知道眼前这小年轻何以知道这么多事情。
“小哥是哪里高人,我夫妻二人无意冒犯,诚乞原谅。”
张青诚惶诚恐道。
孙二娘抢过话头道:“他说他叫武柏,清河县人,刚闯荡江湖,还没甚名气。
还说那被迷晕的胖大和尚有些来历。”
张青仔细瞧了瞧鲁智深,忽然看见了桌旁泛着寒光的禅杖,心中陡然一惊:“这位莫不是在小种经略相公处当提辖,三拳打死了镇关西,现如今出家为僧的花和尚鲁智深?”
武柏拱手道:“张大哥好眼力。”
孙二娘一愣,额前冒出冷汗,怪叫一声道:“羞煞我也,险些害死了好人!”
她急忙命令小二拿来解药,喂给鲁智深吃。
不多时,鲁智深幽幽的醒转过来,口中呓语道:“好冲的酒!”
武柏拍了拍他的肩膀,吐槽道:“师伯不是说自己的肚子很结实吗,怎么一碗酒下肚就倒了?”
鲁智深这才回过味来,伸手急忙抓起身边禅杖,正待发作的时候,武柏急忙双手拉住他的胳膊,叫停道:“师伯且慢动手!”
鲁智深不解何意,金刚怒目而视着孙二娘:“呔!贼婆娘,胆敢在洒家酒中下迷药,洒家认得你,手中禅杖可不认得你!”
张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告罪道:“提辖息怒,小弟菜园子张青,代家妻向您赔罪了。”
孙二娘扫了张青一眼,撒泼道:“何须要你赔罪,鲁提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若眨下眼睛,就不叫母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