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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令牌

    一刻钟的功夫之后,禁军们裹着一众官员接近了古道原的尽头,渐渐的速度慢了下来,文官们已经是累的不行了。

    秦福看了看四周,突然停了下来,众人也只能跟着停住。秦福说道:“猴子,你找几个手脚麻利的,两边坡上仔细搜搜。”

    袁通应了一声,叫道:“你,你,还有你,你,还有你们几个,你们去那边,你们几个跟我来。”

    宋都尉被安置在后面的大车上,傅满也无人可问,只好硬着头皮问秦福:“秦大人,我们为什么不赶紧离开?”

    秦福答道:“刺客在古道原中间堂而皇之的摆下大车,不就是为了引我们禁军去吗?我们一走,这一个时辰足够他们在这里再设一个埋伏。”

    方知周不禁问道:“恕我冒昧,这位秦大人在贵国身居何职?”

    秦福拱了拱手:“卑职左羽林军斥候营右都尉秦福。”

    方知周还礼道:“原来是秦都尉,失敬失敬。”

    方知周刚准备再说些什么,却听见坡上树林里传来了呼喝打斗之声,秦福喊道:“陈三,胡四,你们各带十个人去增援,再把两边给我好好捋一遍。”

    等两队人马跑了出去,柳从远放下挡灰的手,笑道:“秦都尉,神机妙算,厉害厉害,做都尉,实在是委屈了,对不对,傅大人?”

    傅满有些尴尬,秦福却说道:“柳大人谬赞了,我这个本事,在禁军里平常的很,做都尉已经是兄弟们抬爱了。”柳从远看看傅满,笑了笑没说话。

    不一会,两边都传来了响箭声,秦福大喝一声:“走。”

    一行人风驰电掣一般冲了出去。

    夕儿在官道上慢慢的走着,心中全是刚才隋国禁军令行禁止武艺高强的样子,心中不禁十分的焦躁。

    她抬起头来,看了看前面大车上的受伤禁军,这汉子对莲儿似乎十分有兴趣,时不时的看她一眼。

    莲儿看见他的眼神,便横眉怒目的瞪回去。

    夕儿摇了摇头,却不禁想起了码头上那个挑夫羞涩的神情,忍不住低头笑了出来。

    莲儿低声埋怨道:“姐姐你还笑我!”

    夕儿一时没反应过来,抬起头看了看莲儿:“啊?哦,没事,有人喜欢你还不开心吗?”莲儿有些惊讶的看着夕儿道:“姐姐说的什么话?”

    夕儿脸红了起来:“不过是玩笑话,你当什么真,方大人刚才已经关照过了,他也不敢放肆,也就是看看你。”

    莲儿低声道:“这贼军汉,占了我们的车,还敢用眼睛亵渎我。”

    夕儿道:“人家也是为了大人受的伤,算了,不要与他计较。”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一阵骚动,只见六匹马飞奔而来,其中倒有三匹是空着的。

    “吁~~”他们停在了胡姨的面前,其中一人正是方知周。夕儿和莲儿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

    方知周对胡姨说道:“胡大娘,你快带这两个丫鬟去前面伺候,出事了。”

    胡姨刚想说些什么,方知周拨转马头,道:“别问了,先上马!”

    胡姨三人只好上马,随着方知周一起飞奔而去。

    躺在大车上的禁军眼睛发直,喃喃自语道:“这晋国小娘子上马还挺利落。”

    方知周一路没有跟胡姨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猛抽自己的马,三个女人也只能尽力跟上。

    胡姨有些担心的回头看了看,只见夕儿头发散乱,嘴中用来乔装的假牙已经不在了,她用门牙咬着下嘴唇,向胡姨坚定的摇了摇头。

    胡姨转过头来,心中还在犹豫时,只听方知周猛地一勒缰绳,停在了一个驿馆门前。

    一行人纷纷下马,方知周招呼同行的两人牵马。

    夕儿站在门口环视四周,只见这驿馆大门似乎被烟熏火燎过,大门破裂,一个门板倒在地上,另一个摇摇欲坠。

    “有硫磺的气味。”夕儿小声说道。

    方知周等牵马的人走远,低声对胡姨道:“胡大娘,柳大人身受重伤,眼下由我代行正使之职。”

    胡姨脸色凝重,莲儿不禁轻呼了一声,夕儿看了看四周:“请方大人带路,我们好赶紧去照顾柳大人。”

    方知周会意,走在前面,一边带路,一边低声说了之前遇刺的情形。

    原来秦福带着晋国使团离开古道原时,离天黑还有些时间,离明华门也只有多半个时辰的路程,便想着来这个驿馆休息一下,用些茶水。

    众人下马时,方知周脚软摔了一跤,便靠着路边的拴马石休息了一下,秦福带人簇拥着柳从远进驿馆。谁知驿馆门口刚刚打开,突然间一阵巨响,火光四射,柳从远秦福等人便倒在了地上。

    “难道是……”胡姨刚想说些什么,却看见了院子里的隋国禁军,便闭口不言。

    “袁队正,”方知周拱了拱手,“这是柳大人的丫鬟婆子。”

    站在门口的袁通打量了一下胡姨三人,便转身推开了门。

    三个女人行了礼,低头进了屋子,方知周刚要进屋,突然转身给袁通行了一个大礼:“刚才多亏袁兄舍身相救,方某没齿难忘。”

    袁通拱了拱手:“份内之事,方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进了里屋,四人看着浑身血污,昏迷不醒的柳从远,一时之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夕儿问道:“方大人,大夫什么时候能到?”

    方知周擦了擦汗:“按之前的说法,还有一刻钟应该就能到了,我也略通医理,之前给柳大人搭了脉,性命应该无忧,只是……”他看了看窗户,拿起桌上的纸笔写道:“晋国之行,还要请公主殿下定夺。”

    夕儿拿起笔写道:“此次前来只是跟随两位大人历练,不敢越俎代庖。”

    方知周接着写道:“在隋国的流蝇只认柳大人手里的令牌,但之前遇刺之时,那块铜牌被一颗铁蒺藜撞坏,花纹全毁。如今只有殿下的令牌能号令流蝇了。”

    夕儿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方知周长出了一口气,微微欠身,转身走了出去。

    夕儿转身看了看柳从远,叹了口气,颓然坐在了一张圆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