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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塞外“飞将”(上)

    士气倒是振奋了,可石勒心中清楚,大军战力士气是一方面,兵员素质也是一方面,目前来看前锋军的战力是堪忧的,几乎没有和匈奴正面交战的经历,现在没有遭遇战事,倒还义正词严,真正面临大战又是否能坚持下来?还需要加强训练,前锋军的职责就全盘负责坚守,至于出战或巡视还是得依靠剩下的五百骑兵,五百弓箭手,另外城外土坑收拾残骸后,也纷纷改做成陷马坑。

    滦城还在飘散着臭气,大军只能暂时居住城外,偃旗息鼓,秘密驻扎。石勒将带来的数百坛好酒,令军士喷洒在城池内外。直到五日后,随着春风略境,滦城的气息才恢复正常,汉军这才搬入滦城。此外,石勒又精心挑选三十名干练骑兵担任斥候,分成十队,在方圆五十里内进行探测。看着渔阳地图,在北地五座烽火台处共计留守士兵五百人,前锋军和老兵各占一半。

    此外剩余兵马也做出如下安排,上午训练,下午、傍晚修筑城防,夜晚轮番巡视。

    又过了五日,运送粮草的征北将军左领徐巨率领八百人将粮草箭矢等物资送到滦城,石勒一面吩咐军士安置物资,一面拉着徐巨纵马草原。徐巨看出了石勒神情是有话要说,正要想问,石勒直接了当的塞了一句话:“滦城空虚,我想留下你所部部分兵士,还望你不要推辞。”

    徐巨一愣,连连摆手:“不可不可,马将军知道必然责罚,而且运送后勤事关重大,不宜抽调人手。若中郎将缺少兵马,可派人向马将军说明,增发援军。”

    “哎,塞外凶险,谁知匈奴大军何时抵达,如果依照程序申请,即便将军同意,发兵到此也需四五日,现在正好你有兵马,就不必拖延时日,都是朝廷军马,你回到渔阳再将是由禀报给将军,将军自然不会怪罪,徐左领就不必吝啬了。”

    “这岂是吝啬,军令既然布置,这八百士兵便是本部统属,缺少便是我之罪责,非主帅下令这一兵一卒都不能留下”“徐左领何必如此刻板!那我从前锋军中与你调换五百士兵,这下总可以了吧”徐巨还是没有答应,石勒显然有些急躁,又不愿意直接说出不相信前锋军战力的缘由。

    这时,一溜烟尘,一队斥候急速赶来:“禀报将军,向北五十里发现匈奴大部队,正在缓缓朝我军靠拢,照此速度估计在明天便可达到。”石勒突然兴奋:“传令各部将佐,收缩兵马,除了烽火台士卒,全部返回滦城坚守。”斥候领命而去。

    石勒拍拍徐巨肩膀:“你看,左领若来迟一日,我滦城防线岂不更加危险?这匈奴说来便来,这下大战在即,徐左领所部也就全部留下吧,此战结束再行返回。”大战在即,徐巨也只能拱手:“事发突然,徐巨领命。”“好!我军上下众志成城,必能击败匈奴。”说完,便和徐巨一同返回滦城安排守城事宜,今日起全军戒备。

    石勒一面亲自检查城防设施,守城器械,一面派出两队斥候,一路上报渔阳,一路上报石城。

    次日清晨,伴随着朝阳升起,远处掀起的灰尘,响彻山野的奔腾声,惊动野禽乱鸣,汉军打颤。休整多日,滦城应该守的住吧?至少许多将士都是如此抱有侥幸,才敢站在城头眺望备战。石勒率领部将登上城头,以稳固军心。

    石勒看着远处烟尘,回头对中郎将护卫杨熙、中郎将督兵何长远、征北将军左领徐巨道:“诸位猜测一下,前方贼寇数量多少?”杨熙道:“估计万人?”徐巨道:“应当比一万数多,估计二万左右”石勒笑道:“我意与徐左领相当,拟当二万有余,此番强敌,数倍于我,传令各军不可轻率也不可怯阵,敌军虽众然杂乱无章,先坚守城池,等搓其锋芒后,再行商议如何行动。”

    这匈奴来的如此迅速及时,实则看到辽东烽火,以此响应孙琛战略。

    此时石城率领大军长途远征,叛军继续不战而逃,汉军行军过于顺利,离开渔阳才五天,汉军就已经收复辽西郡。太过顺利,作战丰富的汉军上下都保持怀疑,开始缓速前进,孙琛察觉汉军动态,亲自率军气势汹汹做出简单反击,不出意料的大败,折损六百人再次东逃。这一下汉军觉得就是叛军太弱,不敢接战,石城也同样认为,就这样汉军很快穿过大凌河,抵达锦州,可是锦州同样被抢个精光。

    孙琛觉得时机已到,现在汉军不仅深入我军腹地,汉军所经之地也几乎被自己破坏,而且汉军上下目前极度轻视叛军,可以一战,于是派军坚守辽河防线,只守不攻,一面点燃辽东烽火。

    就这样,匈奴单于在极短时间内知道了辽东军暗号。同样的,匈奴单于认为现在幽州残破不堪,率领倾巢兵马也得不到合算的战果,于是只命令离渔阳最近的左贤王莫尹率部侧应辽东。左贤王也就率领部众二万五千人南犯渔阳。

    不一会,匈奴大军的身影便出现在汉军眼中,如同洪水一般席卷山野。石勒击鼓一声,城楼兵马偃旗息鼓,严阵以待。匈奴越来越近,五里……四里……三里……二里……,城外战马奔腾,滦城一片寂静,石勒站在城楼能够听见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轰隆”一排马队掉入陷马坑,让本来行军毫无章法的匈奴骑兵显得更加凌乱,紧挨着又是几座马坑,匈奴兵马明显有些措手不及,但毕竟匈奴人数众多,石勒并没有乘机掩杀,不过经历陷马坑的阻拦,匈奴兵团的气势也被削弱了不少。

    还未开打匈奴便折损锐气,这让匈奴骑兵在城下骂骂咧咧,叫嚷着冲破城门。匈奴离城门只有一百米,石勒击鼓三声,城楼鼓噪呐喊,弓箭手站立两列,第一列已经准备多时的弓箭手现将手中劲矢射出,旋即换位退后,第二列弓箭手换上,继续射箭。汉军准备充沛,匈奴骑兵前锋应声而落,一番箭雨落马者两百来人。剩下的匈奴兵马本想继续进攻,忽然后方传来哨声,匈奴兵马停止进攻,又相互招呼呼啸而走,一退又是数里开外。

    石勒等匈奴远去,再次派出斥候探查消息,也将城外死尸经行清理,此次小战匈奴阵亡三百三十人,因受伤撤退未及时被俘虏者四十五人,此外汉军还获取一百六十匹匈奴好马,以及三百把匈奴弯刀。

    这一阵,前锋军也就完全不在怯阵,部分兵士甚至轻视起来,相互讨论:“原来匈奴外强中干,看似气势汹汹却又如此不堪一击,当初就应当顺应天兵截杀奴兵,幽州也就不会遭此大乱。”

    恰好石勒经过,听到如此言语,回顾道:“匈奴退兵,完全是因措手不及战场不利导致,匈奴初挫锐气固然好事,但匈奴没有莽撞攻城,说明匈奴主将知晓战场形势,看吧,明日匈奴必当复来,而明日的战斗恐怕不会轻易结束,不可轻敌。”随后下令全军依旧戒备,不能轻敌。

    第二日,匈奴大军卷土重来。这一次匈奴兵马大部已经改成步战,只有千余骑兵压阵。匈奴兵马如乌云般奔向滦城,骑兵缓缓跟随在后。离滦城数百米,匈奴不在前进,大军左右排开,挥舞弯刀。只见十余骑簇拥一员猛士大将行至阵前,带看来人络腮胡须,身材魁梧,身著华丽,腰间还盘着玉带。

    那人又近滦城数百步远,派人喊话道:“城中汉将听着,我乃匈奴左贤王,奉大单于命令进取幽州,本王身后是数万骁勇猛士,大军一旦破城可怜尔等将为齑粉,如若开城投降,我一律善待,不仅得以保全,你城中主将可封赏千顷草原。”

    “奴贼休得胡言,我与尔等不共戴天,凡城中一兵一卒皆愿死战。倒是尔等应当收兵回去,我大军支援便在身后,免得身死人灭。”

    “汉将听着,汝当三思而行,你一人身死事小,可怜城中兵士性命!”

    石勒听罢,张弓搭箭:“尔等尽管前来!”瞄准匈奴使者,一箭射翻落马,左右匈奴士兵连忙将使者拖回阵中。左贤王大怒:“本王仁尽义至!滦城汉军好自为之”说完转身回阵。旋即匈奴击鼓,大军开始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