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宫的路上,楚鸿将情况给徐宏传达了一遍。
天工部尚书徐宏大为震动,立马组织官员加强朝歌四个大门的门禁排查。
“我说了吧,有宗派会对你下手,我这里掌握的情报就有十几个之多,这次运气好,下次可得注意了,我给你那些东西都拿来防身,圣人啊,他要不是以为胜券在握了,分分钟就弄死你。”
“我人现在在中州,等我回来了搞一波大行动,解决你的后患。”
“安心修炼,争取早日破圣。”
结束传信,楚鸿已经回到了学宫,看着茫茫天宇,有些惆怅。
只有自身强大了才能自保无虞啊。
一番劫难,修为又回到了九重天,楚鸿心有戚戚焉,也感到庆幸。
祸兮福所倚,古人从不欺人啊!
刻纹于骨楚鸿一直心心念念,就是为了能更早地御空飞行,而不是借助宝物。
“那两个小丫头当初也是借助了宝物吧?”他回想到南溪和江月当初可是经常架着他飞上飞下的。
道纹,就是一种纹络,是道的有形承载体,道宗以写符,得出功用无穷的符文;炼器宗以刻阵,得出各种强大的阵法;钦天监以为基,可推算万事万物……
楚鸿已经掌握了不少纹络,都来自于各种古籍当中,日夜参悟。
主要是御空阵法,天工部对这种阵纹的研究可谓是前无古人,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一条条线交织成网,就成了可以悬于高空的阵法,端的是神奇。
钦天监某处房间中,少年郎已经准备充分了,酒两壶,长生果一碟,还有一盘茴香豆。
果然,市井中才能学习更多东西。
他眼神明亮,扔进嘴里一颗长生果,仰头灌了口酒。
脸色瞬间潮红无比,红彤彤像是苹果。
这紫阳醇这么烈的吗?几口酒下肚,少年眼神有些迷离。
定了定神,摊开一张新纸,提起笔。正欲书写,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于是左手又出现一个酒瓶。
“对嘛,有酒才像话嘛,可惜无人对饮!”
又饮下两口,双脸像是血液一般红透,身上有神光在涌动,雾气腾腾,少年开始书写。
纸张中山河呈现,两军交战,山河破碎,某读书人换装披甲,纵马高歌,只是,这人和楚鸿一模一样。
少年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雪白。
“咦,眼花了不成?咋个大师公在这里晃荡?脸色还有些不太好,莫不是生病了?”
“来大师公,这紫阳醇包治百病......”
雪白老人看着已经成型的纸张,默然无语,纸张卷起,悬浮空中,而后无风起火,化为点点灰烬飘散。
老人的目光深邃如海,此时看着清风却有些无奈。
接连两天,楚鸿都被一股难言的心悸感笼罩,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心上,怎么都去除不了。
到底怎么回事?
楚鸿在学宫中东躲XZ,总觉得被人从高空中盯上了,这种感觉曾经在地仙门跑路的时候遭遇过,这次更有甚之。
修士都会有灵觉,有强有弱,楚鸿的灵觉很强,曾经连陈凡都赞不绝口,神识早早就能感受到近三十里外的风吹草动,灵觉更是强出普通人无数,远胜一般修炼者。
不可能无中生有,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这就是他的灵觉告诉他,强烈的第六感。
六天七夜没睡觉,没睡着,也不敢睡,那股心悸感始终存在,越来越强烈。
眼睛里布满了通红的血丝,楚鸿躺在环形河的河底,冰冷的河水能让他保持清醒。
第七天,不好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一股无形无质的力量袭击了楚鸿,楚鸿的意识出现了迷糊,慢慢的闭上了眼。
“杀!”
喊杀震天,这是两军在激烈交战,红的鲜血白的脑浆迸裂,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尸体。
起义军大败金军,一时名声大振。
辛弃疾率领盔下两千余人,前来投奔声势浩大的义军耿京。一时为耿京所喜,辛弃疾年少有名,遂任命辛弃疾为军中掌书记,主录计书。
绍兴三十二年,金庭内部矛盾爆发,金主完颜亮在前线被部下所杀,金军向北撤退。
此时,二十二岁的辛弃疾站在军营门前,身后近百名遂从携带着物资。即将南下联系南宋朝廷。
“幼安此行路途遥远,路上危机重重,还望多加小心!”耿京率领义军众部为辛弃疾送行。
“军帅且安心,义军威名远播,金军且以北撤,此处无忧矣,且待我好消息!”年轻的辛弃疾高大于常人,本就生得英俊,军中几年的磨励已让他基本脱去了文弱的书生气,更具神姿!
饮完烈酒,百人上马,奔腾而去。
一路所行非常顺利,顺利到达了临安,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南宋皇帝,完成了耿京交代的事务,即日便启程回返。
大马纵横在大道上,一路上断壁残垣,尸骨盈野,兵祸何其惨烈也!
前方一骑奔腾而来,所见是辛弃疾部,老远便哭喊阵阵。
义军大将张安国叛变,杀了耿京,投奔了金军,义军几近溃散!
仿似晴天霹雳,白衣青年几欲站立不稳,这几年耿京对他照顾有加,更是有统帅之能,怎地出了叛徒?
“掌书记节哀!”
良久,辛弃疾深吸一口气,稳定了心神,看着身后百余人,朗声道:“国破山河在,金人铁蹄踏破我大宋万里江山,但只要我等意气不消,根骨不断,总有一日能让北方被践踏之地复归于朝。今张安国这贼子叛逆,杀我军帅,散我义军,必擒而诛之,以告阵亡将士之灵!众将士,有敢随我杀入敌营擒贼子者往前一步!”
有五十人往前,同仇敌忾,杀气卷云天。而剩余的人见义军都散了,如此乱世,又能当如何?心一散,人便散。
隔了几日,辛弃疾、王世隆、马安福等五十人站在远处山上隐秘处打量远处的济州城。
定好了策略,他做出了震惊世人的举动!
辛弃疾和王世隆两人独自进城,几经伪装,摸进了金军府衙。
府衙大殿里正在饮酒作乐的众人惊愕不已,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出现的两人就已经架着张安国冲出府衙,在府衙外飞身上马。张安国吓得魂不附体,辛弃疾将他一把提起来,横在马上,然后扬鞭催马。王世隆则乘马在后紧紧跟随。
两匹马冲到门前,辛弃疾高喊道:“知府醉了,我们送他出城!”
士兵们一听是知府大人,不敢阻挡,目送两人带知府出城。守在城外的马全福见是两人,立刻迎上前来,拈弓搭箭,防止后方追兵。
三人纵马而行,行到三里外,早先布下的在此接应的三名骑兵迅速跟上,五十里处,沿路五十名骑兵已经全部集中。
辛弃疾遥望背后,估计那济州城已经派出了追兵,他十分轻蔑地一笑,道:“让他们来追吧,张安国这贼子已经是我们的了。”
深入敌营擒叛寇,何等意气风发!
辛弃疾和王世隆哈哈大笑,五十多人放马奔驰,将济州的救兵远远甩在了身后。而实际上,金人并没有怎样追赶,张安国在他们的眼中,不过是个没了作用的降将罢了。
李玄机兴奋地出现在楚鸿房间里,奇怪的没有发现楚鸿,再一个闪身,出现在藏书楼,依旧没有发现。演武场、炼器殿......都没有发现,她有些奇怪。渐渐散开了神识,嗯?环形河河底下方沉没了一具尸体,她顿时大惊,要知道学宫的学子都是大夏将来的宝贝,谁敢在这里下死手?仔细一看,原来是楚鸿,她出现在河边,心想脑袋被门夹了,钻河底做什么?
“嗯?不对。”
她看见楚鸿紧闭双眼,对她的到来似乎没有反应。
连续喝喊了几声,依旧如此。她裹挟起楚鸿快速回到她的药室。
义军已散,再难举起,辛弃疾决定回归南宋朝廷,为了让朝廷更加清楚事情的经过,由盔下李宝特意将辛弃疾他们智擒张安国的经过如实写入奏章,由王世隆随身携带,面呈皇上。
十数日到达临安,朝堂内,赵构看完奏章,内心为之起伏。政治上,他顾虑重重,敌强我弱,他不敢真正向金军开战,甚至还因岳飞的力主抗战而授意秦桧制造冤案。皇帝的心是矛盾的,他希望自己的臣子中能多一些英勇忠诚之人。
辛弃疾如此年轻就能立下奇功,皇帝喜出望外地赞叹道:“辛卿真是对朝廷忠心耿耿,智勇双全。”
他又掉头对身边的大臣说道:“辛卿如此胸怀忠义,真是人才难得!”
这时,在赵构身旁侍立的尚书左仆射、宰相陈康伯出列启奏说:“陛下能够礼贤下士,正是祖宗的福气、大宋的福气,微臣为陛下道贺!”话音落,文武大臣们纷纷附和,连声夸赞。
第二天,叛徒张安国被押赴临安城外的刑场,斩首示众。辛弃疾的英雄事迹一夜之间传遍临安。
很快,辛弃疾的事迹被街巷中的百姓传得愈来愈神。有人说,他是天神下凡来辅佐大宋的,也有人说他是青牛星转世。这些传言鼓舞了南宋军心民心。
辛弃疾成为了无数人心目中的英雄。
很快,朝廷下诏书,任命辛弃疾做江阴签判,可以即日离开临安上任。
辛弃疾心里到没觉得官职大小如何,只是随行的五十人有些打抱不平,但作为生在北方的南方人,能奈何?
辛弃疾欣然前往,这段时间以来他常常梦见自己还在泰山脚下过着戎马倥偬的战斗生涯,也常常设想将来有一天能够再次跨上战马带领王师重新杀回山东,收复河山。
到达江阴,签判只是州府长官的助理,官职并不大,事务也不多,辛弃疾这日立身书房,深吸口气,而后开始行笔。
美芹十论。
审势、察情、观衅、自治、守淮、屯田、致勇、防微、久任、详战,凡十论,详细的论述了战守之策,献于皇帝。
但却反响平平,辛弃疾壮志报国的热情始终得不到朝廷重视。
“终究只是归正人......”他独自摇头感叹。
自二十一岁参加起义军,能文能武,胸怀抗金复国之大志,曾以为宦海可施大计,实而磋磋砣砣却已至二十余年矣!
这日,好友陈亮来到江西带湖,看望此时已被免官闲居的辛弃疾,两人游湖纵论,共商抗金之大计。
数日后,陈亮起身离去,辛弃疾相送,好友啊,仅此一别,再见已不知何时了。鬓角已见白的辛弃疾终日愁容满面,举杯消愁。
可愁思来在心间,区区杯中物,如何能消?
岂不闻举杯消愁愁更愁!
辛弃疾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墙上斜挂的宝剑,朦胧的醉眼微眯,提笔蘸墨,豪兴而书。
嘹亮的号角吹遍了连营,八百里纵横的土地上,战士们正在分食大块的烤肉。
鼓瑟齐鸣,边塞生活的军乐雄壮震天。战士们正在沙场点兵!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墙上斜挂的宝剑寒光四射,铮铮跳动。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可怜白发生!
我老了吗?我壮志未酬,大业未成,我真的老了吗?
心绪从高昂出下落,有些低沉,有些悲愤。
墙上宝剑越发跳动,寒光暴涨,发出了阵阵刺耳的铮鸣声。
李玄机急了,连续三天了,她在楚鸿的躯体里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就好像是.....已经死了,如果不是越来越微弱的脉搏依旧还在跳动,她真的以为这是个死人。
“他这似乎是神识陷入了最深层次的修炼?不应该,身体越来越虚弱,血液都快停止流动了,或许是......走火入魔?”想到这里,她霎时脸色一白,走火入魔是修行者心绪不稳,从而导致的外魔入侵,严重者就此寂灭。
她越想越觉得楚鸿条件相符,短短几个月,这个人就从四重天冲上第九重。
她运转玄功,神识直接入侵楚鸿腹部,想激发其体内那几样神秘之物,间接唤醒楚鸿。
神识猛地撞入,顿时她的身体一阵摇晃,隐隐约约看到了那根青羽,还有一柄多彩的长枪沉浮楚鸿神力海上似在发光.....
握着手中的剑,辛弃疾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年轻时代,快意纵马,冲杀敌营,血液似乎又沸腾了起来。
鬓角白发转黑,面庞回归少年,少年人御风而起,仗剑千里,长空高歌,剑舞云天。
“如此神功,何愁大志难成?哈哈哈哈!”长笑声划破天际。
皇宫大殿内,不速之客扰乱了朝堂。
“你是何人?!”众武官围拢。太监高喊护驾,甲士纷纷涌入朝堂,一片混乱。
“给我三万大军,还你朗朗大宋!”白衣少年立身包围中,丝毫不乱,朗声道。
“你是何方贼子?如何闯入朝堂?!来人,拖出去砍了!”有官员大喝,一柄长剑悬浮于空中,穿过人群,剑尖直触其眉心,已有鲜血掉落,朝堂内落针可闻。
少年领军三万,挥师北上。连破十数城,少年一人可当百万师!
又来到一座巨城前,济州城。
“又是这里......”久远的回忆涌上心头,那年只身二人就敢深入敌群,抢走叛徒张安国,何其风发也!而今再临此地,却是攻城而来。
少年拔剑,煌煌剑光灿如烈日,瞬间斩破城门,大军一涌而进。
许久,许久,大战停歇,城内守军早已被那如神人天降的辛弃疾吓破了胆,剩下的士兵弃城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