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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宴会

    所有在港军舰按照纵队分两列分别在港湾内一字排开,每一艘舰船都换上了看起来威武十足的黑白黄维多利亚式涂装,桅杆上挂满了飘扬的彩旗,从舰艏到舰艉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旗帜。

    左侧由近及远分别是宁远号、靖远号、来远号、海畴号、海琛号、海容号、镇远号;右侧由近及远分别是济远号、致远号、经远号、海天号、海圻号、定远号;另外一些小型的辅助舰船也都依此排列在两侧,除了五艘海字级巡洋舰有真正的水兵在甲板上站坡外,其余各舰都只是用舰娘的投影士兵代替。

    军乐队穿戴整齐,演奏着东煌海军军歌,军乐声震动着港内的海水,响彻了整个黑潮岛港口的上空,平远舰队在一簇令人眼花缭乱的彩旗拥护之下缓缓驶入了港口。按照海军条例,港内的舰只、岸防炮均要向悬挂着提督旗的平远号鸣十六响礼炮;而作为在港迎接的一方,并且也同样悬挂提督旗的定远舰自然是应该鸣响第一发礼炮。

    轰!轰!一时间内,港内炮声此起彼伏,震耳的炮声宣告属于这个世界的巨舰重炮时代的到来!

    由于舰只年代差异久远,装备的舰炮型号、性能都各有不一,为了节约时间,整个鸣炮过程被缩减至了六发礼炮,尽管如此也还是花去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礼毕过后,平远号、超勇号和扬威号三舰正式归队加入北洋舰队的作战序列当中,同时,在旗舰上的舰队提督云熠宣布升起阅兵旗,北洋舰队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场海上阅舰式正式开始!同为提督衔的穆雪卿最先命令响应定远舰,撤下了平远号桅杆上的提督旗后换上了阅兵旗,随后其余各舰也都一一升起了阅兵旗,隶属于长江舰队的两艘驱逐舰--长春号和抚顺号也同样如此并加入到了左右纵队之中。

    早已完成锅炉预热的各舰在一声声悠扬的长笛声中开始以10节的编队航速驶出黑潮岛港口,行驶至开阔海域后,所有舰只一齐鸣响了主炮,各舰之间的距离也随着旗舰发出的变阵信号而拉开。定、镇、经、来、致、靖、济七舰脱离整体编队开始重新组合阵型,阅舰式的第一场项目是由北洋的老前辈们带来的变阵演练。

    各舰以旗舰定远舰为头阵,依此按照同级姊妹舰的顺序排列成最基础、最简单的一字纵队,剩下的舰船则是保持原有队形跟随在一旁海域进行观摩。

    按照一字纵队行驶一段时间过后,旗舰定远舰的桅杆上再次发来变阵的信号。紧接着除开定远号以外,其余各舰均提速向左右两舷摆舵,行驶至与旗舰航向平行的位置后保持锅炉压力,形成了由两艘定远级为中心,左右两舷分别由一艘经远级一艘致远级以及左舷末尾的济远号组成的一字横队;随着旗舰发出的雄厚汽笛声,以及桅杆上飘扬的减速旗,两舷舰船开始减速将舰艏与旗舰的夹角变小后继续保持航向,此便是当初与重樱阵营的联合舰队进行黄海大演习时所使用过的雁型阵;以两艘定远级为中心,两舷夹角不断缩小,形成犄角鱼贯阵......

    后辈们纷纷鸣响主炮来为前辈们精彩而又娴熟、整齐而不急促的变阵表演喝彩,作为回应,七大远也同样鸣响各自的主炮。

    接下来是各小队的分队演练:首先是由一艘致远级和一艘经远级组成的两支“交叉编队”再一次向后辈们演绎了精彩的组合阵型;由五艘海字级以及一艘“新人”——宁远号组成的机动支队也是同样大放光彩;三艘装备新锐舰体的老前辈——超勇号、扬威号和平远号和两艘来自长江舰队的驱逐舰抚顺号和长春号则演绎了雷击作战以及驱逐舰与巡洋舰之间的配合作战......

    由于这次的海上阅舰式是临时性的,对于时间以及组织度和科目编排都缺乏足够的完善制度,所以当进行至最后一个项目——分队打靶时已将近黄昏,为了节省时间也就没有安排各舰逐一打靶的内容,而是替换成以编队为中心统一对目标靶船进行打击。

    定、镇、济三舰为一个编队,两艘致远级与经远级分别以各自的双舰编队为炮击单位,海字级与宁远号为一个编队,平、超、扬与抚顺和长春为一个编队;炮击的顺寻将会以编队顺序逐一进行,第一场的主场是定镇二舰的305主炮。

    定远号飞桥上,四位受邀一同观看操演的异世界客人——安吉丽娜公主殿下和捕鲸手兰德斯诺以及两位海军陆战队士兵克里普斯和埃德斯海姆正津津有味地观摩一群投影水兵在定远号主炮台内操作这门巨炮。

    几人对自己能被受邀同行于旗舰定远号上观摩舰队操练而感到无比激动——当然,现在他们也都知道了定远号在这支舰队中的地位,自己作为一个毫不相干的外来人身份被邀请参加这个规模如此可观的舰队的阅舰式,回去以后足够自己吹上半辈子了!再加上自从被救起以来,云熠对这几位异世界人祥和的态度更是让其在四人心中的好感度瞬间飙升,所以尽管兰德和克里、埃德斯不怎么谙熟海军,但也都着正装,以严肃的态度来回敬云熠的善意;而本就作为海军学员的安吉丽娜自然也是不甘示弱,特意在出发前找到云熠请求按照德圻兰皇家海军军官候补生的礼服女版样式为自己制作了一套崭新的行头,好让自己能够不那么突兀地融入其中。

    不管是安吉丽娜还是兰德、克里或是埃德斯都从未见过能和定远级主炮相媲美的巨炮,尤其是在异世界几乎来说是闻所未闻的双联装技术。在一众船旁列炮式铁甲舰的异世界眼光看来,虽然只在两舷各布置两门主炮,火力密集度会大打折扣,但是胜在火力打击程度足够以及厚重的装甲,这种主力舰拿出去参加舰队决战再合适不过了!

    几分钟过后,主炮装填完毕,因为定远级主炮所剩弹药数量不那么客观,并且现在让军工厂生产这种型号的炮弹明显不划算,再加上现在的打击目标也只是靶船而已,所以也就没有装填实弹而是以训练弹代替,但尽管如此,开炮时所产生的风暴也足以对舰桥上方的人员造成一定的伤亡(注1)所以很快四人就在云熠的提醒下远离了飞桥并且戴上了棉塞。

    黑森森的炮口抬高注视着天空,随着旗号兵挥动手中的指挥旗,猛烈的火光带着冲天的气焰和风暴冲出了炮膛,所有舰只在旗舰的信号下开始了齐射,对于一只靶船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灾难——不过没关系,谁会心疼一艘靶船?

    待舰队回港后,云熠在接见了驻港海军陆战队和几批前来建设和工作的人员后便当众宣布在这一晚将会在港口的大礼堂举办一场宴会以迎接来港人员和舰娘们,并邀请在场的所有人、舰娘一同参加,其中自然也包括我们的四位异世界朋友。

    这可把安吉丽娜几人高兴坏了,在海上漂了这么久,终于有个舞会可以好好娱乐娱乐了!而兰德几人则是因为这几天被中餐的魅力所折服而迫不及待地想要在宴会上大快朵颐。

    港口大礼堂,金色的灯光照耀着整个大厅,军乐队演奏着欢快的小曲配合着舞池里扭动身躯的男男女女,举杯共饮的声响随处可见。北洋舰队所有舰娘穿戴整齐别着佩剑聚在一起谈笑风生,庆贺着自己这些老奶奶们又能得到重用;几名海军军官在向云熠报告过自己的情况后也纵身跃进舞池去寻找同来的平民姑娘;技术人员们则是以一种轻松的口气谈论着自己接下来的工作以及尽量地与自己不同阵营的同行们打好关系基础;前来工作的平民们很快就要到港内平民区的岗位上,此刻正恨不得花光自己所有的精力好好痛玩一把!

    四位异世界人跟随在云熠的身边不停地询问下午时自己在阅舰式上所见到的一切,这其中自然属安吉丽娜最为积极。解答了几项疑问便知趣地告辞离开决定各玩各的兰德三人飞奔向盛着美食的长桌,而安吉丽娜则是如同一个好学的学生一样不断地在云熠身边问这问那,说真的,要不是因为这金发萌妹问的根本不算是什么军事机密的话,云熠指定是会说出之前说过的一句话“很抱歉,关于您的问题在下无可奉告!”嗯!绝对没有因为安吉丽娜又卖萌又撒娇而缴械投降地这样不耐烦!

    “这么快就勾搭上这个世界的妹子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啊!小云熠!”这声音云熠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咽了口唾沫后缓缓扭过头去,只见一身白色海军礼服长裙的穆雪卿正笑吟吟地往自己这边看。

    “雪卿姐今晚很漂亮啊,怎么没有人请你去跳支舞呢?”云熠挥了挥手掩饰了尴尬后回话道,不过刚一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在给自己挖坑后差点一巴掌给自己抽了过去。

    “我呢不着急,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怎么肯忍心让你旁边这位小美女陪你一起在这儿闲聊而不是去舞池一起跳一支舞呢?”

    看吧,果然来了,云熠扶了扶额,这妮子也是够会看戏的!

    穆雪卿看到云熠这个样子,抿动红玉搬的嘴唇笑了笑。还是老样子,姐这么帮你,以后可得念着姐的好!随即转身面向正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人不知道在说啥的安吉丽娜,用着异世界的语言说道:“这位小姐,不知我们的提督云熠先生有没有邀请您一起跳舞呢?”

    云熠听后一愣,不过在穆雪卿的强烈眼神暗示下还是取下了佩剑,将手伸了出去“不知公主殿下可否赏脸与在下共舞一曲?”

    安吉丽娜被穆雪卿说得一愣,一瞬间耳根子都差点都红透了,自己长这么大虽然也参加过不少宴会但还没几个男生与自己跳过舞,一直以来安吉丽娜都是乖乖女的形象,嗯,当然现在也是!不过抬头看了看一身黑色海军礼服的云熠后,还是羞涩地将手放了上去。

    穆雪卿看到这一幕后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端起一杯酒后开始一边品尝一边欣赏着在舞池中舞动身躯的二人。作为一个海军军官,云熠的舞技自然是出众的,在海军学院里,学员的舞技也是必修之一,再加上常年在海上航行,摇晃的海波使甲板成为了最好的练舞场,所以,水兵们都是天生的华尔兹舞者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假!

    一曲落毕,云熠和安吉丽娜也逐渐进入了状态,随着第二首曲子的拍子开始,两人互相挽着对方挥舞着身姿,周围的人群也随之与舞伴一同跳舞。

    “穆军门!”两个军官走到了穆雪卿的身边敬礼道。

    穆雪卿见来人正是与自己一同前来的海军陆战队团长林海,便打趣道:“是林团长啊,怎么了?怎么没见着您跟您的舞伴一起去跳舞啊?”

    “哈哈,我可没有云军门那样的福气能与一位姑娘共舞!”

    “那可不一定,林团长那么有气质一定会有女孩看上您的!”

    “咳咳,穆军门,您就别奚落我了,我这儿有点事儿得征求您和云军门的意见。”

    “哦?是什么,说来听听。”

    林海转过头撇了撇和一群海军陆战队队员站在一块的兰德三人“那三个异界人对咱陆战队挺有性质的样子,刚才那领头的大个子说能不能让他们三个一起跟着我们训几天。”

    “原来就这个啊,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这个事还得征求一下两位军门的意见,不知......”

    穆雪卿指了指舞池当中正热舞的两人“就卖那小姑娘一个面子,跟着训几天也不是什么事,就让他们体会体会你们陆战队的生活吧!”

    “既然军门这么说了,那我可把他们三个丢到海鹰一营了。”林海脸上露出了异样的微笑。

    “咦,你可真狠!到时候可不知道这三个异界人能不能抗下来。”

    “哈哈,穆军门过奖了,既然他们想来,那岂能有开后门的理,那样倒显得我们待客不周了!”

    “说的不错,很有道理!”

    舞池中,随着最后一个乐符落下序幕,所有舞者也都恰好结束,安吉丽娜此刻脸上充满了欢快,几个月以来积攒的压力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想不到阁下的舞步如此美妙。”

    “公主殿下过奖了,比起殿下来,在下的舞步还略有笨拙。”

    “哈哈哈,阁下不必谦虚,您的舞步即使是在我们的皇家宫廷里也绝对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

    “那么,谢谢殿下的夸赞了!”

    “阁下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殿下请将,如果我能办到一定会倾力而为!”

    “那不知阁下是否愿意为我重新设计一款战舰呢?”

    “乐意至极,殿下!”

    送上门来的生意岂会有拒绝的道理?按照异界的科技水平就算是工业革命时期的产业也应该能赚上一笔吧!兴许能为舰队的发展多赚点资金!

    注1:定远级的炮塔布局采用斜跨式炮台布局,飞桥两边正好就在主炮台正上方,当主炮开炮时这对于处于此位置的人员是一个巨大的安全隐患,历史上定远号开炮时的炮口风暴就将炮塔上方的丁汝昌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