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进电梯门的时候依然很流畅,人到门开。”
冉倩语并不退让。
“开个门而已,不能作为凭据吧?万一他的距离感和速度感非常好呢?也许第一次开门就能要做到这种程度。”
对方也同样不以为然,仅凭开门的细节显然无法说服他。
“你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让我认定他就是鑫哥的主要根据并不止这些。
“当虎丫说我们房间里有镜子的时候,并没有具体指出是哪个房间。”
“鑫哥根本没有细问,直接来到二楼,进入了指挥官休息室。”
“而且进入之前,还问我房间里有没有人,显然知道这是一个女生居住的房间。”
冉倩语耐心向对方解释。
“万一有敌对势力派了奸细潜伏在我们内部,把这些细节都事先告知了这个人呢?”
“你的意思……我们最初在鑫哥身边的几个人里有奸细?就算有,现在通讯不便,消息是怎么传递出去的?”
对方的怀疑让冉倩语面露不悦,她继续说道。
“我父亲就是这个系统的总师,他说红警系统挑选认定指挥官的标准非常之高,有不良企图的人是无法被选中的。另外我们的任命授权一直没有间断,说明系统根本没有更换指挥官。”
对方不知是被她驳的理屈词穷,还是发现了她的不悦,不再继续争执下去。
但被傅鑫掐到胳臂的沙鸿财同样也有点无法理解。
“倩语,你之前还觉得他不是少侠,你可是和少侠相处时间最长的人。而且回到基地的这几天里,这里只有你和秦医生照顾过这个人,按理说最不应该认错的人是你才对。”
“他的恢复速度非常快。”
“前一天晚上我给他送饭的时候,脸上还有很多横七竖八的裂口都是新长的嫩肉,谁知今天起来就连一点疤痕都不剩。”
“我不是专业的医生,没有秦医生这样根据骨骼判断外貌的本事。”
“也许正因为我和他相处的时间非常长,所以对他外貌如此大的改变才更加难以接受吧。”
冉倩语解释之余,也非常的无奈。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觉得他是少侠了?”
”他外貌确实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但后续我从他身上表现出来的各种细节判断他应该就是鑫哥。”
“如果他是少侠,总多少有点外貌特征能留下来吧?我可一点都看不出这个人和少侠,有任何形似或神似之处。”
……
其实同样的疑问,傅鑫自己心里也有。
对房间里人们七嘴八舌的争论充耳不闻,他的全部注意力全放在了镜中的那个陌生人身上。
此人身高至少有一米八五。
由于没有多少赘肉,穿上衣服后,身材倒也看不出来有多么的魁梧。
但整体非常匀称,比例恰到好处,线条完美。
宽阔的肩膀,细细的腰身,上半身呈明显的倒三角,四肢修长。
在某些地方,紧绷的衣服显示着底下发达的肌肉。
整个人显得高大健美而又不粗犷。
最引人注目的是这个人的容貌。
英挺的剑眉,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脸庞,处处透露着一股英武不凡。
这个帅哥是我?
我变成了帅哥?
刚才掐自己为什么不疼?
对了,是掐在沙鸿财的手臂上了。
但归根结底还是没有感到疼痛。
会不会真的是在做梦?
有道是十指连心。
傅鑫把手指伸到的嘴里。
闭上眼,一狠心,一口咬了下去。
疼,这次是真疼。
傅鑫浑身一哆嗦,颤抖着把咬过的手指放到眼前。
手指上出现了一排深深的牙印,在其中几个齿印上,鲜血已经迅速的渗了出来。
看着迅速增多汇聚在一起并滴落地面的鲜血,感受着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他忽然又高兴起来。
这一切都是真的,镜中那个英气勃勃的帅气小哥哥真的是自己。
可不管是身材还是外貌,为什么一点都不像原来的自己了呢?
眼前的人连一丝自己原来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虽然让人眼前一亮,但也让傅鑫感到了些许惆怅和失落。
陌生,太陌生了!
陌生的让他自己都觉得镜中之人不可能是自己了。
还真是矛盾。
在场的所有人虽然都站在傅鑫的身后,但从镜中还是能看到他的神色变幻不定。
“你……还好吧?”
看着一滴一滴的鲜血滴落到地面,冉倩语终于忍不住了,走上前来轻声慰问茫然失措的傅鑫。
“没事,破了点皮而已,刚才让你们见笑了。”
她的呼唤让傅鑫从时而惊疑时而喜悦的情绪中回到了现实。
“唉……”
他轻叹一声,不再继续盯着镜子寻找自己昔日的影子。
然后转回身,向着屋中的人们大声说道。
“我也不知道在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我可以向诸位保证,我就是原来的傅鑫。如果你们还是不相信,我也没太好办法,但我可以保证的是,绝对不会做对大家不利的事情。”
这相当于是傅鑫的宣言。
容貌虽然大变,但生活还在继续,任务还在继续。
如果始终被猜疑和不解所牵绊,那就做不成什么事情了。
莫说现在有冉倩语父女和虎丫等人依然在相信他。
即便没有一个人能相信他,只要系统的控制权在手,其他人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不过……
有一个人,他还是要再确认一下对方的态度。
“陈营长,你相信我吗?”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冉总。”
“好的,那从现在开始,你和你手下的首府警卫团士兵不得带武器进作战指挥室。”
“你……”
“只是不能带武器进作战指挥室而已,换你你会让一个对自己充满疑虑的人带着枪在身边晃来晃去吗?再说这只是暂时措施,如果有水落石出的时候,陈营长愿放下对我的疑虑便可一切照常。”
“好吧,你给找个房间,我和我的手下闭门不出就是。”
陈营长听似豁达的言语间流露出了明显的沮丧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