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由于傅鑫发烧,为了便于散热,除了内衣内裤外,他身上的衣服都被脱干净了。
此时身体和车壁一接触,当即就冒起了白烟,甚至还发出了吱吱的声音。
他想用手撑起身体,尽量减少皮肤直接接触仓壁面积,然而已经受伤的双手一碰到仓壁就感到剧痛无比,根本使不上力气。
步兵战车还在继续翻滚,他也被迫在车里四处乱撞。
数秒后,当步兵战车终于停止翻滚,傅鑫发现身体的正面、背面,头部、四肢、躯干等,几乎无一处没有被烫伤。
幸好此时由于江水的作用,仓壁的暗红色很快就褪去了,车内逼人的灼热也在渐渐消散。
傅鑫发现整辆步兵战车都倒扣了过来,他现在趴的位置正是战车的顶壁。
无法准确感觉出顶壁上的余温,现在除了痛感,对于其它一切他都非常麻木。
但不久之后身下不断传来的丝丝凉意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大量的江水正在快速进入车内。
身体下面已经全是江水,这水里不知含有什么物质,一沾到皮肤就让傅鑫在原有烫伤的灼痛感之上更多了一份撕裂的痛楚。
和上一次掉进江中的经历不同,这次步兵战车内进水的速度非常之快,也许和现在整个战车倒扣在江中有一定的关系。
趴着的傅鑫整个面部很快就浸没在了江水中。
无法呼吸的他只好忍着剧痛吃力的站起身来。
当他起身后才察觉出了这车中的异样。
冉倩语两父女呢?虎丫呢?九州战士呢?车里的物资呢?
车内所有的一切全都消失了,空旷的车厢里只有他一人在孤独的忍受着痛苦。
这种情景似曾相识,他却突然想不起在哪里发生过。
车里的水位还在迅速的上涨,身体被水淹没的地方,体表都产生了一种像是肌肤被硬生生撕裂的强烈痛楚。
感受之剧烈,甚至让傅鑫无法静下心来思考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
突然他听到车外似乎有人在窃窃私语。
“他又烧起来了,现在已经过了三十九度五。”
“退烧药还有,实在不行再给他喝点,但现在最主要的麻烦不是这个……”
“你问过秦医生了吗?他怎么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如果是因为超大剂量的辐射直接照射体表,会出现红斑,严重一点出现类似于烫伤的水肿水泡。但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像鑫哥这样全身皮肤开裂,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类似冻疮口子的病例。”
“不管见没见过,有没有办法治?”
“秦医生也不知道该怎么治,本来全身大面积的烫伤或烧伤就已经很麻烦了,更何况鑫哥虽然也是全身大面积皮肤受损,却又不像烫伤烧伤。”
“但总得想想办法吧?他又烧起来了,会不会己经感染了?”
“是啊,秦医生也说不管是什么引起的,像这类表皮大面积破损,最要紧的就是防止感染。大面积烧伤或烫伤病人最后往往死于感染。”
“可是咱们这没有抗生素。”
“不知道现在外面的积水有没有退干净,要是鑫哥能清醒一会儿就好了,最好能指挥车队再回到那个地下停车库。那里的辐射值只有不到500毫西弗,我下车去秦医生那辆车上拿点抗生素过来。”
“我看是难了。如果用不上抗生素,估计他的体温只会越来越高,体温越高他就越不容易醒过来,越不容易醒过来就越没有办法指挥车队去国际会议中心的地下停车场,去不了停车场就没法拿到抗生素,这无疑形成了一个死循环。”
“可是我们只能看着他在痛苦中死去吗?还有,如果鑫哥发生了不幸,这个红警系统怎么办?我们现在是指挥不了这些坦克装甲车的,鑫哥如果不在了,我们是不是也回不去了?”
“确实有这个可能。系统对指挥官的选择其实是有相关设定的。前任指挥官如果指定了继承者,那么可以由这个继承者继续操控该系统,如果没有就由原指挥官任命的下级指挥官中位置最高者接任。”
“我不知道鑫哥有没有任命过次级指挥官或继承人,反正我们这些普通人里面应该是没有,至于那些生物作战单位我就不知道了。”
“所有系统产的作战单位都不能担任指挥官,指挥官只能由真正意义上的人类来担任。他肯定没有任命过次级指挥官或继承人,因为系统的这个功能根本还没有开启。”
“那怎么办?这样一来系统不是又有可能恢复成无人指挥的状态?”
“也不一定,如果指挥官没有指定继承人,也没有任命下级指挥官,那么红警系统只能像开始一样的随机选择指挥官。”
“随机选择指挥官?那不是意味着在我们这些人里面会出现另一个指挥红警系统的人。”
“也许吧,不过更大的可能性是系统一个都没有选中,重新回到无人指挥的状态。”
“不会吧?我们这里可是有近四十个人,就没一个合适的?”
“确实有这种可能。红警系统对指挥官各方面的要求极高,按我们设计时的指标,出现这个指挥官的几率为千万分之一,所以想要在区区三十多个人中挑出一个指挥官,基本就是靠运气。”
“那您就不能想想办法救他吗?爸,求您了!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无论如何这一次您要帮他渡过难关。再说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如果他遭遇了不幸,我们这三十多个人也完全有可能会死在这。”
“小语,你爸我虽然是整个系统的设计总师,但我设计的是红警系统,对治病救人一窍不通,隔行如隔山,我们这儿能救他的只有秦医生。要救他只能看他的了。”
谈话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这分明是冉倩语两父女。
他们什么时候跑到车外去了?
不对,车外不应该是滔滔江水吗?他们是怎么在水中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