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逍和方悠然夏清语便告辞离去,夏清语坐在马车里,陆云逍则和方悠然骑马并行,见周围没什么人,陆云逍便凑过去小声道:“你来京城这么些日子了,可有没有人上门提亲?”
方悠然笑道:“给我提亲?我又没有个父母长辈,倒是有几位老大人问过一句,只我目前还不想谈这件事,如今大陈四海升平,我想着哪一天皇上把王爵给我,我就笑傲山林逍遥江湖去,有了家室拖累,倒是束缚住了。”
陆云逍知道方悠然心中还是有顾虑,生怕一朝皇帝翻脸不认人,倒连累家人,不如这样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一旦天有不测风云,什么后果他自己承受就好。
于是便一笑道:“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过别做梦了,皇上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这样优秀的人才浪费掉?”
“怎么……叫浪费掉?”方悠然眨眨眼,不明白陆云逍的意思。
“俗语说的好,虎父无犬子,像你这样的人才,自然要做虎父多生几个虎子啊。”陆云逍哈哈一笑:“所以放心吧,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方悠然囧囧有神的看着陆云逍:“陆大人你别开玩笑了,皇上日理万机,没兴趣管我的婚姻之事吧?”
“嗯,如果是别人,皇上确实没有什么心思理会。不过如果是自己妹夫的话,皇上又怎么会不精心呢?”陆云逍煞有介事的点着头,从刚才云卉公主的表现上,他就知道那妮子是春心萌动了。而在这方面,疼爱胞妹的萧关绝对会听从云卉公主的意见,所以。只要方悠然不反对,这两个的事儿就是十有*准了。
“妹……妹夫?”方悠然心想皇帝的妹夫不就是驸马吗?怎么会和自己扯上关系?
“对啊,皇帝的妹夫。呵呵,方大人,你觉得云卉公主怎么样?”陆云逍打着哈哈,忽然话锋一转,探起了方悠然的口风。
“云卉公主?那是皇家娇女。自然是好的……”方悠然不等说完。终于是反应过来,猛然变了面色道:“陆大人,你……你不会是如我想的那般吧?不要开这种玩笑好不好?”
“怎么?莫非你还记着大夏的亡国之仇。所以不肯和大陈皇室有任何牵连吗?”陆云逍所担心的,也只有这一点了,不过他觉着以方悠然的洒脱磊落性格,不该如此执着于当年的仇恨才对。
果然。就听方悠然喟然长叹道:“江山兴衰朝代更迭,此乃天道轮回。我有什么好记仇的?如果记仇,当日也不会接受招安了。只是……我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去肖想皇室公主?陆大人你不要因为你自己和我亲近,就觉着谁都该和我亲近啊。”
“原来如此。唔,这事儿你不用管。包在我身上了。”陆云逍一听,方悠然只是顾虑身份,并不是对云卉公主有什么意见的样子。立刻拍胸脯摆出大包大揽的姿态。
“什么包在你身上啊?”方悠然哭笑不得:“陆大人,我求您了。别添乱成吗?”
“是不是添乱,你说了不算。”陆云逍摇摇手:“行了,这事儿不用多说,我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什么数啊?”方悠然一把拉住陆云逍的衣袖,却听他笑道:“好了,前面就是寿宁公府,不如进去坐坐?”
“不用,今天晚上还有事,下次吧。”方悠然深吸一口气,又对陆云逍道:“陆大人,你千万不要冲动胡来啊。”
陆云逍微微一笑:“放心吧,我是那种冲动胡来的人吗?既如此,那我们先回家了。”
看着世子爷和夏清语的马车转进巷子口,方悠然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能放心:这陆云逍该不会真的异想天开要去帮自己保媒吧?算了,想必皇上不会像他这样没算计,他爱去碰个头破血流就去碰吧,他是皇帝的小舅子,还真能拿他怎样不成?只希望皇上不要疑心自己肖想皇室公主就好,唔,陆云逍应该能把自己摘出来吧?他不至于连这点成算都没有的。
方悠然忧心忡忡往回走。这里陆云逍和夏清语刚到了大门外,守门家丁便上前道:“爷,大理寺卿李大人过来了,这会儿国公爷正陪着在大厅说话,说让爷回来了就赶紧过去。”
夏清语在马车里听见这话,连忙撩开帘子对陆云逍道:“既然是李大人来了,说不定就是为了案子的事情,你赶紧过去吧,我自己从西角门进府。”
“好。”陆云逍点头答应一声,急忙从大门而入。这里夏清语进了西角门,然后下了马车回清云院,路过二房的时候,只见秦书盈正从院子里出来,面上隐有怒容,看见她,方勉强一笑道:“嫂子进宫回来了?怎么耽搁到这个时候儿,太阳都要落下去了呢。”
夏清语笑道:“陪着太后多说了几句话。”说完看看左右,见都是两人心腹的丫头,她便上前道:“怎么了?今儿二爷回来,本该是高兴的事,你怎么倒生气起来?”
秦书盈满腹的委屈此时终于有了个缺口可以宣泄出来,总算还保持着理智,让丫头们都退下,然后她挽着夏清语的手往清云院走,未曾开口眼泪便滚了下来,哽咽道:“嫂子你说这还有天理吗?原本他回来,我真心高兴的,结果好容易夫妻俩回到屋里独处,他开口第一句话便是问我那贱人怎么瘦了?精神也憔悴了好多?嫂子你听听这是什么话?言外是什么意思?是,我承认先前对那个贱人做过一些事,可自从嫂子说了我之后,我已经决心要和她各自相安了,这些日子,分例一分不少,她自己弄成那个样子,倒怪我了?”
这会儿已经到了清云院,妯娌两个来到夏清语卧房外室炕桌上落座,夏清语对陆云遥也有不满,暗道你就算心疼爱妾,也不该这样说,这把妻子置于何地?因便冷笑道:“你就该告诉你们二爷,那水幽兰整日里想着他,以泪洗面,可不是就憔悴了呢?你是个没心没肺的,又要管着府里这么大摊子事,没空儿去玩什么相思成疾,所以看着还是没变样儿。”
秦书盈忍不住就破涕为笑,拿手绢擦着眼泪道:“也是,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真是气糊涂了。他眼里还有我这个妻子吗?他是觉着他不在的时候,我就害他的爱妾了?我在她心里,就是这么狠毒的?”
夏清语悠悠道:“其实……这方面,二爷也没猜错,难道你不是每天都恨不得让那水幽兰去死?先前不是我说,你也想难为她的不是吗?”
秦书盈无话可答,好半晌才哭笑不得道:“嫂子,您这是帮我呢?还是帮我们二爷说话?”
夏清语道:“我谁也不帮的,陆云逍最了解我,我向来是帮理不帮亲。刚刚说这些话,也是宽慰你,不用觉得心里委屈,你就是不待见水幽兰嘛,所以这方面,二爷也没冤枉你不是?那你就不用觉着委屈。但是,他作为一个丈夫,如此宠爱小妾,若那水幽兰是个安分的还好,若不是安分的,没有心思也要让他宠出心思来,这就是他的不对了。”
“正是这样,我便是气不过,他将我这个妻子放在何处?合着是不是已经把我当做仇敌了?”秦书盈鸡啄米一样点着头,夏清语这话可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去。
“这事儿等我让我们爷去说说他,这样的偏袒可不好,很容易妻妾不安的。你呢,也借着这股气,冷他几天,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去理会他,到时候看谁心里后悔。”夏清语喝着茶,为秦书盈支招。现在才知道,有个情商不高的妯娌也是很操心啊。
秦书盈慢慢点头,因为陆云逍和夏清语夫妻恩爱,让她对这大嫂子的话极为重视,觉着这都是夏清语驭夫有术的宝贵经验,对方肯教给自己,当真是天大的一份儿人情。
妯娌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夏清语忽然想起今天在余老太君那里看见水幽兰的情景,便皱着眉头对秦书盈道:“还有那个水幽兰,你也看着她些,今儿我在老太太房里看见她,也觉着确实憔悴了,若是你真的分例一分不少,她还是这么个模样,那就值得人深思了。你且防着她,素日里少和她在一起,免得沾惹一身腥。”
“嗯,我知道了。这贱人保不齐就是要害我呢。”秦书盈说到这里,就觉着愤恨不已。夏清语也只能帮她到这里,毕竟是二房的事情,自己这个大嫂子,是怎么也不能多加干涉的。
喝了一杯茶,秦书盈便告辞离去了。这里夏清语惦记着李绝心上门的事,就让小丫头去前面打听,不一会儿小丫头回来报说:“爷和李大人在屋里说话儿呢,连朝云暮云都打发了出来看门,奴婢也不能进去,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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