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苦笑着摇头,于是夏清语便明白这一招对巴图明应该是没起作用。**如此看来,那个疯狂的暴君倒是真心爱阿丑,只是爱到这个份儿上,已经是有些变态了。
正想着,就听阿丑继续道:“后来我爷爷死了,他再也没有了钳制我的手段,那段时间里他害怕我自杀,就派了他的‘侍’卫,几乎是形影不离的跟着我。呵呵,他真是太小看我了,从小挣扎求活,经历过多少生死之危,我的命,是爷爷‘奶’‘奶’爹娘用尽全力护下来的,我怎么可能轻易去死?”
“所以你就逃出来了?”
夏清语忍不住问了一句,却见阿丑身子一僵,然后点点头道:“是,我逃出来了,我很熟悉巴图明的行事风格,即便如此,仍然是万分艰险,才逃出了北匈。我不想在王庭继续生活下去,我喜欢他,也恨他,我知道他对我好,甚至因为我,连他残暴的‘性’格都改了许多,可我仍然放不下仇恨,如果不是因为他,部落里的人到现在都会好好活着,姐姐和阿达哥也不会惨死……”
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明白了:阿丑没办法面对巴图明,所以逃了出来,到大陈后流‘浪’到京城,因为戴着一半面具,所以没人敢收留他,倒是被桑绿枝买去做了奴才,然后桑绿枝为了逃婚到江南,这才有自己打赌赢下阿丑的事,也为陆云逍今日的转危为安埋下了伏笔。
了解了整件事情经过的夏清语不得不感叹命运的神奇:这一环扣一环的,如同刻意安排好的,却又是如此不落痕迹。然而现在不是感叹命运的时候。得知了阿丑的事后,她也陷入了为难中。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探问道:“阿丑。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离开巴图明也有几年了吧?你现在想起他,心里是思念呢?还是仇恨?”
“我也不知道。”阿丑摇摇头,从这一个答案中,便可知道他对巴图明的感情其实很深,不然的话绝不会如此茫然无措。他低下头,思考良久后才小声道:“我离开他几年了,其实心里很想他,可是见到他,我又非常恨他。‘奶’‘奶’。你说我是不是也疯了?怎么会这样奇怪呢?”
“不奇怪,涉及到情爱之事,什么奇怪的行为都不算奇怪了。”夏清语叹了口气,站起身踱了几步,然后轻声道:“阿丑,你先安心在这里住着,北匈那边,我和陆云逍商量之后再说,成吗?原本我以为你是被巴图明强迫的。这样我说什么都不会眼睁睁把你‘交’出去,不过现在,你这情况还是很复杂的……”
“我明白的,我明白‘奶’‘奶’也是为我好。”阿丑叹了口气。却听夏清语笑道:“你是北匈可汗的阏氏,还叫我‘奶’‘奶’,让巴图明听见。会一刀砍死我的吧。”
“他敢。”阿丑哼了一声,接着才发觉自己这话有些太‘露’骨了。不由羞得脸通红,站起身道:“‘奶’‘奶’。你累了这么久,也该回去歇歇了。”
怎么一个两个下逐客令都是用这种借口啊。夏清语翻了个白眼,无奈出了院‘门’,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见白薇白蔻回来了,一进‘门’便笑道:“‘奶’‘奶’,您看谁来了?”
“谁啊?”
夏清语有气无力的问,这两天遭遇到的事情,让她觉着把半辈子的‘精’彩都集中在一起了,所以自问看见谁都能处变不惊。
“怎么了这是?做手术太累了,所以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吗?”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让夏清语整个人都差点儿跳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走进‘门’的陆云逍,她瞪大了眼睛失声道:“你……你怎么出来了?伤口愈合了吗?才刚清除了毒素,就跑出来晃,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不作就不会死啊?”
陆云逍哈哈一笑道:“放心,只要解毒,就没事儿了,我原本伤口也不深,现在都愈合了,不信给你检查。”一面说着,他就把脖子伸过来,夏清语看了眼,果然那伤口已经只剩下点血痂了,虽如此,却还是抱怨了两句。
陆云逍便道:“好了,别埋怨了,这不也是想你了吗?”话音未落,就听身边白蔻白薇“扑哧”一声笑,世子爷这才发现自己满心欢喜之下,竟是孟‘浪’了,连忙端正了脸‘色’咳一声,一本正经的对白薇白蔻道:“中午只喝了一碗稀粥,这会儿饿了,你们去厨房看看,有什么点心拿点来吃。”
白薇笑道:“点心自然是有的。不过爷既然饿了,不如晚上赏脸在这里留顿饭如何?就是怕老爷太太会担心。”
陆云逍笑道:“我出来之前已经报备过了,没什么可担心的。你只管去,晚上整治几道好菜,我在边关时就想着方嫂的手艺呢。”
白薇白蔻便笑着去了,这里朝云暮云自然也不好杵着破坏爷和‘奶’‘奶’之间的‘浪’漫气氛,因也跟着出去。于是陆云逍便自寻了一张椅子坐下,不等说话,便听夏清语悠悠笑道:“我的人,你使唤的倒顺手。”
陆云逍呵呵一笑,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凑近了夏清语,小声道:“我看很快也不是你的人了。”
“什么意思?”夏清语一愣,心想陆云逍这厮莫非察觉了白薇白蔻的心意,想先把她们的婚事给办了?这也好,那两个丫头都二十多了,在这个时代就算是大龄剩‘女’了呢。
正想着,却听陆云逍笑道:“这有什么不懂的?等你嫁给我,回到府中,难道我还使唤不动她们吗?”
一句话听得夏清语呆住了,好半晌才蹙眉道:“我还是听不懂,怎么我就要嫁给你回府了?叶夫人答应了吗?别忘了她先前为了咱们两个的事,命都可以豁出去,我不信这会儿她态度就能转变过来。”
陆云逍喝了口茶水,满足笑道:“我原本也不敢信的,不过今儿去给老太太请安,当着母亲和盈妹妹还有几位妹妹的面儿,老祖宗透‘露’出同意咱们婚事的口风儿,我娘竟然没说二话。想来她心里到底还是有我这个儿子的,这一回我险死还生,大概也让她心软了吧。”
“真的?”
这倒是意外之喜,夏清语所忌惮的,便是叶夫人的刚愎固执以死相迫,若是她能退一步,将来大不了相看两厌,那就不看呗,井水不犯河水,反正我是和陆云逍过日子,又不是和他娘。
一面想着,就见陆云逍点点头,脸上也全是掩饰不住的喜‘色’,慢慢那看过来的目光就有些痴了,听他轻声呢喃道:“怎么也想不到,时隔八年,我竟是要再度迎娶你进‘门’,清语,我们两个的缘分,看来还真是上天注定的。”
夏清语心中也是欢喜无限,却仍仰了头,冷哼道:“什么上天注定?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世子爷,当日那封休书,如今可还在箱子里,说起来,你当日对我,可真的是无情的很啊。”
“是了,你不说我还差点儿忘了,那个祸根呢?必须找出来烧了。”虽是两情相悦,然而一提起休书,陆云逍还是忍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站起身就要奔里屋去,却被夏清语拦住,听她笑道:“干什么?要毁灭罪证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不是,清语,你看,我们就要成婚了,留着这个,它也不吉利对不对?”世子爷苦口婆心,可怜巴巴的眼神如同某种大型犬。
“都说了还没答应过你呢。”夏清语背着手转过身子,这种时候不傲娇一把,还等什么时候啊。
“不给是吧?也罢,除非你把它吞进肚子里,不然我总能找得到。”
哀兵之策失败,世子爷“发狠”的道。却见夏清语转过身来,挑着眉笑道:“你少来,以为我会上当?若是吞进了肚子里,岂不是帮你解决了这个大麻烦?你看着我可像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瓜?”
“好好好,你‘精’明,我的清语最‘精’明了。”陆云逍拱手赔笑:“其实这东西在你手里我是不怕的,只要别动不动就拿出来挤兑我。你不知道,每每想起上次你含泪和我说的那些无情之语,我这心里都如同被狠狠戳了一刀又一刀似得,我说我如今肠子都悔青了,只怕你不信,只愿上天让我也得了什么病需要手术,到时你给我开肠破肚,亲眼看见……”
“罢了,说这种话干什么?你还嫌自己受的罪不够多?”夏清语急忙捂住陆云逍的嘴,心中暗道:这家伙,什么不好学?竟也学了贾宝‘玉’那一套。奇怪,这个时代还没有吧?
陆云逍慢慢抓住夏清语的手,灼灼目光定在她身上,动情低语道:“清语,我负你太多了,好在还有补偿的机会,你不知道,我一想起可以迎娶你,心中真的是……真是无限欢喜,只不知道怎么说出来。所以一刻也不能在府里呆着,只有看见你,听见你说话,看着你一颦一笑,我才安心。”,
ps:呼呼,伤还没好利索呢,柿子爷就迫不及待上‘门’了。求粉红票推荐票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