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语笑道:“宅子还没买到手呢,河还没过,我拆的什么桥啊?陆云逍,你这也太小人之心了。分明我只是为你父母着想,让你早些回去尽孝,是了,皇帝那里,你还没有回去复旨呢。再者说你留在这里吃晚饭,哪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吃的?这么忙碌,样样都未收拾妥当,不过是做点面条凑合凑合罢了,你想吃,等专门找一天,我让方嫂大展厨艺,招待你一顿可好?”
陆云逍笑道:“这还差不多。复旨不急,明天我一早上朝,和皇上复旨禀明后,恰好皇上大概就要召见方盟主的,是了,日后方盟主……咳咳,你不会让他也住在这里吧?”
夏清语不等说话,旁边方悠然便笑道:“不会,看皇上怎么做吧,他要是赐给我府邸,我便在那府里住;若不赐给我宅院,我更落得自在,这京城里,我也有几处宅子的,不过都不如这里的地点好。”
陆云逍松了一口气:方悠然可不是晏子笙那个咋咋呼呼的家伙,万一他真对夏清语这个义妹动了情,那自己可真的是要欲哭无泪了。世子爷现在陷入了“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超强变态模式中,看见一个优秀男人就担心人家来和他抢夏清语。当然,这心思他是不敢让方悠然和夏清语知道的,不然自己只怕要被揍成猪头了,世子爷是很识时务的。
到底又磨蹭了一会儿,陆云逍这才回到寿宁公府,自然是阖家欢喜。只是他回来得晚,晚饭已经用过了。所以连接风宴都没有,只是让厨房先做了几个饭菜胡乱应付一下。接着又洗了澡。泡了好一会儿的热水歇乏,之后陆云逍正要休息,便见叶夫人身旁的丫头可儿来请,说是太太有话吩咐。
这个时辰已经是戌时末了,往常叶夫人这个时候早已经歇下,因此陆云逍十分诧异,忙忙换了衣服过去,还以为母亲有什么重要的话说,却不料刚进门。便见爹娘都坐在椅子上,面色不善的盯着他看。
陆云逍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却依然硬着头皮请了安,刚站起身来,就听国公爷陆奉伦冷哼一声问道:“你这次回京,都是和谁一起的?”
“哦……”陆云逍明白了,这定是父母得了信儿,所以叫来自己兴师问罪了。不过想一想,他是定要娶夏清语进门的。这样的话,早点把话说开倒比拖着好,因便坦然道:“和方盟主以及他几个手下,还有清语等人一起进京的。”
“清语?是那个夏清语?你……你果然和她又有了来往。”陆奉伦又惊又怒。先前叶夫人并没有和他说太多夏清语的事情,所以国公爷一直被瞒在鼓里,直到今儿听到陆云逍回京的具体情形。叶夫人勃然大怒,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国公爷这才知晓个中详情,只是心中却还替儿子辩白呢。觉得以儿子的精明,怎么也做不出这样事来。
哪想到陆云逍连一点抵赖都没有,就那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怎不令陆奉伦惊怒交加,当下站起身指着陆云逍骂道:“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爹,娘,儿子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陆云逍沉声回答,却听叶夫人恨恨道:“你要回京,所以那个女人便把杭州的杏林馆关了,带着人跟你一起进京是吗?你先前说她刚强,这叫刚强?刚强在哪里?跟着男人跑,不是不要脸是什么?”
陆云逍沉声道:“母亲,您不要这样说清语,从始至终,都是儿子在求她麻烦她,就算是生了情愫,也是儿子先表露这层意思的,清语从来都是不假颜色,若非是有荒岛那一番经历,她也根本不可能答应和儿子在一起。这一次上京,儿子满心里想让她过来,又怕她不答应,恰好因为皇后娘娘的病势沉重,所以贵妃特意传话,要清语及早上京,清语这才在儿子的再三恳求下,收拾了家当进京来。爹娘若是有气,尽可以朝儿子来撒,千万莫要冤枉清语。”
“老爷,你……你看看他这样子,你……你听听他说的都是什么话?”
叶夫人气得身子都颤抖了,转回身啐了陆云逍一口道:“我告诉你,这样天大的笑话,除非我死了,不然你就别想让寿宁公府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陆奉伦也沉声道:“你娘说的没错,当日你要休妻就休妻,这也由得你,她当日是太不像话了。但是如今想重新娶她进门,我劝你趁早儿死了这条心,我和你娘还没死呢,寿宁公府由不得你这样胡来。”
陆奉伦和叶夫人有志一同的话并没有吓倒陆云逍,他有余老太君给撑腰呢,更何况实在不成,还有皇帝的赐婚圣旨,因此唯唯诺诺敷衍了两句,听着父母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只唠叨的他头都痛了,最重要的是,他听不得二老将夏清语说的蛇蝎心肠一无是处的话,虽然这些话从前都是他赞同的。
“爹,娘,明儿我还要上朝,还要和皇上禀报招安之事,还要带着方悠然见皇帝,好多事儿呢。何况这一路舟船劳顿的,儿子这会儿是真的乏了,爹娘放我一马,让我早些回去安歇成不成?”
陆云逍一边说,便假装困乏极了的模样打了两个大呵欠。听他这样说,陆奉伦和叶夫人也无奈了,只好挥手让他退下。
陆云逍离开后,屋里一时间便陷入了寂静,好半晌,叶夫人才气呼呼道:“老爷你看看,这个混账东西他分明就是打定了主意,我看着他连应付咱们都懒得应付的模样,必定是有恃无恐,老爷,你可得想个办法,决不能让他这般胡闹啊。不然咱们寿宁公府的脸面往哪里放?就是贵妃娘娘那里,也要受这不肖子连累。”
陆奉伦恨恨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早知道他回来会惹上这些事情,还不如他当初就老死荒岛得了,我也权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不等说完,就听叶夫人沉声道:“老爷胡说什么呢?逍儿可是你的亲儿子,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先前他生死不明那会儿,难道你没在书房里偷偷哭过?这种话是不能乱说的。”
陆奉伦无奈道:“那你说怎么办?又不想遂他的意,又心疼他,你说这事儿要怎么解决?”
叶夫人道:“我若有办法,早就用了,还等到这会儿呢。您是一家之主,又是国公爷,这会儿不拿出当爹的威严来,难道指着我去从中作梗?”
陆奉伦咬牙道:“你看那个混账小子像是能听我话的模样吗?从小到大,他表面上孝顺,可真要决定了的事情,谁能扭转他的心意?当日他休妻的时候,和你我禀报过吗?若是那会儿禀报了,以夏清语救了老太太的功劳,我们还不让他休妻呢,那也就没有今天这些事情了。”
叶夫人叹气道:“说的是什么?我现在怕的就是老太太,老太太原本就对夏清语没有什么厌恶,后来又被她救了命,这心中本就有好感呢。即便老太太也会为咱们府里名声打算,可是让逍儿去缠磨几次,必定就要答应的。到那时,老爷出面也没有用了,哪个许您和老太太对着干呢?真那样,可就糟糕了。”
陆奉伦沉默下来,好半晌才沉声道:“你说的没错,那个混账东西必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才有恃无恐。可明知道是这样,我们又能怎么办?你能说服老太太,不要答应他吗?”
叶夫人不语,好半晌摇头道:“老太太最偏爱他,只怕就算我说了,当面答应了我,让他求恳几次,就又要改主意了。”说到这里,几乎要哭出来,站起身哽咽道:“怎么咱们家和那女人这一世里就牵扯不清了呢?这……这样的孽缘,闻所未闻,可……可怎么办啊。”
陆奉伦平时就是个没主意的,这会儿虽然心里十分愤慨,想要维护寿宁公府的名声,可是从来给他支招的儿子现在变成了对立面,老婆又在这里哭诉,除了心烦意乱,他也委实没办法可想。
正烦躁间,忽听叶夫人冷哼道:“实在不成,逍儿这里说不通,我就去找那个女人。”
陆奉伦大吃一惊,连忙道:“这……这能成吗?那个女人苦心算计,用了多少招数?为的不就是这个目的?”
叶夫人咬牙切齿道:“她若是在我面前原形毕露,更好,我说什么也要让逍儿知道她的真面目;若是她还想像玩弄逍儿一般玩弄我,整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我恰好叫她自食其果。”
“你可别胡来。”陆奉伦皱着眉头道:“刚才逍儿说过了,是贵妃娘娘让她进京给皇后看病的。皇上是个重情义的明主,皇后娘娘虽然在后宫里不管事儿,可皇上仍是尊敬的。连咱们女儿都维护着她,万一你在这个关头跑去那女人面前说话,惹恼了她,让她不肯给皇后看病,那不但是对咱们家不利,更是害了贵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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