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啊不是,许、许大侠,还有洛姑娘,你们来啦。”映鑫看着来到落月涧的许龙飞,依然规矩地打着招呼。
洛晓佳看见了映鑫,不过她看映鑫对许龙飞的态度还算恭敬,倒也没喝醋,礼貌地还了一礼。
许龙飞问道:“你是来找映尘的吧?”
映鑫点了点头,说道:“对啊,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许龙飞答道:“他现在应当在正厅。”
映鑫说道:“哦……正厅啊……”
许龙飞问道:“怎么?你不过去找他?”
映鑫微微摇头,小声道:“我、我不喜欢启易师兄他们。”
许龙飞这才想起来启易等人擅自将影翼派易主,而主张夺去映鑫执事长老的人一定也是他们,这样的人,映鑫也的确不会喜欢。
许龙飞笑道:“是啊,映鑫姑娘最喜欢的就是映尘了,对不对呀?”
映鑫不由得脸一红,低下头去。
许龙飞继续道:“好啦,既然你不愿意去正厅,那我们也在这等他回来。”说着,许龙飞便坐了下来。
洛晓佳在许龙飞耳畔悄声问道:“咱们不是还要赶去……”
“嘘——我知道,”许龙飞示意她安静,轻轻说道,“可是还差一把剑。”
映鑫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啊?干什么遮遮掩掩的?”
许龙飞轻咳一声,笑道:“这个啊,映鑫姑娘和映尘兄平时是不是也会说一些悄悄话呢?”
“谁、谁和那个家伙说悄悄话啊……”映鑫低声道。
许龙飞站起身来,擦干净了一个沾满灰尘的石凳,扶着洛晓佳坐了下来,轻轻地给洛晓佳揉着肩膀,来舒缓她刚刚的紧张情绪。
这一切完全被映鑫瞧在眼里,她不禁问道:“许大侠,洛姑娘,你们究竟是……是什么关系啊?”
洛晓佳脸一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许龙飞微笑着反问道:“你觉得呢?”
“这个……”
“你觉得是什么关系,那就是什么关系。”许龙飞笑道,“她不后悔,我也从没后悔过,这就足够了。”
映鑫看着面露娇羞之情的洛晓佳,心下不禁生出了一股羡慕的感觉,——童话般的爱恋,似乎是每个女孩心中永远的梦……
黄昏,映尘依然没有回来。
映鑫等得实在不耐烦了,对还在为洛晓佳按摩的许龙飞说道:“啊啊啊我等不及了!我要去正厅找他!”
许龙飞还没答话,就见一人走进了落月涧。
这个人不是映尘。
这个人是敬元,他的脸色很难看。
映鑫便拉住了敬元,焦急地问道:“师兄师兄,映尘师兄去哪里了?”
敬元面有难色地吞吐道:“映尘……师兄……他……恐怕……”
“他、他怎么了!?你快说啊!”
“他恐怕……再也回不到影翼派了……”敬元缓缓说道。
此语一出,许龙飞和洛晓佳不禁大吃一惊。
映鑫闻言则是直接坐到了地上,双目发直,这样的变故谁也没有预料到。
许龙飞问道:“敬元兄,这是为什么……”
这时,许龙飞远远望去,又看见上官若水押着映明来到了落月涧。
敬元叹道:“剩下的事,许大侠你就问她吧。”
许龙飞面带疑惑地看着上官若水。
上官若水却依旧面若冰霜地押着映明,把他关到了屋子里。
映明路过洛晓佳的时候,脸上闪过了凶恶的面容,吓得洛晓佳又是心头一紧,拉着许龙飞的手不禁又扣紧了几分。
“进去,好好思过。”说着,上官若水将映明关了进去,然后,她拉起了映鑫。
“上官师妹……”映鑫的双目中闪烁着泪花,问道,“师兄他究竟怎么了啊?”
上官若水吞吐道:“师兄他……师兄他……他……”
“啊你倒是快说啊!”
“映尘师兄……违反了门规,未经长老掌门允许,擅自进入汇文阁内馆……按照门规,映尘师兄理应被散去武功,逐出门墙……”上官若水缓缓说道。
映鑫惊怒道:“什么!?”
“不过师妹你可以放心,派中目前还没有人有这个本事,能够散去映尘师兄的功力。”这是敬元的声音。
映鑫和许龙飞松了一口气。
上官若水又说道:“可是师兄还是被逐出了门墙。”
话音未落,映鑫便朝着正厅的方向跑了过去,但她却被许龙飞拦了下来。
“你干什么!别拦着我!我要去问掌门!”映鑫怒道。
许龙飞静静地说道:“你冷静一点。”这时,上官若水和敬元也走了过来。
“师妹,没用的,掌门那个人你也知道……”敬元无奈道。
“你们!”映鑫转过头来冲着敬元和上官若水怒目而视,怒道,“你们为什么不拦着掌门!就算擅自进了汇文阁内馆,要是不坐实的话,怎么可能就这样被逐出门墙!”映鑫还想走,但她怎能不被许龙飞他们拦住?
敬元说道:“我们当然也在据理力争。”
许龙飞注意到他发黑的眼圈,——他们二人昨夜还在彻夜查书,敬元一定还没睡多久,就又被叫到正厅议事。许龙飞这时又想到,自己也已经很久没合眼了,是不是也长出了和他一样的黑眼圈呢?无意间瞥了洛晓佳一眼,他发现洛晓佳也在目光灼热地望着他,眼里的关切之意不言而喻。但他们的目光只接触了一瞬,洛晓佳便害羞地低下头去。
而这边,映鑫已经被敬元扶回了天一宫。
上官若水对着许龙飞说道:“你们两个下山吧。”
“这是贵派掌门的逐客令了?”许龙飞笑着问道。
上官若水点了点头,道:“如果我是你,我一定笑不出来。”
许龙飞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但我觉得多笑笑一定没错。”
许龙飞说着便跟着上官若水一同向影翼派大门走去,洛晓佳则是乖乖地跟在许龙飞身后。
许龙飞又笑道:“我可能明白了。”
上官若水奇道:“你明白了什么?”
许龙飞说道:“明白刚才在影翼派正厅发生了什么。”
上官若水轻笑,许龙飞却敛住了笑意。
许龙飞叹道:“原来影翼派也不是一片武林的乐土。”
上官若水说道:“哪里都不是。”
许龙飞说道:“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高低贵贱,就会有权利斗争。”
上官若水应道:“所以就更会有牺牲品,你就是那个牺牲品。”
许龙飞又笑了起来:“我倒是不在乎,本来我也没打算接手影翼派。”
上官若水说道:“那么你一直在追求什么?”
许龙飞平静地答道:“真相。”
上官若水问道:“什么真相?”
许龙飞说道:“把我扶上影翼派掌门这件事的,真相。”
上官若水又问道:“你可能问错人了。”
许龙飞说道:“不,绝对没有。”
上官若水沉默了,许龙飞当然知道她为什么会沉默。
洛晓佳虽然一路都在跟着他们,但她却始终都没有听明白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不过她至少知道,许龙飞和上官若水二人之间没有什么值得她喝醋的地方。
眨眼间,三人已经走到了山门之外。
蝉在低吟,风在浅唱,叶,在簌簌地响。
上官若水的脚步停了下来,许龙飞便牵起洛晓佳的手等着她。
许龙飞笑吟吟地问道:“怎么样?整理好语言了没有?”
上官若水说道:“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告诉你。”
许龙飞洗耳恭听。
上官若水继续道:“这一切,其实都是我师傅的计划。”
许龙飞自语道:“你师傅?虚昀真人?”
上官若水说道:“没错。”
许龙飞问道:“你师傅为什么这么做?”
上官若水说道:“他说影翼派弟子再无后起之秀,皆难堪大任,掌门之位,若是在派内遴选,实在是难以抉择。”
许龙飞疑惑道:“是这样?”
上官若水说道:“司瑜师叔说,既然要放眼江湖,后生之中,也只有杨凝风、周文隆比较有领袖力。但师傅说,许龙飞岂不是更好?”
许龙飞无奈道:“看来太出名实在不是件好事。”
上官若水又说道:“那时明谦师伯刚刚去世,门派里人人自危,不知冥教什么时候又来生事,启易启云几个位次靠前的师兄又身负重伤,师傅和师叔又有归隐之意……”
许龙飞笑道:“其实你们影翼派本来就有一个最合适的人。”
上官若水问道:“谁?”
许龙飞答道:“映尘。”
上官若水叹道:“其实我也觉得他很适合,但他经常触犯门规,更是启易他们这些谷凌师伯正牌弟子的眼中钉,所以他才会被逐下山去。”
许龙飞点头道:“嗯,掌门长老之位,本就僧多肉少,这样一来,虚昀的弟子是不是在派中没有了话语权?”
上官若水说道:“我本来以为也是这样,但启易师兄还算不错,其实按照门规,映明师兄也该被逐出门墙,但他只是被关进了落月涧。”
许龙飞说道:“看来启易这是在卖他个人情,也算顺手换取虚昀弟子的支持了。”
许龙飞又问道:“对了,映明既然被关入了落月涧,那现在执剑长老是谁?”
上官若水从腰间抽出了寒星剑,答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