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趁早积累善功,等到快要成仙的时候,可就麻烦了。
一则,那个时修为太高,不易积累善功。
二则,若是为了执着于成仙才去行善事,施功德,难免发心不纯,更是掣肘。
打定主意,周随并未继续凝练胸中五炁,而是拿出了一枚玉册,将前世对于丹道的理解刻录上去。
他准备将之传给丹青二君。
这二人是草木精灵化形,虽只见过一面,他却能感应出二人心地十分善良。
有了这份丹道感悟,必然能使二人对于丹道的理解更上一层楼,届时考察一番,若是可托付之人,或许也能助他积累善功。
到了第二日,丹青双君并未前来拜访。
反倒是雪嬷嬷喜滋滋的,她欢喜道:“少主,您要的十八滴四柱纯阳与四柱纯阴之血,奴婢已经集齐了。”
“嬷嬷是趁我炼丹之时去收集此物了?”
“您炼丹的动静那么大啊,奴婢虽然瞧不懂,却也一直守在一旁,哪里分得出身?”
“哦?”
“是宗主特意派了身边左使送来的。”
“他与嬷嬷相识?”
“您这就想差了。”
雪嬷嬷调笑道:“奴婢只是一介筑基修士,宗主是何等人物,怎会认识奴婢?不过是瞧着您的面子,又因着您是真仙苗子,几乎无欲无求,他拿不出叫您心动的宝贝,才只能以迂为直,从奴婢身上下手喽。”
“嬷嬷是说御兽宗主想要同我交好?”
周随心中疑惑:“可他已是元婴之境,缘何如此?”
“您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呀?”
雪嬷嬷最喜欢嚼这些舌根子:“您那日炼出绝世神丹,叫问月长老服下之后,您是不知道,宗主的脸都气青了!”
周随更加不解:“我何时得罪了宗主?”
“奴婢给您细说……您炼丹的时候,原本宗主还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发现问月长老结成了日月金丹,他和另外几名太上,瞬间脸就垮了……”
雪嬷嬷一句三叹,又是挤眉弄眼,又是比手画脚,如同说书似的。
“您一颗丹药叫问月长老来日必然可以突破化神境界,您说说,这最影响谁的利益?”
“问月道友成了化神,难道不是整个右宗之喜?”
“您以为右宗是左宗?右宗可不似左宗按照辈分排位次,人又少,也无利益纠葛。”
雪嬷嬷郑重神色:“右宗只讲究弱肉强食!谁成了化神,谁就是宗门的头儿!奴婢要是宗主,奴婢也恨死您了。”
“那他为何又要与我交好?”
“还不是有峰主和另外那些上主替您撑腰吗?宗主凭借武力拿不下您,只能换种方式笼络您。”
雪嬷嬷对于堂堂御兽宗主都奈何不了周随这一点,显得十分得意。
“说不得还想着来日叫您再给他炼一颗能直接突破化神的灵丹哩。”
“那他属实打错主意了,我可没这本事。”
雪嬷嬷有些迟疑:“那您的意思,是要奴婢把这三滴灵血送回去?”
“罢了,右宗之人心思深沉,你若送回去,万一被他理解为我不想与他交好,想与他撕破脸,他一时错了主意,被魔蛊控制,非要与我分个生死,岂非骑虎难下?你收着罢。”
雪嬷嬷点头认同:““倒也是这个理儿。”
周随又道:“来日不论他送何物过来,同我汇报一声,你自留下便是。”
“那您不怕他挟恩图报?”
“嬷嬷方才还那般灵光,怎么此刻又转不过弯儿了?”
周随大大方方的笑道:“嬷嬷不是说了?我有师尊与众位师伯师叔撑腰,又有何惧之?”
“少主英明。
然后雪嬷嬷便去黛玥仙子那里借了一朵金煌紫莲花回来。
准备好所有材料,周随双手掐诀,一连打出十八种不同的手印,将十八滴灵血全部融入了金煌紫莲花之中,瞬间化作了十八粒阴阳莲子。
“生来九子分阴阳,莲胎化身点灵光!敕!”
而后他又施展九子莲胎秘法,金煌紫莲花化作一朵拇指大小的花苞,种在了雪嬷嬷的肚脐之处,形成了一朵紫莲胎宫。
最终,他又打出一道壬水之炁,将雪嬷嬷的本命灵兽雪鳄化作花生大小,投入了胎宫之内。
“嬷嬷,你可有不适之感?”
“并无丝毫不适,奴婢反而觉得自己的修为提升了些许,更加接近金丹之境了。”
周随满意颔首:“紫莲胎宫会使子体与母体相连,相互促进,待到你的本命灵兽重生之时,也是你结成金丹之日。”
雪嬷嬷大喜过望:“少主怎么也不提前告诉奴婢一声?”
“我还不是怕提前告诉了嬷嬷,嬷嬷又沉不住气,日日盼着却也煎熬,现在告诉嬷嬷,才正好。”
“您对奴婢实在是太好了,竟然替奴婢想的这般周全。”
“嬷嬷可是我的贴身侍婢,乃是除了师尊与嫂嫂之外同我最亲近的人,我对嬷嬷上心一些,也是寻常之事。”
“那问月长老哩?”
“她只能算是一位友人。”
“奴婢明白了。”
雪嬷嬷垂下眼帘,面上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些许窃喜之色,间杂幸灾乐祸之心。
“好了,嬷嬷,这几日你便不必在我身边伺候了,待到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你再回来。”
“奴婢伺候少主都伺候惯了。”
“也可,只是注意要护莲胎。”
“奴婢省得。”
又过了两日,丹青双君方才前来豢龙峰拜谒。
周随丝毫没有藏私,交流了一番炼丹心得。
此界关于炼丹更加注重技巧,而前世炼丹则更加注重天时地利人和之间的配合。
相对来说,还是前世的外丹之道更加高明。
因为此道也是勉强能够成仙的大道,集合了无数玄门高功的心血才一路发展到了周随前世所见的层次。
而旁门丹法只为辅助旁门修行所用,双方在立意上面就有所差距。
紫青双君一呆就是大半个月,临走之时也得到了周随所著的《云随丹解》。
二人对周随自然是千恩万谢,甚至坚持要执半师之礼。
周随拗不过他们,也只得任由他们以半师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