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狐疑地将笔记本打开，眼神逐渐由疑惑变成了惊诧。
他连着翻了好几页之后，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
“空白的？！”
“对，就是空白的。”
江川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没有把这个本子当做证据拿回去。”
苏雯薇也疑惑地皱了皱眉，从陆鸣手里把本子拿过来，仔细地观察着。
她的指尖轻轻地抚摸着每一页纸，然后又放在鼻子上闻闻。
“江川，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这里面的内容是用某种隐形药水写上去的？”
“当然想过，我们当时已经将专家请到现场，并尝试着用一些方式让字迹显形，但最后专家得出的结果，是这是个空白本。”
江川无奈地摇了摇头。
“空白本怎么会这么旧？！”
“法证那边说，可能是因为长期存放在潮湿的地方，才变成了这副模样。”
“……”
苏雯薇听到这个理由，也无力反驳了。
她是相信警方的技术的，即使这个结果让她非常诧异。
陆鸣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他是不可能相信，这个让李思奇那么看重，甚至不惜将赵洁杀了也要抢夺过来的笔记本是空白的。
这个上面肯定记录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他们还没有找到让其显形的办法而已。
否则的话，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只不过江川刚才说的一点让他有些在意。
“江警官，你刚才说，法证那边的鉴定结果，说这个笔记本常年放在潮湿的地方？”
“是啊，你们应该也是在浴室里找到的吧？那可不就是潮湿的地方。”
江川随口说道。
陆鸣思考片刻后，缓缓地抬起头，“可据我所知，这个笔记本是一周前才被放到浴室的。”
“什么？！”
江川疑惑地看向陆鸣，“等一下，你怎么知道是一周前才放到那里的？”
陆鸣与苏雯薇对视一眼。
他刚才就想到，自己一旦提起这件事，就不得不将陶月的事情说出来。
考虑到这个笔记本的重要性，以及江川与他们的关系，他觉得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简单描述之后，江川也不明所以了。
“也就是说，赵洁是因为去偷这个笔记本被发现了才被杀掉的，然后陶月为了引起李思奇注意，又把这个本子藏到了案发现场的柜子里……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是空白的？”
最终，江川也问出了这个问题。
陆鸣无奈地耸耸肩，双手一摊。
江川越想越不对劲，“不行，既然这个笔记本这么重要，我得把它拿回警局，再让专家们研究研究！”
“哎？那可不行！”
陆鸣连忙把笔记本藏到身后，“你们都研究过了，既然当时什么都没发现，那再研究下去估计也就那么回事了，还是交给我试试吧。”
江川一听，又是一脸严肃，“那怎么可以？！现在牵扯到命案，这可是我们警方的物证！”
说完，伸手就想去抢。
陆鸣一边闪躲，一边争论道：“被我拿出来的物证算什么物证？！而且再怎么说要有个先来后到吧，如果没有我，这个东西还在柜子里躺着呢！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个有问题？！”
“你……”
论诡辩，江川可说不过陆鸣。
没办法，江川只好又拿出身份压人，“陆鸣，你再这样胡搅蛮缠，我可要告你妨碍公务了！”
陆鸣顿时也有些恼火，语气冰冷许多，“江川，这可是我豁出命干掉了陶雪，才从陶月那里打听到的消息，你们有本事，就自己去和那些鬼怪打交道！”
“今天如果你硬要拿走，我可能会乖乖给你，但你可想好了，以后我再查出任何事都不可能再告诉你，还有，如果你们破解不了其中的秘密，我也不会再帮你们！”
“……”
江川听到这些话，脸色变得不太好看，“陆鸣，你这是在威胁我？”
陆鸣轻笑一声，“如果你们笃定用不到我，也就谈不上威胁，毕竟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而已。”
他的语气冷硬，并刻意加重了“普普通通”四个字。
可是在场的人，无论是江川还是苏雯薇，都很清楚，陆鸣绝对不是普通人。
从第一次在旧校区凭借一己之力击杀那鬼校长开始，到在众鬼之中逃出鬼车和荒古村，再到后来的查探荒山村屋，以及清理乱葬岗。
每一件事拿出来，都足以说明陆鸣的不一般。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对于论坛也好，对于警方也好，陆鸣是个非常有力的帮手。
病房里，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寂静之中透着些许紧张。
过了好一会儿，苏雯薇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江川，既然陆鸣已经从陶家姐妹和赵洁这个当事人那里了解到了命案的始末，你们警方应该可以结案了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如果他们真的是为了抢夺这个笔记本才起了争执，那我们也是需要调查的，还有就是，李思奇为什么要把浴室弄成那副样子，我们还没有查出其中的原因。”
江川依然沉着脸，语气却缓和了许多。
苏雯薇再次问道：“可据我所知，你们的结案说明里面，似乎是不能将鬼怪事件写进去的。”
听到这些话，江川无奈地看了苏雯薇一眼。
苏雯薇挑着眉，“所以说，不管你们最终查出什么，都不可能按照涉及到鬼怪的真实原因结案，好在这次杀人事件的凶手的确是人类，你们照实描述以及实施抓捕就行，至于详细的案情报告，和后续的调查，只需要按照流程，交由我们论坛接管。”
“……”
“既然如此，陆鸣作为论坛会员，负责调查此案，也就理所应当了吧？按照规定，你要提交相关材料，现在材料就在陆鸣手中，也给你省了不少工作。”
“……”
厉害，厉害啊！
陆鸣看着苏雯薇如此条理清晰有理有据，怼的江川说不出话的模样，是发自内心地佩服！
这也让他对论坛和警方之间的关系，又有了一些了解。
警方负责人类案件，论坛负责鬼怪案件。
虽是分工明确，但却需要相互配合。
有的时候，还存在必须遵守流程，或者调查起来没有权限的麻烦。
说不定哪一方查着查着，调查结果就归对方所有了。
难怪他们的很多资料都不共享，平日里还是那一副谁也看不上谁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