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了!
真的败了!
三个千人队竟然都败了。
当他听到信使说到两个千人队与一班娘们相持不下,而敌人的左右侧翼大军忽然反包围他们,精锐的敌军完全不畏生死,疯狂冲击斩杀他们的同袍,最后还收到消息说孛罗赤的中军已溃败,令两个千夫长当场泄气败退……
而且他们似乎是害怕得直接引兵往大营赶了……
孛罗赤心情沉至谷底。
完了!
他们肯定是抢先回大营向博罗尔代将军告状,把一切罪名都说到我身上,说我胡乱指挥、说我没探明敌况乱分兵、说我中军先溃引致大败……
反正败军之将,什么都是错的!
「大人!我军也撤退吧!否则敌军马上便可能追上来了!」
孛罗赤还在犹豫该不该马上也引兵撤退时,远处蹄声雷动。
「大人!敌军追上来了!」一名游骑探子面无人色地匆匆奔马过来大叫道。
「走!撤退!」孛罗赤马上决定溜了!
他回营也会说两个千夫长不听号令回防,引致他寡不敌众大败。
反正事实摆在眼前,全军都可以作证!
孛罗赤想逃。可是现在要逃也不容易了。
因为汤马士王子率领的条顿骑士一直紧追着他。
他尝试过派出自己的亲兵死士督率一个又一个百人队留后挡住对方。可是汤马士王子岂是那么容易挡得住的。
几轮分兵下来,他身边的骑兵已经只剩几百人了。
还好钦察军也有一人双马的做派。仗着自己这边双马轮流骑,他始终没有被追上。
而且你追我赶之下,孛罗赤竟然发现自己追赶上了败退的那两个千人队的残兵。
「大人!我们的人马!是两位千夫长大人的旗号……」一名眼尖的侦骑远远看到了。
「走!我们混进去,穿插过去再伺机分开逃走!」
败是一定会败的,他回头一看,汤马士王子身边还是他那一百多护卫,但阵营已经有点松散。
毕竟逃跑了这么久,对方又没有一人双马,能追得这么紧贴,他已经有点奇怪,若非身边都是他的死忠亲兵,他都要怀疑是否自己队伍里有內奸,故意留下痕迹让对方跟上来了!
「我是孛罗赤!大家整军!对方追来就一百多人,反攻!反攻!」孛罗赤率军冲进大部队,大声叫道:「杀死敌人,升百夫长!百夫长升千夫长!重重有赏!」
果然原来慌乱的队伍听说对方只有一百多人,未见识过汤马士神威的这两批骑兵登时在重赏下士气大振。
在两个千夫长率领叱喝之下,迅速重新列成尖矢阵,准备反包围围杀对方。
这个尖矢阵,中间是重甲骑兵,两翼都是轻骑兵。若接战后发现敌军弱鸡,马上便势如破竹,席卷扫荡敌军。若敌军太强,或势均力敌,两翼轻骑兵便会包抄上去围攻以弓箭射杀骚扰敌军,直至敌军崩溃为止。
孛罗赤才刚赶到,当然要在后方休整。但他也熟练地一跃站上马背,死命盯着战场情况!
这一战,己方有一千多骑兵。虽然他想着应该也不会打得过汤马士王子。所以他已经准备好,呆在后方等着战败跑路。
但……但万一……万一赢了呢?!
那便是他孛罗赤以智计诈败诱敌进入己方包围圈……
然并卵。
但当孛罗赤亲眼看到杀神汤马士从身后拔出两支短矛,左右开弓飞掷向己方,他心头一冷,知道糟了!
两个千夫长急忙中已经左摇右摆意图闪避。可能无巧不巧,两支短矛凌空越过战阵中打得热火朝天的人群,正中两名千夫长胸膛!
血溅沙场。
「卧槽!这么巧?!」孛罗赤不禁想起汤马士王子之前教他的一句骂人脏秽话。他也不管两个千夫长如何挣扎着倒下马了,只管吩咐下属:「快!侍一会儿趁着大军溃散,分头逃走!」
他已经趁机换了一套亲兵的盔甲战马,显得自己与其他人无大差异了。
果然两名千夫长倒下马来,惊弓之鸟般的钦察骑兵登时军心不稳,几个百夫长根本镇压不住,开始溃散分批逃离战场。
汤马士自然注意到了敌军开始溃败。
汤马士眼见3D视屏中一个明显人影混在一小批溃兵中渐渐离开大队,不禁喜出望外,心想:「这个孛罗赤真够有趣的!你不跑路我还不容易抓到你。
毕竟战场上整整几千人马,就是杀几千只鸡也杀到手软啊!你这一跑不就是自己送上门吗!」
「走!咱们去抓大鱼!」他挥军横冲直撞,所向披霏。
孛罗赤回头一看,敌军杀神领着一百多人马如入无人之境,轻松追近自己,吓得他心胆俱裂。
怎么在千军万马中找到我的?!
「前面穿载貂皮头盔的便是孛罗赤!」孛罗赤听得身后有人以汉语高声大叫。吓得他慌忙把头盔脱了往地上一丢。
再跑了一段路,又听得后面有人以日耳曼语大叫。
「前面脱了头盔的鞑靼人便是孛罗赤王子了!」
他虽然听不懂,但也知情势不妙。
略一回头,杀神没有追上来,但他的几十个部下抢上前来了。双方相距只好几十公尺了!
「他娘的!杀神我打不过!你们这些什么虾兵蟹将也敢来送死?!」孛罗赤火大了:「回马箭!」率先拿起弓扭腰回头搭箭便射。
那知双方实在纒斗太久,钦察人射箭无力,飞矢全部落在敌军马前,被敌军践踏而过。
孛罗赤正要拿箭再射,岂料其中一名条顿骑士似乎是被绊倒了,马失前蹄,整个人前冲摔下马来。
双方距离实在太近,孛罗赤来不及再射箭,敌军已经涌上前来,把他身边拼命反抗的亲兵一个个打倒,然后用绊索把孛罗赤拉下马来。
一顿拳打脚踢。
「停!停!!」汤马士适时上前,叫道:「何能如此对待孛罗赤王子!」同时亲自上前解缚。
被几个骑士按在地上狂揍了一顿,消气也消了差不多了。
孛罗赤双臂紧抱着头被轻柔地拉了起身。
「你……你不会伤害我……杀我吧?」孛罗赤:「你们教皇说过,大家都是贵族……不该与贱民一般对待的……我……我家里付钱……付钱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