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城的城墙之上
操控弩箭的军士冒着箭雨在数名盾兵的护卫下,开始推动床弩瞄准冲车。
随后两人同时转动绞盘,随着咯吱吱响声,两层弩弓被慢慢拉满,一名军士赶忙放置好弩箭,床弩后一名军士用木槌猛力敲击激发枢机。
嗡的一声~
那如标枪一般大小的弩箭激射冲车,随着一阵木屑碎裂,就听到被射中的冲车传来回纥军士的惨叫声,但那辆被射中的冲车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前行,四辆冲车外面都铺设了数层坚硬的牛皮,床弩的攻击效果不佳。
很快四辆冲车就来到城门五十步的距离,停稳后的冲车慢慢调整位置将车头对准城门,就在景安率领的守军疑惑之时,冲车的前部突然打开,每个冲车里面竟然都放置了一架破门弩。
看到破门弩的一瞬间景安面色大变,大吼道:
“快,火箭攻击冲车,亲卫队随本将前往城门。”说完景安噌地一声拔出佩刀,领着亲卫队及数十名军士赶往城门。
冲车中安置的破门弩已经在数名汉人的操作下准备完毕,随着一声令下。
其中两架冲车中的两支带着铁链的精钢弩箭激射而出,射向城门口固定吊绳的吊桥支柱。
只闻二声闷响!精钢的弩箭直接射穿了木柱。
射穿后的精钢弩头内侧的机簧瞬间张开形成巨大的倒钩,将如小孩手臂般粗细的破门弩箭死死卡在木柱上,而破门弩上尾端的铁链的另一端则套在几辆重木车上,看到弩箭射中随后军阵中鼓声响起,数十匹强健的战马开始奔跑带动重车速度越来越,铁链也瞬间就被绷紧。
随着轰隆一声响,兴城固定吊桥的木柱一声脆响直接被铁链拉的折断,没有了支撑的吊桥轰然落下,随着一声巨响稳稳搭在五米宽的护城河上。
紧接着另外两架冲车里早就蓄力待发的破门弩也发射了出去,带着锁链狠狠射向木制的城门。两支精钢弩箭同样射穿了城门,两面城门各被一支弩箭射穿,射穿后的精钢弩头死死卡在木门上,这两支破门弩铁链的另一端的几辆重木车上也迅速被战马拉动起来。
门上铁链渐渐绷直,变得越来越紧~
紧接着就听见咔嚓一声~
其中一支破门弩直接将一大块厚重的木板从城门撕下,露出一个巨大的窟窿,随着城门的破损,另一支破门弩将失去支撑的半面城门直接拉倒,轰隆一声激起漫天的尘土,兴城城门就只剩下半面还在。
就在此时景安带着百余名守城军士也赶到了城门口,刚好看到城门被破门弩撕碎,众军士皆大惊失色,随着鼓声再次响起,门外的冲车退到两侧,回纥中军前阵让来了一条道路,隐藏在阵中的两千人马俱佳的精骑策马出阵,所有骑兵腋下夹着长枪向着城门冲来。
这两千精骑如同铁甲洪流卷起漫天尘土很快便踏上吊桥,冲向城门口。
景安面如死灰,他发现冲过来的这些骑兵竟然是重甲骑兵,他知道兴城决计守不住了,谁能想到短短数年,曾经的回纥部落原先乌合一般的骑兵竟然蜕变得如此精锐,装备如此多的强弩利箭。
景安心中也知保境安民、守卫国土是自己的作为军人的职责,
城在人在,城失人亡!
“亲卫队!方圆阵!”景安高声大喊。
军士们听到自己将军的命令,知道事态危急立马行动了起来。
数十名军士拿起大盾钉在队伍前面,长枪手斜举长枪,刀斧手阵后静立,弓箭手弯弓搭箭。
随着整个地面的震颤,大队重骑兵冲上吊桥冲进城门。
景安眯着双眼看着冲击过的骑兵,
二十丈、十五丈~
“射!”城墙上下的弓箭手一阵释放弓箭之声。
叮叮当当~
但箭矢对这些全身及载具都覆盖铁甲的重骑兵,几乎都被铁甲弹开,有力大着不过射穿了铁甲却卡在皮甲与铁甲之间,并不能造成致命伤害,除非能射中面上及脖颈护具的缝隙,箭矢对于这些快速移动的重甲骑兵并没有什么用,
很快回纥重骑兵便于城内列阵的守军撞在了一起,
随着一阵大盾及骨裂的脆响,当前的一排盾卫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瞬间被撞飞、不少军士当场就被撞碎了筋骨吐血而亡,随后大量重甲骑兵从缝隙处不断冲击守军阵型,就像洪流撕裂大堤,随着裂口的扩大,重骑兵们的打击面更广,数百人的阵型很快便被重骑兵凿穿,重骑兵说过之处皆带起一阵血雨腥风,方阵很快便被瓦解,所有还活着的将士只能各自为战。
随着重骑兵凿穿了方阵,有几名骑兵看到了景安身着全身战甲,知道这是一员将领便调转马头向他冲杀过来,景安自身武艺不低闪身躲过正面刺来的长矛,抓住枪杆借力挥刀,又快又狠地劈向一名重骑兵的脖颈缝隙,一刀便将冲在最前的一名骑兵枭首,后面几名骑兵见状立即拍马加速冲来。
回纥部落崇尚勇武,这两千重骑兵皆是谭朗从部落中择优选拔精心打造的,这些骑兵单兵实力也不弱,其中一名百夫长握住长矛对着景安的胸口就扎了下去,借着战马速度快如闪电。
景安旋刀用力格挡才将矛头挡在一侧,挥刀砍向骑兵的手臂,骑兵随即便弃了长枪拔出腰刀与景安站了起来。
其他骑士持长矛将景安围住,那百夫长跳下战马面色握着马刀再次冲来。双刀交错间,两人都知道对手不好对付,两人对战数个回合,此时景安周围的其他亲卫军士大多战死,他知道今日自己实难幸免,就抱着杀一个够本,多杀一个都是赚得心态拼死搏杀,那百夫长被景安不要命的气势所摄,稍一迟疑后腰被景安佩刀扫中单膝跪地,景安提刀狠劈,眼看其就要被景安一刀斩杀。
突然斜地里飞出一把长矛从胸口直接刺穿了景安的铠甲,巨大的力量带着景安倒退十余步后钉在街边房舍的门柱上。
被刺中要害的景安大口呕血,弥留之际~
景安眼前浮现爱妻的容颜,景安喃喃道:
“丽娘~为夫食言了~不能陪你去看上元灯会了~”
随着他的双手无力下垂,紧握的长刀也颓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