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军大营之中。
闻听十数名军医无法医治二哥所中剧毒,刘彻也是大惊失色,忙喊来翼狼刘二叔让他秘密去南阳伏牛山去接一直给大哥刘裕看病的神医张惟前来军中。
第二日上午,翼狼便将连夜请来的神医张惟带到军中,当看到刘凌的伤势神医的面色凝重,不顾奔波之苦就开始了医治,经过数次清创、解毒,挖去腐肉、敷上清毒草药等。
如此尽心医治半日后,神医张惟神色疲倦地来了大帐外。
一直候在外面的刘彻忙问道:“张先生,二哥如何?”
张惟沉声道:“三少爷莫急,二少爷暂时没有危险。老夫已经清除了他体内的大部分毒素,但这种毒药极为凶险,要不是二少爷体格异与常人,恐早已毒发身亡。”
刘彻忙问道:“神医说二哥暂时无事,难道后面还有危险。”
张惟道叹了口气道:“此毒老夫从未在中原见过,极有可能是异域奇毒,老夫惭愧!用尽所学也无法尽除余毒,好在二少爷生命力旺盛短时间能压制住,但如果强行运力就会余毒攻心,到那时老夫也无能为力了。”
刘彻疑惑道:“老神医的意思是二哥只要不动用武力,暂时就可平安无事!”
神医张惟点了点头:“正是,容老夫回山翻看药典寻找其他解毒方法。”
闻言刘彻拱手谢道:“此事劳烦神医了,您先去休息吧。”
待神医离开,刘彻低声对铁牛道:“二哥怎能受到了这种打击,铁牛你留在大帐看护好二哥,关于中毒之事等他身子养好些我在寻机细说!”
铁牛自然点头称是。
龙兴元年冬
南阳太守府
中毒后昏睡了数日的刘凌终于醒来了,刘彻闻讯忙赶来后院,刘凌中毒的消息被刘彻下令严格保密,对外宣称大将军只是偶感风寒身体不适,需要休养几日。
刘凌养伤的后院守卫森严,都是狼卫及刘凌的亲卫精英轮流守卫。
快步穿过几道廊院,刘彻来到了刘凌的卧房外,
深深吸了口气,收拾下自己的情绪,才微笑着走进房屋。
房间内烧着几处火炉,温暖如春,驱散了冬日的寒意,临着后院子的窗户虚掩着,正午的阳光透过窗隙散进房中,那金光的光注中,翻腾着淡淡的烟雾。
锦被的软塌上,二哥刘凌正虚弱地靠在床上,双目静静望着顶幔出神,往日英武神俊的脸庞上透着一丝诡异的潮红。
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随即门被守护的亲卫从外面轻轻推开,便见到刘彻微笑着走了进来。
看着床上休息的刘凌,刘彻开玩笑道:“我还以为二哥你要睡到除夕呢!”
刘凌看着虽然强打精神,但依旧难掩疲惫之色的刘彻,动了动干裂的嘴唇道:
“这些日子~辛苦三弟了。”
刘彻躬身慢慢端起二叔送来的汤药,淡淡道:“自家兄弟,应当的。”
刘凌虽然醒来,但在毒素的影响下身体依然感觉非常的疲惫虚弱,靠在床背上问道:
“主公的身后事都办好了吗?”
“嗯~都办好了,选了一处幽静的去处。也吩咐狼卫看护好主公在洛阳城的家人。”
刘凌缓缓闭上双目,“可惜没能送主公最后一程。”
刘彻轻轻坐在床边,端起药碗用勺子轻轻搅拌,“主公一生为国,实为臣子的表率!”
说完舀了一勺汤药给二哥喂下。
汤药温热刚好,喝了几口刘凌润了润嗓子问道:“现在外面的局势如何。”
床边的刘彻将药碗轻轻放下,
“现在中原局势暂时平静,当下杨阀需要先整合云州的各方势力,估计开春前不会有大动作。南阳周边目前安定。”
“这倒是个好消息。”
刘凌撑起身子动了动受伤的手臂。
见状刘彻一惊忙道:“二哥勿动,张神医特别嘱咐这伤势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刘彻的失态让刘凌神色疑惑,目光炯炯地看着刘彻,“三弟,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二哥?”
看着二哥的目光,刘彻心中一阵纠结。
最后二兄弟在房子交谈了许久,刘彻面色凝重地退出卧房,再三叮嘱服侍的亲兵要好好照顾大将军,最后才缓步走出后院,身影说不出的孤寂。
而在三弟离开后,刘凌慢慢从怀中摸出一块玉石怔怔出神地看了许久。
扬州军在龙兴元年的这个冬季的确如刘彻推测的一样,军事上并没有大的动作,但刘彻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必须抓住这个短暂的窗口期,制定一套应对未来挑战的方案。
在刘彻看来即便通过墨云轩的力量掌控整个豫州,单靠一个豫州已经无法对抗强大的杨阀,留着这里要么投降、要么只会被杨阀大军困死。
从上林驿之变的情况来看,诚王李亨并没有准备降服豫州军,更何况豫州军也不可能投降杨阀,毕竟豫州军无数兄弟都死在杨阀手上,双方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所以现在的情况,在刘彻看来只有走出中原之地才有一线生机。
往哪里走?
刘彻在地图边思索良久最后将茶杯压在了地图的一片区域,正是灵州西南诸郡。中原之地不能待了,普天之下只有破损的灵州可能有豫州军的存身之地,而且墨云轩早在四年前就早已开始了在灵州的布局。
既然决定了去哪里,接下来刘彻就要考虑怎么走。
刘彻不停地将所有有用的信息汇聚,整理,一条条可能的线路在大脑成形。
现在东面与北面都是诚王的地盘,光云州就有二十多万大军,更有可怕的还有十万实力完好的云州铁骑,而往北皆是一马平川的地形,如果走最近的线路去灵州,极有可能使得豫州军面临被云州铁骑踩碎踏平的危险,从最近的北边进入灵州看似最近实则最危险,根本不用考虑。
西北线路要穿过巨大的秦岭祖脉,这里面唯一能通行大军的地方,就是被数万大周精兵死守的武关,现在的局势,面对王庭所能掌控的最后一块土地,任何势力想要窥伺关中之地,都必将面对大周王军歇斯底里的拼死攻击,所以想借路武关根本没有一丝的可能性,
那么只剩往西或者西南两个路线,究竟该选那条?
豫州军的生死就在刘彻的决策中,如果一步走错,豫州数万将士就会被诚王抓住狠狠的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