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宁王府
近些时日深得宁王喜爱的二子谭世俊,
隔些日子便偷偷出王府,前往城南的一座隐蔽的宅院。
最近几个月谭世俊每每献计给父亲谭忠越都很成功,
这可不是这个纨绔子弟的真本事,
他的言行都是这座斋院里隐藏一位高人的指点的。
话说几个月前,
正在自家庭院调戏丫鬟的谭世俊,被心腹仆从步川打断了雅兴。
谭世俊不懒烦地看着心腹步川道:“你这厮何故扰我雅兴!”
步川低声谄笑道:“主子,您还不了解小的吗,
如非要事小人岂敢打扰主子的寻乐。”
谭世俊斜眼瞄了下步川心道,
这厮跟着自己好几年,平时行事甚合心意,
的确是个贴已的心腹之人。便笑道:“说吧,何事?”
步川凑近谭世俊耳边一阵低语,
谭世俊的面色由疑惑转为凝重后转为惊喜。
随后睁大眼睛看着步川:“此言当真?”
步川谄笑道:“小的句句属实,如有妄言必遭五雷之罚!”
谭世俊闻言那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下,
便让步川安排见一下步川所说的世外高人。
不久在一处荒废的城外老宅,谭世俊见到了头戴帷帽的高人。
高人言他是太行山中修行的道人,
夜观天象算出云州当出一人可为一国之君,
便下山来辅助此子成就大业,那潜龙之人自然是谭世俊。
为让谭世俊相信自己的,高人便让谭世俊看了他帷帽之下的面孔一角,
扫了一眼就差点把谭世俊吓跑了。
高人言:“此乃天机,泄露天机必遭天谴,这便是天谴之证。”
随后高人便告知谭世俊,要成大事就要获得最大的权力,
那就必须要得到宁王认可,只有做实事真正为宁王排忧解难,
后分析了云州当前的情况,指出了宁王现在军资紧张的局面,
给出了赎官换银的建议。
如此这般教授谭世俊如何处理此事,并告知他可以从中协调处理后续问题。
因为此事做得非常好让宁王对谭世俊甚是满意,
后面只要是朝会上发生的事情,谭世俊都会询问高人的意见,
高人也会给出恰当的建议,让谭世俊受益匪浅。
后面许多事情都是在高人的指点下一一行之,
果然事后都得到父王的认可。
谭世俊也从一开始对高人的将信将疑的,
到后面慢慢地对这位高人已经十分佩服且信任。
而这位所谓的高人正是自毁容貌的李芳,作为在长安皇城生活了近一辈子的大监,
李芳暗中用他在长安的势力轻而易举地解决了赎官换银这件事。
这天下论揣摩上意估计没有几个人能有李芳的心思,
作为辅助了两代帝王的李芳,很快就帮助谭世俊获得了宁王谭忠越的宠爱。
在获得谭世俊信任的同时,李芳也开始实施他的计划,
他真正的目的当然不是所谓的辅助谭世俊,
而是想择机在平城制造混乱,然后救出被重兵看守的绪帝赵赫。
目前来看事情的发展都按照计划进行。
独坐斋院之中的李芳遥望冬意渐深的香山轻声自言道:
“主子,这又将是一个寒冬。”
不从远处的庭院中,
步川看着背向独坐的李芳从玩世不恭的神态慢慢变得面沉如水。
正是有墨云轩的大力协助并动用潜伏平城数年的金牌碟子步川从中牵线,
李芳才有机会慢慢靠近谭世俊,并逐步取得了谭世俊的信任。
李芳所行之事,步川皆一一上报,
目前都帅的密令是让他密切关注李芳等候下一步指示。
景福三年秋
落日余晖
豫州洛阳南门,
数十名军士正准备按时辰关闭城门落锁封门。
指挥军士的队正恍惚间瞥见南门数十张外的官道上,
一名素衣老者从南而来。
正待定睛细看却又了无一物,心道难道是最近百花楼去的多了,
亏了身子花了眼,那就该收收心了。
随即摇了摇头转身吩咐军士关门,
猛然又见刚刚那名素衣老者已然立在城内数十米的长街之上,
仿佛在思量下一步去那。
队正心中一惊忙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的时候,
那素衣老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忙在心中念叨今日撞邪了不成,明日定要跟上官告个假,
去白马寺求个平安符。
豫州刺史府内,
倚靠在软榻上的刘裕刚刚将二叔送来的汤药喝完,随手将药碗放在桌上,
又拿起文书批阅起来。
忽然心中似有所觉,抬头望向门外,
只见庭院之中此时出现了一位老者,
鹤发童颜,面色慈祥,神采奕奕,身着灰衣,
腰系布带上中间嵌着一混元玉石,
有那无垢仙人之姿。
刘裕忙起身出了精舍来到庭院躬身叩拜道:
“弟子元德恭迎师尊大驾!”
师尊温言道:
“元德起身,为师此来正是为那大法,需提前七七四十九天准备。
待我嘱咐于你筹备诸事。”
刘裕引了师尊入内道:“师尊敬请吩咐。”
师尊道:“
其一、需九九八十一名勇士;
其二、需要玄武、朱雀、苍龙、白虎四象命格之人。
这四人为师已经算出苍龙与朱雀是元德身边之人,
另外二人为师已让门下童子去请了。
其余为师已有思量。”
刘裕问得苍龙朱雀乃何人之后,便安排静室让师尊休息,
随后诸事一一安排下去,心中无事的刘裕对着身边的刘二叔言:
“二叔,我们去花园走走!”
“哎~”跟着刘裕身后的老奴轻声应到。
刺史府后花园。
豫州刺史刘会道除了正常过来处理公务,
或者有事找刘裕商量,极少来这刺史府。
一般都住在自己洛阳的宅邸里,
此次北讨谭阀刘会道领了东南道的行军总管,
这刺史府就只有刘裕在内操持州中大事。
以往,刘裕除了处理豫州及墨云轩的公务就在书房读书,
这偌大个刺史府后花园却是头次遭来。
刘二静静地跟在后面。
刘裕来到游廊双手按在栏上看着秋月下的池塘,许久~
“二叔照应我们刘家多少年岁了?”
“算算年头,从老爷起有半个甲子有余了。”
“这些年~有劳您老了。”
“老奴担不得这话~大少爷不嫌我们几个老家伙,
尊称一声叔叔已是天大的恩宠了。
做点事都是应当的。”
“有些话,我不好与二叔言说,勾月尊师与刘家有些因缘,
此次前来是助我们大事。
有些不合常理之处,二叔切记莫问莫言旦行之。”
“老奴晓得!”
“此事后我会将墨云轩的晶狼令传给三弟,
他年少鲁莽,需要二叔你们扶持一二。”
“应当的!”
“传令让三位都帅冬至来洛阳一聚吧!”
“诺。”
“后面就有劳二叔了!”
刘裕转过身来看着刘二道。
刘二赶忙将眼角的浊泪擦去,
“风大~沙眼~~让大少爷见笑了~~大少爷吩咐的我会办妥。”
刘裕点了点头紧了紧身上的裘皮大氅,漫步离开了后花园。
身后的刘二叔不时擦拭眼角。
这秋风的确是大了点~
有诗曰:
落落三两花,凄凄五四叶,
秋去日渐寒,冬来月更明,
年少不知愁,岁深迎风泪,,
待到花离枝,方觉岁月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