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朱府
朱老太爷的书房中,现任家主朱彦,次子朱守晨都恭恭敬敬地立在书桌边。
朱彦看着朱老太爷疑惑道:
“父亲,为什么我们要把城南的几个庄子重新去官府登记报备?”
朱守晨也是满脸不忿道:
“这几个庄子是我们朱家这几年好不容易弄起来的,好几千亩地呢?”
朱老爷子依旧躺在摇椅上不急不缓地摇着。
次子朱守城还待说话,被大哥朱彦拉了拉衣袖,才把到嘴的话憋回去。
朱老爷子心中一叹,这两个儿子只看到眼前的利益却看不到危险已经到来。
“你们可知新任太守刘彻底细?”
朱彦回道:“父亲,我曾调查过知道他是本南阳郡人,曾在岳麓书院修学三年。”
次子朱守晨嗤闻言笑道:“不过一介寒门而已。”
一直不温不火的朱老太爷子猛然睁开双眼喝道:“逆子,住口!”
朱守晨见父亲发火忙跪地请罪。
朱老爷子看着次子朱守晨狠狠道:“你可知他赴任南阳有精骑百余护送?
可知他升迁一郡太守靠的是魏城南门外那三千多颗头颅?
你以为他只是一介寒门,却不知他背后有着怎样的背景?
竖子狂言,不知所谓。”
朱彦见父亲发火忙宽解道:“父亲息怒,二弟只是精力都在庄子上,不知这些消息。”
朱老太爷看着跪在地上朱守城道:“刘彻登门拜访,就是想探探我们朱家的态度。
我让你大哥示好,只是告知刘彻我们朱家不愿与其为敌,
但这够吗?
刘彻在魏县施政所行,惩治土豪劣绅,魏县沈家被连根拔除。
你如何觉得这等雷厉风行、行事果决之人只是一介寒门?”
朱守城唯唯诺诺不知如何回答。
朱老太爷深深叹了口气道:“刘彻后面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如果刘彻先去拜访崔家,那我们朱家恐将万劫不复。”
朱彦神色凝重道:“父亲,真如此严重吗?”
稍稍消了点气的朱老太爷重新闭上双目轻声道:
“让朱家哪些旁支亲族将这几年隐藏的田地人丁都交出来。”
说完就不再言语了,挥了挥手让二个儿子退出了书房。
那位新任太守已经摆开了架势,朱家不得不有所表示。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能做的已经不多了。
在拜访完朱府的第二天,刘彻就让太守府发出布告:
南阳郡将重新清查全郡的田亩人丁,
限各县豪绅地主一月内自行申报登记造册,如有隐瞒不报的一旦被查出定严惩不贷。
随着整个布告的发布,整个南阳郡的豪绅地主都惊慌不已。
此后数日,南阳朱家及旁支家族陆陆续续向南阳太守府,重新申报了新的人丁与田亩数。
但南阳郡最大的崔家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仿佛一切都与崔家无关似的。
现在南阳豪绅们都私底下称新任太守刘彻叫刘千头,
暗讽太守刘彻升迁靠着就是魏县的三千多颗人头。
南阳郡豪绅看到朱家带头,一部分也就跟着重新申报了新的田亩及人丁。
但更多的豪绅看南阳崔家毫无动静也就开始观望起来。
谁不知道南阳崔家才是本地最大的地主,都等着看刘彻这新官的三把火到底怎么烧。
可是一连二十几天,太守刘大人都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太守府都没再出过。
南阳的豪强们私底下都说刘千头搞不定崔家,迟早要滚蛋。
太守府内
刘彻吃着橘子很是开心,这些日子随着部分豪绅重新申报人丁,
整个南阳郡的赋税基数已经增加了近一百万两,这可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刘彻自然听到了外面的流言,他也在等大哥刘裕的调查结果。
南阳崔家如此快速地崛起的,自然很多见不得光事情。
刘彻想对崔家下手首先就要查清崔家这些年强取豪夺的罪证。
数日后
但当刘彻看到大哥派人送来的崔家罪证时,气得脸色都变了。
哪些罪证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南阳百姓的血泪,
特别是崔家崔怀,因为是家中独子,从小娇生惯养、骄纵无度。
仗着自家的势力在宛城及叶县为非作歹,胡作非为。
而且崔怀有特殊癖好,特别爱好有夫之妇,为此不知道害了多少家庭家破人亡。
刘彻将崔家的罪证扔在桌上,在书房来回踱步,心中烦躁异常,但又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
刘彻做到靠椅上,闭上眼睛开始思考如何对付崔家。
光靠这些罪证的确可以直接向崔家发难。
但崔振身为南阳大营大都督,如果不提前处理这个隐患。
极有可能激起兵变,那对南阳百姓来说就是一场灾难了。
崔振执掌南阳大营多年,数万兵马被其牢牢把控。如果能将其与手下的兵将分开,在分而治之。
就能在解决崔家的同时,不会造成不可收拾的结果。
崔家核心人物的弱点思索起来就可以归纳为。
崔颢贪财好玉;崔振孤傲好面;崔怀贪恋美色;
看来关键点还要落在崔家独子崔怀的头上。
随着刘彻心中开始谋划解决崔家,一个为崔家量身定制的计策也慢慢成形。
为保证计划万无一失,刘彻将自己的想法写信遣人送给大哥刘裕再做研判。
数日后的宛城东市,崔家独子崔怀正在宛城东市的一间精舍之中玩耍,
门外几名随从躲在窗下偷听一脸贼笑。
不多时,崔怀穿戴整齐后心满意足地哼着小曲出了精舍。
在数名随从的拥簇下来到东街之上,路人看到崔怀等人都赶忙躲闪,
几个俊俏媳妇更是惊惧的四散而逃。
崔怀自是得意满满摇着折,不时调戏身边躲闪不及的良家女子。
引来随从的一阵哄笑。
东街百姓看着崔怀如此行为,皆敢怒不敢言。
就在崔怀把东街搞得鸡飞狗跳之时,小眼睛看到一个身材曼妙的美妇在街巷一闪而过。
顿时心痒难耐,带着随从追了上去,等追了一会却始终没有追到那名美妇。
转了一个巷子却发现是条死胡同。
崔怀只得带着随从准备从原路返回,却发现数名精壮的汉子堵住了崔怀等人的退路。
一名随从壮着胆子喝到:“大胆,你们是何人?南阳崔家人的道也敢拦?”
挡在路上的一名汉子不屑冷笑盯着崔怀道:“我家主子找崔公子一叙。”
崔怀冷笑道:“管你家什么主子,本公子不去?”
为首一汉子嘿嘿笑道:“这个由不得你。”
崔怀骄纵惯了,何曾受过这种待遇。
面目狰狞地大喊道:“给我上,干死这帮鳖孙。”
随从们得了主子的命令,立马摸出随身的短刀,呼喝着冲了上去。
人,他们又不是没杀过。
虽然这些随从都会些拳脚功夫,但显然不是这几名汉子的对手。
不多几名随从时便被打得鼻青脸肿,丢了短刃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崔怀眼看手下都被打倒了,心中慌乱起来忙赔笑:“各位好汉,有话好说!有话~好~额~~!“
崔怀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名汉子当头一棒子给敲晕了过去,然后装进麻袋丢上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几人护着出快步出了巷子,很快消失在南来北往的人群之中。
那几名被打伤手脚的泼皮随从见自家公子被带走,知道遇到强人了,
忍着疼痛跌跌撞撞地返回崔府报信。
正在书房赏鉴古玉的崔颢,
被急急忙忙赶来的管家吓一跳。
温怒道:“何事惊慌?“
管家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老~爷~大事~不好。少爷~被~强人~掳走了~“
崔颢闻言差点没拿住手中古玉,忙问道:“是谁?谁竟然敢动我怀儿。“
管家自己也不知道啊!缓了几口气回道:“老爷,小的也不知道啊!
要不您先问问少爷的那几名随从。“
抱着古玉的崔颢转了转眼珠道:“强掳我儿,肯定是想向我们崔家索要赎金。
这些贼人简直是寿星公上吊,活腻了!快!去通知怀儿的大伯,请他回府商议此事。“
管家闻言赶忙应了声是,转身跑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