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九正在半梦半醒的迷蒙之中,突然听到有什么动静,人立刻清醒了,他只见有人静悄悄的摸黑走了进来,蹑手蹑脚的拔出双刀,
“哪里来的小贼,竟然偷到他爷爷这来了,”莫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见他不动声色,慢慢手伸向背后,握在了单刀上,猛然抽出,从上向下向着黑影劈了过去,一股火热的气浪扑向前方,那黑影受惊非小,吓得急忙抬手招架,“当!”的一声火星闪耀,来人被震出几步多远,吃惊的望着莫九。
“啊,谁!”叶小开迷迷糊糊的被惊醒了,睁开眼猛地坐了起来,只觉头晕眼花,眼前似乎怎么有两个人,一时呆呆的发愣。
此时莫九已早已站了起来,一个雁行冲上前,抬手猛砍一刀,一道火光随刀而落,那黑影急忙向门口退去,莫九刀往前推,直刺那人的胸口,那人慌乱中举刀向上拨开,谁知莫九刀上加脚,在黑影推刀举刀架开的同时,他飞身踹了上去,正中心口,“啪!”的一下,那黑影竟被踹到了门外,摔出半丈多远。莫九怒火突生,向着他又是一刀甩去,一股炽烈的热焰。炽烈炎热的刀气迎风化火,直逼那个黑影,霎时点燃了那黑影的衣袖,那黑影吓得就地十八滚,迅速滚出两丈多远,翻身而起。越墙而上,莫九举刀就追,但刚追出几步,他又停住了,回头看看叶小开大敞的房门,又看看仓皇逃跑的贼人,恶狠狠地骂了句“………”转身回了屋,“小叶,你没事吧?”莫九一边问,一边掏出火折子点燃,没人回答。“小叶,咦?”他走近一看,不禁哭笑不得。只见叶小开趴在床边,手臂一半搭在床上,早已经又睡着了。莫九不禁摇摇头,心想刚才打那么激烈,她就抬起来看了一眼啊。莫九把她头放回枕上,看着她睡得香甜可人的样子,感觉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幸福。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静静的看着,只觉这一刻是无限的美好,而从心底涌出的爱意在空中渐渐弥漫。莫九没有走,他不想离开,他放心不下,他要守护着他,他默默在桌前坐了下来……
当他迷迷糊糊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大亮了。他站起来,伸伸懒腰。想必已经快中午了,再看看叶小开还在睡着,发出轻微的呼吸声,他不由得走过去,只见她面颊仍然微红,散发着浓郁的酒气,心中不由得暗暗想,“昨日真该早点阻止她这酒喝的。”想着他怜惜的用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而当他的手在叶小开的脸上轻轻划过的时候,叶小开突然睁开了眼睛,莫九吓的“嗖!”的把手抽了回来。
“九哥,你怎么会在这?”叶小开微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莫九发愣,莫九脸“刷!”的红了,幸好他皮肤略黑,因此并不明显。他立刻转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凶巴巴的说“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天都要黑了,镖局不用开门了是吧?”
叶小开抬头一看。一缕阳光已经照在了窗前,“啊,怎么这么晚了?”她拍拍发晕的头,“昨晚做了什么呀?怎么头这么疼?哎呀,好困啊。”看看九哥走了出去,又趴在了床上。
“快起来!”莫九一转身,回过头来拍拍门说。“你昨晚喝了许多酒,我去给你做点醒酒汤,喝了就舒服了。”
“哦,喝醉了?”叶小开想着,似乎昨晚一片空白,一股香气从外面飘了进来。
叶小开顺着香气来到厨房,她推门进去,进去看见莫九满头大汗的在那忙碌着,他的手里仍然拿着刀,不过不是羊炎阳刀,而是菜刀,“马上就好,你在外面等着,”他回头笑笑,那种温柔与平时粗犷的性情千差万别,“九哥。你还会做饭呀?”叶小开打着哈欠走了进来。
“本来不会,后来每年回鸡鸣驿都会跟钱叔学点。”“是的,钱叔做饭特别好吃,而且有一股特殊的味道,我想钱叔了。”叶小开叹了口气,钱叔一定要留下来看家,说是要看好一家晚一燕京真的发展不了,也好有个安身立命的。“我也是,”莫九点点头,所以每年跟他学点回到魔域,想离歌他们了,我就自己按钱叔的方法做点,原来九哥的心还有如此柔软细腻的。”叶小开不由得笑了。
“你笑什么?”莫九突然对叶小开的反应格外的敏感起来。“九哥今天说话好温柔,好暖呀,”叶小开嘿嘿的笑着。
“还笑我,看你昨晚都醉成什么样了,盛饭。”说着,莫九把勺子递给他。又恢复了大男人的样子,走了出去。
“是,九哥!”小开笑着端着汤盆进了外屋,放在桌子上,又拿出小碗和勺子,先给莫九盛了一碗。“哇,这汤好香呀,”叶小开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在莫九旁边坐下,只见这汤中红红绿绿色彩分明,时时冒出的热气带出一股酸酸辣辣的味道。
本来小开酒劲还没过,不怎么想吃东西,但是当喝下一口这酸酸辣辣的汤,立刻感觉突然胃口好多了,“九哥,你这手艺蛮不错的,这酒酒醒酒汤做的和钱叔一模一样。”莫九笑笑,掰了一点儿饼递给她。
“小叶说真的,离歌叫你喝酒就是个错误,以后最好别喝了好吗?”叶小开点点头,突然白了他一眼,“我想起来了,昨晚你捣鬼把我灌醉了。”
“我哪有!”莫九大喊冤枉,“哪有冤枉你?九哥,你说我们要耍了这么多次骰子,我,我哪次输过,你说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捣鬼了?”叶小开转着眼珠说。“你告诉我,昨晚你到底怎么弄的,我就饶了你。”
莫九是百口莫辩,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快吃饭吧,我要会捣鬼,我早就让你赢了,我酒也没喝到,你倒喝了个饱,还又打又咬的。”说着把袖子掀了起来,那个圆圆的齿痕还未消。
“这,这是我咬你的吗?”叶小开摇摇头,“不可能!”
“你说呢,要不然你再上去比一下。你呀!以后千万别喝酒了,太可怕了。”莫九故作故作厌恶的样子,把身子往旁边移了移。
“不会吧?”叶小开撇了撇嘴。“我真的喝醉了,还这么让人讨厌?”
当然不讨厌,莫九想着笑了,“不过昨晚也幸好你喝醉了。”
“怎么讲?”夜宵了吃惊地问
莫九看她的样子,估计也记不起昨晚的事来了。“昨晚你喝醉了,我把你送到房中。就想等你睡熟再走,然后你猜怎么地怎么的,来了一个贼,拔出双刀,咔的冲着你脖子就砍了过来。”莫九一边说,一边在小开脖子那边比划着。
“什么!真的来贼了。”小开倒吸了口凉气,“我以为我在做梦。”
“那当然真的,幸好当时我还没有走,一刀就把那贼震飞了,又一脚就踢出了院子,要不是担心再有贼过来,我肯定追上去把他抓住。不过那贼也得了教训,被炎阳刀气也熏成了个大猪头。”
“九哥,你真棒,九哥。我要和你学杂耍。”叶小开一脸崇拜的目光。
“什么?杂耍?小傻瓜,这叫炎阳。”莫九戳了戳她的头。
“那我学炎阳好不好嘛?”
莫九笑笑,“好好好,以后我一定教你。”
他们正在一边有说有笑的边吃边聊,只听见外面一阵骚动和脚步声,莫九和叶小开不由心头一紧,从房中跑了出去。
“离歌!”
“老离!”
只见离莫离被大个架着,全身是血,小苏和猴子一个个也都挂了彩叶。小开吓得跑过去,颤抖的手抓着离歌的衣服,说不出话来。莫九还比较镇定,上前抱住一个离歌。
“老离!”
离歌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看莫九:“小九,镖被劫了”
“没事,你伤到哪里?”莫九焦急的问。
离歌没有说话,莫九一把抱起他大喊,“小叶,开门!”慌了手脚,听莫九喊声,赶紧上前打开了房门。
莫九把离歌抱进了屋中,放在床上,解开衣服一看,前胸两道深深的刀痕,胸部的肌肉向外面翻翻着渗出一丝丝的血水。
“怎么伤的这么重?”莫九心疼的看着,咬着牙说,“是谁干的,我特么弄死他。”
叶小开忙着跑出去取来药箱,颤抖的手哆哆嗦嗦,根本不听使唤,打不开瓶盖儿,急得她狠狠的咬了自己一口,疼痛下手不再颤抖,
“不用着急,我上过药了。”离歌微睁开眼睛说道。叶小开看着那半寸多深尺长的刀口,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几粒玉竹复生丹碾碎,一点点洒进刀口,用干净的软布重新紧包扎在起来。又拿出一粒给离歌服下。
莫九突然感觉少了什么,他看了看周围说,“香香呢!”这时小苏猴子大个,几个人疲惫不堪的瘫坐在椅子上,回避开莫九的目光,一言不发。
对,一进门就没见过香香,只是一心注意离歌的伤势,就没能来得及想这个问题。莫九看看离歌,看看小苏等人,默默无语。本就性急如火的他不禁火旺上壮,“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快说啊,香香呢?”
“他被那帮贼人带走了。”离歌说着,一口血吐了出来,脸色惨白。
“离歌!”叶小开一边给他擦血,一边大喊。莫九忙过来伸手探查他的脉搏,只见他脉搏虚浮无力急促,知道他还有内伤,也是很严重,一时也顾不上别的,让小开扶着离歌坐起来,自己盘腿坐于床上,给离歌疏通气血,调息紊乱的经脉。约过了半个时辰,离歌的脸色方才红润起来。
“九哥,辛苦啦。”离莫离笑笑。
“辛苦你妹,”莫九慢慢的把他放在床上。此时叶小开也刚刚把小苏猴子的伤口重新处理了一下。
“老离,”莫九看看在那出神的离歌,只见一滴滴眼泪从他眼中扑簌簌地落了下来,“老离。”莫九心疼的为他擦了擦眼泪,他立刻把脸扭扭到一边。在莫九印象中只见过离歌一共只哭过两次,一次是他去锦衣卫与自己分离的时候,一次是多年重逢的时候。无论什么样的痛苦困难,他从来都不会哭。“怎么了?痛么?老离?”莫九轻轻的问。
“小九,我怎么也救不出香香,”离歌从来都没有这么无助过,叶小开为他擦拭眼泪,刀伤、内伤,他都可以微微一笑致之,但是一种自责和无能为力的心伤,却让他彻彻底接近崩溃。
莫九拍拍他的手。“放心,你好好养伤,天大的事还有我。”说着,他回头看看小苏说,“到底怎么回事,是谁干的?”
小苏擦擦眼泪,断断续续的说了起来。“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我们是在西古道谷出的事……”
昨日,离歌带着几个小兄弟早早出发离开燕京,一路上高高兴兴的压着镖向金陵方向而去。到了燕京的西山古道古附近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离歌见此处山势险峻,古木丛生,只有谷中只有一条狭窄的山路通往金陵方向,他笑笑说,“这可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离歌!”香香向他撇撇嘴,“你不要吓唬我。”
离歌道,“害怕,那就快点走吧,这真不是什么好地方。大家加把劲儿,出了西山就是云谷镇,有上好的客栈,我们到时再好好休息。”
众人见此地幽静阴森,心中自然也有些不安,于是停止了嬉笑,加快了步伐。整个山谷只听见咕噜咕噜的车轮声和急匆匆的脚步声。突然,离歌停了下来,一种莫名的杀意带着一股寒气袭来。他静静地听着那些微小但是绝对在一个无人烟的山林不该有的声音。
“呜!”一种尖锐而短促的哨声响起之前,见前面人人影绰绰。
“大个!香香带镖车速度出退出山谷立刻大喊。”说话间,他慢慢抽出了单刀,猴子和小苏也各拔出兵刃。
望着远方离歌大喊,“合吾!合合吾!”这本是走镖的行话,是跟对面的匪人打招呼,求让路放行,日后必相报答的意思。然而对方似乎根本听不懂,一声不响,突然,一支支箭嗖嗖的射了过来。离歌转身甩出飞爪,飞爪旋转开来,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把飞来的暗箭一一击落。同时半山腰一阵杂乱,十多个蒙面的汉子从上面冲了出来,各个手持利刃直奔离歌。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没听说附近有什么大的帮会啊,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小苏猴子小心了,且战且退。”离歌大喊着拔刀冲了上去。小苏和猴子那也是打架不要命的,虽然看见敌人多出了数倍,但依然生死不惧,跟着离歌冲了上去。就在他们三个人在谷中殊死搏杀的时候,山上还有一个蒙面人远远近近的看着,眼见狭窄的山路被离歌一把单刀和钩子封了个严严实实,再由小苏和猴子左右照应,简直无懈可击及。而远处,香香和大个儿也就要逐渐退出了,不由得火往上窜,回头对另一个销瘦的年轻人说,“看你训练的一群废物,”说着飞身而下,拔出双刀直奔香香和大个儿,那个瘦子和几个随从也跟着冲了上去。香香见有人突然从山上冲过来,立刻让大个先推车出去。而这群人似乎对那镖车也不感兴趣,直奔香香。尤其那个蒙面的人的刀也来的特别快,一刀正砸在香香的单刀上,香香的刀直接飞了出去,香香也被震的摔倒在地,后面上来了几个人,两下就给绑了起来。
“是她?”消瘦的男子冲过去看了看香香愣住了。
“不是她!”说着用双刀的蒙面汉子,狠狠地瞪了消瘦男子一眼,“先带走回头再跟你算账,”说着向大个儿扑去。此时离歌回头发现几个黑衣人奔着镖车去了,急忙带着人转身杀了过去。他紧跑几步,举起飞爪抓住镖车,一用力,直接从人群中嗖的飞了过来,来到了大哥的面前,举刀接下了砍过来的双刀瘦子蒙面人见状,挥剑分身变刺,离歌左右格挡,如果说一个人还能应付,但同时被两个高手攻击,真有些力不从心了。而且离歌擅长的是辗转腾挪,躲闪突袭。如今为了保护兄弟只能硬拼了,自然也吃了不少亏,十几个回合下来,已经就坚持不住了,被瘦子一脚直接踹了出去,离歌就地翻滚,分身飞身而起,正见远处小苏和猴子被十几个蒙面人围了个水泄不通,难以退出,急忙提起踏虚,飞起一丈多高,向着小苏和猴子的方向远远甩出了飞爪。“血洗山河,”凌空而出的飞爪带着铁索如游龙一般飞了过去,将众人围围了起来,并逐渐收缩,牢牢的把他们捆在在一起,小苏和猴子才得以脱身,迅速的向离歌的方向跑来。同时小苏大喊“大哥,小心!”太晚了,两把刀同时向离歌扫扫而来,已经到了近前,离歌连忙转身让过了致命的颈部,两刀横着砍在李哥的胸前。一股鲜血喷射出来,离歌如断了线的风筝摔了出去,“大哥!大哥!”小苏和猴子飞速的跑了过来,那个蒙面人冷笑一声,一个雁行上前举刀用力戳了下去,“离歌!你就在这里吧。”谁知就在离歌落地的瞬间,他一甩手,又是一爪,正抓在那人身上。那蒙面人见李哥满身是血,没想到他还能爬起来,而且爬起来的有这么快,而且还能甩出飞爪,被离歌抓了个正着。离哥大喊,“给老子趴下!”随手一带,那蒙面人还真的。听话啪的一下摔了下去,但离歌此时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力不从心,蒙面人随着钩子摔下去。却并未摔倒,单刀制住了倒下去的身体。
“小苏,猴子大个不要管飙车,快撤,”离歌只觉眼前一黑,忙点住自己胸前的穴道,“离歌!”小熊和猴子看他的胸前的血依然滴答不止,也慌了手脚。
“跑?我看你们往哪跑,”拿双刀的那个蒙面人从地上站了起来,轻掸了一下衣服的尘土,冷笑道。手一挥,后面十几个黑衣人围了过来,离歌笑笑,“报个腕儿吧。”
“你也配,下去问阎王吧。”那人说着举刀冲了上来。正在这时,离歌从百宝囊中掏出一把骰子扔了出去,骰子飞向敌人。并在空中相互碰撞后,突然炸裂开来一股新极细的飞沫,白色粉末弥漫暗暗空中。烟雾中蒙面人只觉得头有些发晕,急忙向后退到一丈以外。离歌趁此机会,带着猴子和小苏,大个飞似的跑出了山谷。
“不要追了,”那个拿双刀的看着他们逃跑的影子,略一沉思,说“我回去办正事,这交给你了,清理战场,不要露出一点痕迹。”说完转身就走。
离歌等人一口气跑出了山谷。突然,离歌站住了,从每个人身上扫了一遍,大喊声,“香香呢?”每个人一直在紧张的战斗中,离歌这么一问,方才回过神来,发现真的没有香香。“香香呢?”离歌回头问大个,大个也傻眼了,刚才还在,她还让我快推着镖车走呢。“唉!”离歌一跺脚,刚自己跑过来的时候,的确就没有看见香香,那她会去哪了?是被抓了,还是已经……想着这头嗡嗡直响。“你们在这儿等着我,我回去看看。”离歌说道。
“离歌,你有伤还是我们去看吧。”小苏和猴子说。
“不,你们在这等我。”离歌看看两个惊魂魂未定、气喘吁吁的小兄弟,心中暗想,此去凶险万分,相向生死未卜,不能再搭上这两个小娃子了,说着,他拿出一粒药服下去,又把药在胸前一抹,撕下一块衣服,简单的勒住伤口,然后转身往回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