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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秦闲

    “想不到,一眨眼的功夫,那么小的少爷,如今却是这般威武神勇了,夫人说的没错,总归是要出去。”一处宅落之中,陈珍望着面前丰神如玉的李景元,双目之中微泛泪光。

    “可恨自家,逆不了柳娘子,嫁来了玉京,好在有夫人昔日留下的一份香火,过得还算滋润,就是念着云岭之外的少爷……”

    说到这里,已然是真情流露,泣不成声:“也恨我这冤家,没甚本事,堪堪气海,连云岭都不敢进,我又不能取用夫人留下的钱财,就盼着这混小子能念上书,替我去找你,谁成想也是个不争气的。”

    看着陈珍,李景元细声宽慰:“珍姐儿不必自责,都过去了。”

    “嗯。”陈珍点头,“也是老天有眼。”

    说完,突然竖起柳眉,看着一边默默跪着的少年:“还不过来见过少爷……”

    “大可不必。”李景元却是摆手,“珍姐儿自幼顾我,你我之间如亲姐弟一般,既然是姐夫的弟弟,叫我一声兄长便可。”

    “这……”

    “珍姐儿如今既然出了府,就不要管昔日身份,我娘信你,我也信你,这便是情分。”

    “那就听少爷的。”陈珍没有过多纠结,她虽有主见,但自小看着李景元长大,也知道这位少爷的脾气。

    “此次我来城中,要叨扰珍姐儿一些时日。”

    “应该的,今晚我去准备些酒肉,也好让你和那臭……夫家认识认识。”陈珍显得极为高兴。

    李景元没有拒绝,只是不明白自己那位继母为何如此好心,临行之际居然差人告诉了自己珍姐儿的所在。

    没错,李景元知道陈珍在此处还是托了柳沉容的信。那日李圣入宗师之后,这位大妇便差人为他送来了一道消息。

    对柳沉容的做法,李景元虽有几分疑惑,却没有多少动容,虽不至于杀了她,但是其他的手段他可是一点都不会犹豫。

    要知道柳沉容当年为了架空自己这一府的人,仆从们都被她花了大代价清退,唯独陈珍,若不是李景元自行出府,怕是要被构陷得万劫不复。

    如今却又以此相告,既是示好,也是威胁。

    “不用大费周章,我还要出去一趟,珍姐儿按家常来便可。”

    “这……才刚到就要出去?”看得出来,陈珍很是不舍得李景元,毕竟上次见面还是五年前

    ……

    院中,秦闲双眼微抬:“这位就是嫂子你一直念着的那位李三少爷?”

    陈珍闻言,放下正在准备的菜品,望了过来:“怎的,皮痒了?”

    秦闲面皮一抖:“没……我就是好奇,嫂子你说你在大户人家共过事,我还以为是吹牛。”

    “呵,你嫂子我当初可是细皮嫩肉地出来,结果让你哥糟蹋成了这一副黄脸婆的模样,还让少爷见了,真是晦气。”

    “嫂子你不会是喜欢这位少爷吧?”秦闲听了眼珠一转,“依我看这位也就长的好看点,那头大白狼感觉还不如刘老六家养的那头大青狼呢,肯定就是个样子货。”

    “瞎说什么东西,我要是喜欢少爷,还轮得到你哥娶我?”

    “他这么尊贵,怎么就来我们这了?”秦闲仰着脖子。

    “呵,你去问问左邻右舍,看这一片除了咱们外都是些什么人,平日里你见到旁边那家的姑娘脸红得跟什么似的,但人家是当朝四品之后,你是个什么东西。而且这处宅院也是少爷母亲留下的,只是借我暂住,真正的主人还是少爷。”

    秦闲顿时脸色一白:“啊?”

    “啊什么啊?”陈珍没好气地道,“你趁着下午有时间,去街尾看看张先生家有没有新临摹好的书帖。”

    “干嘛?”

    “买去送给东山先生,给你赔罪。”

    “字帖可贵了,一副要几十两。”

    “再贵也要买,东山先生最喜欢张先生的字,你自己旷课,怪的了谁?”

    “可是……”秦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陈珍也是一阵腻歪。

    “你还有什么事?”

    秦闲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问道:“嫂子,你真不是什么隐藏的富家大小姐,只是为了考验我……等等,嫂子,别动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啊,我的脸……”

    “混小子,天天就不知道想些好的,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念的下去书,让你富家大小姐,让你考验……你咋不说你哥是个世外高人,让我给以身相许了呢?啊?”

    ……

    另一边,李景元却是到了一处人马车声各自喧嚣的场所,也是迎来送往之地。

    没成想,这玉京的风花雪月之所,居然如此放浪形骸,那门坊之间透出的脂粉之气,让李景元也升起了一探究竟的想法。

    穿过小巷门帘,走过花舫粉气,他才终于寻到了目的地。

    虽说偏僻,却也算清幽,尤其其中景致音律,更非寻常。

    天香楼。

    见到此幕的李景元脸色略微有些不善,不过仍旧耐着性子走入了楼中。

    相较外界,内中却更显宽敞。此刻一楼已然坐有客人,锦服玉佩,一看便是大家子弟,正规矩坐着,静闻佳音。

    楼中高台之上,一道倩影正抚琴弄弦,清音如流水,淙淙而下。

    “鸣凤高曲,又有自然而成之律,红银姑娘在这天香楼之中,却是有些屈才了。仅凭这琴艺一道,哪怕群芳园中,也该有姑娘一席之地。”一位锦服青年忍不住开口,看向高台妙影,目无邪念。

    李景元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撤下帘幕,自成一方清雅,这才有一位杨柳细腰的婀娜身影来前。

    “走遍这里坊各街,怎么只见的你这一家门前无人迎客。”他突然带上几分斥责的语气。

    这女子却是脸色不变,看样子是不止一次听此言论,仍旧得体服侍倒茶:“怠慢了贵客,是我等招待不周,还望体谅。”

    “这总要有个说法吧?”李景元寸步不退。

    “公子要的什么说法?不若妾身来告之?”一声媚笑,酥人酥骨,烟波横流,就见玲珑体态隔帘而映,如山水之状,跌宕起伏之中暗藏波澜壮阔之观。

    身韵,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