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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血池育白骨,元胎见金丹(下)

    清音漾闻,茗茶雅香,云烟回绕,神气长存。观中青砖黛瓦,平常花卉植栏桶之中,墙上裂砖之中,伸出几支枯枝,招摇动性。

    情景皆幽,又有妙音阵阵,女尼诵经,若水不惊,最是一番心平气和。

    只是如此情绪,却是与白琼仙无甚相关,此时见她双目泛喜色,若非顾忌天师在场,早就破了这一地静景。

    李景元也在打量周遭方圆,除却好景,此地更有几道狼狈身影,皆男身,若不知缘由,当疑此中真相。

    却见在场几人面上皆无异色,反而那几位身影见到来人,才是脸色大变,想寻身躲藏。

    元妙天师手持一柄玉质拂尘,去开慌忙之中撞来的身影:“静心慎独,守元抱一。”

    李景元闻言,抬头望来,脸上也露出几分难掩讶色:“这几人……”

    “便是你等苦寻之人。”元妙天师点头。

    白琼仙这才走到一位面目憔悴的年轻男子身边,面露几分哀色:“二哥……”

    只是那人目光呆滞,只知道闪躲,连句整话也难说。

    见到此幕,李景元身形顿住,目光却是寒了几分:“夺魂之法,三魂已去其二。”

    元妙天师点了点头:“若不及时回魂,真人难救。”

    白琼仙一听,却是慌了神,连忙问道:“这究竟是何人所为,如此歹毒手段?”

    却见先前开口女尼上前一步:“凶手我等亦不知,只是适逢其会,救了几人数日,顺行慈悲,熟料却应了劫数之说。”

    “何处救得?”李景元突然开口。

    女尼回忆片刻:“金童寺后山门,就在你等进来之处。”

    “哦。”李景元看向一边神态怡然的元妙天师,却是突然有些发怵,也不敢端着,“那这么说,这金童寺应该也有问题才是,只是今日我听说……”

    元妙天师放下拂尘,低头敛眉:“昨夜时分,寺中突起魔息,与渡苦金刚一番法斗,那魔道不敌遁走……后半时分,再无动静。”

    好家伙,原来你也是个夜猫子,深夜不睡看人打架,若来一瓜更是上佳。

    李景元面上不敢表露分毫异色:“连元妙天师你都无法察觉,莫非行凶之人乃当世大能不成?”

    “断无可能。”周元妙却是轻声漫语,“法相登天册,若从秘境之中游历归来,必有天音,何况有月宫那位坐镇,妖尊也不得放肆。”

    “这……”李景元沉吟片刻,“莫非是什么惊世神通,妖物天赋?”

    “这倒是有几分可能。”周元妙轻轻点头,突然看向李景元,“传闻你不仅结了一品金丹,还得了身外化身这等神通?”

    李景元略有自得:“未来得及细说与天师。”

    没有反驳。

    “哼,倒是好机缘,可惜天赋神通无有道真,强求不得,只是观你何物凝炼化身,莫不要堕了昔日那位清虚真人的名头,这道神通在国朝神通榜上也是名列前茅。”

    李景元:“只求能护道一时。”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金丹固神魂,又有化身免去虚妄之身,倒是也可入秘境一行,除了那位清虚真人,还未有人知这神通如何神异。”

    说着,元妙天师一双妙目放在李景元身上久久不去。

    李景元被盯得有些发毛,便苦笑:“凭空收去一位金刚之身,这等神通未免过于惊世骇俗了。”

    周元妙见他转移话题,也不深究,多年未见,终究还是疏离了几分。

    “也不算什么,只是你等若是遇见,其人翻掌可灭。”她声音清冷了几分,“这几个失魂修士近日藏我庵中,带来诸多不便,你等领回去罢。”

    这却是有了送客之意。

    李景元知道先前转移话题失了诚心,只是其中细节还未得知,便道:“这是自然,天师护卫有功,灵君得知,必有表示。”

    周元妙妙目抬起:“当我稀罕这俗事之物?”

    “寻常宝物自然入不了天师的眼,不过若是昔日前朝遗留……据我所知,如今天灵宝库之中收录了大多数前朝遗物,珍品数之不尽。”

    “嗯。”谁知,周元妙却是淡然应了一声,“若无他事,不送。”

    “兹事体大,望天师不吝告之,若有所求,无有不应。”李景元抬手一礼。

    周元妙顿时眉眼细开:“早如此,何必整些虚头巴脑的,当我稀罕前朝这埋入土中的名头不成。”

    李景元好不尴尬:“天师教训的是。”

    周元妙这才正襟危坐:“若说异常,以我之观,泰阳周边月前忽然宝光冲天,时人皆一位神物出世,却至今无有动静。再有便是魔道在城中其时潜藏已久,只是如今突然兴风作浪,免不了另有图谋。

    你虽有宗师修为在身,也不可大意,我虽不知魔道布局,但知其中白骨天魔,血海老魔皆在城中。”

    听周元妙之语,李景元眉头微皱,又问:“可知那魔童案?”

    “你是想说上箓宫?”周元妙却是露出一脸促狭神色,让得李景元为之一愣。

    “可是有什么不妥?”

    “呵。”周元妙却是冷笑一声,“若说这魔童案,我却是最清楚不过,可知你那三爷李素闻?”

    李景元疑惑看来。

    “李素闻知晓魔童案来龙去脉,前些日子来我处喝茶,与我道府中妖妇横行,后辈有眼无珠,迟早毁府尽运数。”

    李景元抿下一口清茶,微微思索:“此事与我大母有关?”

    那日在高府,他也觉得有些不对,大母何等身份,何必亲临区区一养女之婚,只是人伦之理,再大也不为过,没有多想。

    只是眼下有周元妙提醒,又想到昔日李真泉之言,便有了几分猜测。

    “魔童案下,你大母当为真凶。”

    言罢,一道寒气欺身而来,却不是周元妙,而是白琼仙。

    周元妙抬头忘了后者一眼:“这其中另有缘由,上箓宫惨案却是适逢其会,从这一面来说,你那大母又有几分运道,你且听我说来就是。”

    ……

    良久,李景元沉吟以对,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也就是说,若是我想知道当晚发生何事,只能去问……”

    周元妙点头:“此事我也无法,今日说与你够多,莫再得寸进尺,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