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灾变世界。
天色终于黑了下来。
倒计时归零,李曜平静地去取了一张椅子,安然坐在了避难所门前。
这时候大概有将近700人的队伍正在聚居点里一脸茫然。
他们都是刚刚来报名想要加入李曜的聚居点的,安妮按照李曜的吩咐,告知他们会有一场考核,然后就没再管他们。
“时间差不多了,给他们发点武器,告诉他们,今晚能活下来,就可以加入我的死亡禁卫军。”
李曜淡然吩咐了一声,没管目光复杂的安吉尔,靠在椅子上就开始闭目养神了。
安妮在安吉尔身边悄声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他这分明是要让这700人自相残杀,跟着这种人,咱们说不定哪天也要跟这群人一样,任人鱼肉宰割。”
目光垂下,安吉尔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当那700多人被分发了一些扳手、撬棍、菜刀之类的简陋武器之后,安妮还没来得及放几句拱火的话,就忽然发现,脚下的大地开始明显地震颤了起来。
“装甲车?”她的目光凝重了起来,直接趴在了地上,将耳朵贴在地面上静静地听了起来。
安吉尔也是相同的反应,她们这些雇佣兵,都有训练“地听术”,其实就是判断敌人数量、远近还有载具类型的一门技术,并不深奥。
片刻后,安妮率先抬起头来,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不是装甲车,但更可怕,是脚步声,人类的脚步声,很多!”
安吉尔则摇了摇头:“姐姐,现在天刚黑,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类在街上狂奔?这……恐怕是尸潮。”
两人相对无言了2秒钟,安妮骤然高声警戒:“所有人进入战斗岗位,丧尸来了!”
她没敢直接喊尸潮,因为这一瞬间,是人心最脆弱的时候,如果死亡禁卫军有人心中先怯了,那可能会导致整条防线的崩溃。
拍了一下安吉尔的肩膀,安妮低声道:“别傻了,李曜这个人是魔鬼,他不死咱们就要死,今晚也许是个机会。”
说完她就快速跑开,去指挥那700多个新人了。
这时候尸潮即将到来,这700多人如果加入防线,也许还有点用处,但要是不知所措在营地里碍事,那也是大患。
而安吉尔则忽然转头看向了坐在避难所门前的少年,直到此刻,李曜都还在闭目养神,仿佛无知无觉一般,但她却不禁想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把人都撤回来,又给那些新人发武器,而且还说今晚有一场硬仗要打?是不是他知道些什么?”
但现在已经来不及问了,安吉尔只是把疑问深深埋在了心里,感受着大地的震动越来越明显起来。
而街道的远处,已经传来了如同海啸来临时的奇怪嘈杂声,那是不知道多少杂乱的脚步声叠加在一起形成的啸音。
防线上,死亡禁卫军的200多人,现在人手一把禁卫军双斧,壕沟里早已插满了尖头向上的木桩,而且还燃起了火幕,在黑色的夜幕之下,点亮了一个弧形的防御圈。
“吼——”
长街尽头传来了一声以往从未出现过的嘶吼,就像是狼群在进攻前,头狼会仰天长啸一样,这一声嘶吼之后,街道上,立刻涌出密密麻麻数不尽的丧尸来。
那腐朽的气息,隔着老远就能闻到。
已经经历过一个防守夜的死亡禁卫军们,并没有被这场面吓退。
此刻虽然长街尽头的丧尸大军如同潮水般涌来,但这里每个人依旧信心满满。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亲眼目睹过自家老板一个人灭掉过一个聚居点。
这一刻很多人甚至在想:“终于来了点有挑战性的,要不然还要让老板以为我们都是废物呢!”
尤其是雷洋,此刻双斧在他手中互相摩擦,发出一阵阵“苍——苍——”的声音。
这小子在目睹剿灭天堂信徒聚居点的一战之后,整个人的状态都变得有些亢奋起来。
此刻他干脆脱掉了上衣,露出精瘦的上半身,腰背紧绷,似乎随时都准备冲上去和尸潮肉搏。
地面的震颤越来越明显,以至于那些杂乱的脚步声渐渐演变成了涨潮之前海浪的轰鸣。
这一刻,李曜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睛仿佛成为了那比夜色更加黑暗的一个黑洞,幽深不见底。
拍了拍燕尾服上的灰尘,李曜站了起来,目光却始终看向远方,在光亮照不到的地方,似乎也有某个存在向他投注着目光。
扫了一眼挂在天边的死亡之潮积分榜,那上面此刻已经开始逐渐刷新出一个个人名,这些名字不断跳动着,名次在不断变换,同时每个名字后面的积分也在不断变化。
“有趣!”李曜淡淡一笑,注意到其实全球灾变财富榜也在被影响,榜上每个人的财富值这一刻都在不断上涨,甚至还能看到有新的名字上榜。
而就在这时,尸潮也终于同聚居地营地,轰然碰撞在一起!
嘈杂的嘶吼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死亡禁卫军这些人也算是见过不少大世面了,这一次很少有人慌乱,大部分人都跃跃欲试地躲在掩体和防御工事后面,随时准备出手。
安妮指挥着那700多名菜鸟,分成10个队伍准备随时顶上去,而她自己则紧握着手中的枪械,手心里微微见汗。
这还是穿越到平行灾变世界以来她第一次看到真实的尸潮,这和前一天晚上来袭击营地的丧尸群完全就是两个概念,一眼望不到头的长街仿佛是一个会不断刷出丧尸的黑洞,而那些不知道疼痛与畏惧的丧尸们则一个踩着一个,飞蛾扑火般涌了上来。
第一波冲到营地前的丧尸,遇到了木桩路障,那些削尖的木桩和铁丝缠绕的路障与高速奔跑而来的尸潮迎面相撞。
顿时地面上荡起了大片的灰尘。
前方的丧尸直接就被木桩穿成了血葫芦,但后方的丧尸却依旧借着高速奔跑的惯性冲撞了上来。
这些路障都很沉重,很多甚至直接就是钉在地面上的,但在这股洪流面前,依旧脆弱的如同一张薄纸,瞬间就被撞翻。
第一道防线只是在一个照面间就被撕开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