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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品寒士》到《》流转的意境

    网文可以说是快餐文化的代表之一,而在现在的网文界,浮躁似乎是一种风气,在铁打的作者,流水的小白这种氛围下,成神已然成为一种物质上与精神上的双重诱惑,像的苹果,诱惑着无数写手前赴后继。

    当然,有梦想是好的,问题是不少梦想家想着靠着东拼西凑出来的的各种似曾相识的剧情,偏偏又没有自己独有的风格的量产货成神,无异于天方夜谭,和骑着自行车上月球没什么区别。

    在这种风气下面,愿意静下心来写书的人少之又少,在我的印象里,贼道三痴就算一个。如果说大部分的网文算是可乐的话,他的书就算是茶了,初尝平淡,然则渐有余香。他的书有一种其他书不具有的意境,并非是矫揉造作的附庸风雅,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风流。

    东晋是个璀璨的年代,也是个沉沦的年代。外有强敌肆掠,内有门阀割据,朝廷偏安一隅,瘟疫流行,战乱不断,饥荒连连,生死幻灭如白驹过隙,种种铸成了东晋人的放浪形骸,悲逝伤春,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他们的人生富有激情,却又荒诞不羁,千千万万的他们构成了这个黑暗的大时代。

    在《上品寒士》中,贯穿全文的就是一个“痴”字,在这么一个时代,也正是多了这些“痴心”之人才为这暗淡的时代涂上了一抹亮色。

    在那个“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年代,一个寒门的出身几乎已经给一个人的前程判了死刑。然而陈操之毕竟不是凡人,上敬亲长,中结益友,下修学问,在困境中,他依然孜孜不倦的追求,慢慢积累资本,终于提升家世,跻身士族。也正是他的风骨,他的情怀,吸引了当世上最杰出的两位女子。为了不负陆葳蕤的寄托,他以生命为赌注豪赌,历经千辛万苦,最终在这个乱世做成一番事业,留名于世,抱得美人归。他的事迹可谓是印证了蒲松龄的对联: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归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相逢畏相失,并著采莲舟

    陆葳蕤与陈操之间的想恋,充满了浪漫主义情怀。乡间的第一次相遇,他们因花而逢,却难以因花而识,寒门与士族之间横贯着巨大的鸿沟。对花的喜爱,促成了他们在惜园第二次相逢,少年高洁的志趣,少女婉约的愁绪,在相互的心中埋下了名为好感的种子。在逐渐的交往中,萌生了情愫的两人,深深的明白士寒殊途,贵贱有别。这是一场注定艰难的爱情长跑,必将承受来自外界的巨大压力。

    也许,与咏絮谢道韫相比,她并不具有那么高的才情,但是她给予的,确是最纯真的爱情,少女的水晶之心。为了与陈操之的恋情,在家庭的压力下,她以死相逼,在月夜与陈操之定下了生死之约,直至最终两人终于走到一起。她的痴于花,何尝又不是痴于人?

    人生相知贵知心,为伊消得人憔悴

    谢道韫与陈操之之间比起相爱,更多的是相知,相互欣赏,相互信赖,比起比翼双飞更像是知己长存。才情高绝的她,看不上庸庸碌碌的世俗大众,以祝英台的身份出现的时候,在常人看来是放荡不羁的狂士,没有人能真正走进她的世界,她也不屑于向世俗解释。而陈操之是唯一可以理解她的人。他与她不相伯仲的学识,他的闻弦而知雅意,他傲然的风骨,让她引为知己。

    她与他既像是名士之间的钦慕,又像是情人之间的相知,正是由于这种亦情亦友,难分难舍,所以在得知他将迎娶陆葳蕤时,才会如同伯牙失去子期,感到世间再无一知音,才会形容憔悴。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冉盛与润儿的恋情是一个悲剧。为了报父仇,他成为了陈操之的弟弟,最终建功立业,一展雄图,衣锦还乡,在陈操之的助力下,他实现了男儿的志向,然而辈分却又成为了阻碍他恋情的最大枷锁。更重要的是,润儿对他的感觉,更多的是对长辈的敬爱与依赖,而没有他所期望的男女私情,这种种注定了他只能是单相思,他只能痴痴地守望着润儿,落花虽有意,流水却无情。

    不名垂千古,那便遗臭万年

    桓温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拥兵自重,总揽大权,架空司马氏,经略北方。他是一个曹操式的枭雄人物,胸怀千里,文能治国,武能平天下。他不屑于向世人掩饰自己的想法,对司马氏连表面的尊崇都欠奉,毫不忌讳的表示一旦北伐胜利,回师之时便是问鼎天下之日。他的胸襟与抱负,他的敢作敢为,舍我其谁,让他活出了人生的璀璨,如若不能名垂千古,那边遗臭万年吧。

    陈操之的“痴”在于追寻。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陆葳蕤的“痴”在于相爱。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

    谢道韫的“痴”在于相知。势利交怀势利心,斯文谁复念知音?伯牙不作锺期逝,千古令人说破琴。

    桓温的“痴”在于抱负。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冉盛的“痴”在于单相思。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既有流觞曲水的名士风流,也有争芳斗富的世俗风情,既有纯真的相知相爱,又有肮脏的勾心斗角,《上品寒士》所展现的不是一个餐风饮露的神仙国度,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凡间世界。既是人间,自然有种种的缺憾,种种的不得已,所以丁幼微和陈操之,冉盛与润儿最终也走不到一起。如果说,作者真的在让陈操之收了嫂子,也许看的时候我会很高兴,但是转眼就会把这本书扔到回收站里面去,像那种纯**向的文看着欢乐,但是却很难上档次,很难被我记住。

    作者非常成功的塑造了整个世界,生动的展现了东晋的芸芸众生。主角可以说完全融入了那个世界,并没有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比如引用一些不符合时代的段子。很多作者都不明白,诗词文学是有时代性的,它是可以反映一个时代的价值观的,他们胡乱地堆砌一些诗句,看似华丽,却极大的伤害了对所选取时代的表现,简单的比方,杜甫的诗固然是好,然而他的诗在他那个时代是很不受欢迎的,因为他的风格不符合时代的主题,不受时代的认同。

    到了《雅骚》,作者秉承了《上品寒士》的淡雅的风格,通过大段大段的写景和对风土人情的描述,渐渐揭开了晚明的江南的面纱。

    这本书现在还太幼,而且又是一贯的慢热,所以导致现有的文本含量还不足以让我确定细微的走向,然而救国的大方向应该是不会错的。

    虽然说作者认为,他的书名代表诗经和离骚,但是看了内容后,我倾向于更直白的解释,风雅和闷骚。作者一改陈操之淡然内敛的风格,张原更倾向于展露自己的锋芒,云淡风轻之间暗藏机锋,如果说陈操之充满了傲然不可亵渎的风骨,张原变显得通俗,俗的平易近人。他并不在乎为了维护利益,设计张大春,也不掩饰为了仕途科举,学习制艺,可以笼络官差,亦能附庸风雅,颇有城府,却不失于冷漠,人情练达,却不显得虚伪。对于女子的设计,作者做的一如既往的出彩。在他的笔下,没有漂浮在云中的仙女,只有游荡在红尘中的丽人,她们有生老病死,有喜怒哀乐,故而穆真真看到官差会害怕,兔亭为了争宠会嫉妒。

    《上品寒士》如同《竹林七贤砖画》尽显名士风骨,《雅骚》就像是清明上河图,展现世间百态,在我看来这毫无疑问是两本好书。然而看这本书的人,必须接受贼胆三痴的风格,他的慢热和一般的慢热不是一个概念,他剧情推动之慢往往是以十万字记的,喜欢看激烈的打斗,快速的升级的人,基本可以绕行了。

    他的书适合慢慢的看,细微处往往可以看到设计精巧的地方,时不时可以发现一些惊喜。像他这种方式的行文,往往是相对小众,却有着固定的读者群。所以对于欣赏他的风格的人来说,这两本书都可以称得上是粮草,然而不适应这种清淡如水的做法的人,会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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