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块二十九公斤的灰黑皮,偏方形,表皮粗糙,顾绵细细地观察这毛料的结晶大小,发现结晶小,结构致密,心里初步断定这里面有翡翠。再一看,中部有一条细长的蟒带绕了一圈,犹如一条拧结的绳子。顾绵知道这叫蟒紧,有蟒紧往往说明里面色好,若是有松花,就十之八九有色了。顾绵细细地用放大镜寻找松花,不一会却失望了,表皮上没有松花!而有可能出松花的下部,却被人为地生生削去一片表皮!这一刀削得不可谓不小,足有两巴掌宽,而且削得很深,进去有三厘米左右。这么一来,不仅让人怀疑到底原来这处有没有松花,也让人看到一刀之后全无绿意而心生退意。
但就算是这样,这表现也可以一赌啊,为什么没人动心?再望了一眼旁边纸牌上标示的价值,顾绵了然。
这一块毛料,竟然开价六百万!这真是超高价,怪不得那些人犹豫呢。单凭肉眼这样观察,即使知道可能出色,也不可能得知,这色解出来价值能不能值出八百万啊。
幸好顾绵有作弊利器。她的宝瞳。
在宝瞳的注视下,皮壳慢慢退开,退开,一直深入到了五厘米处,却还是石头。顾绵有点失望,但她却从来不是半途而废的性子,继续看了进去,不一会,一抹柔和的紫罗兰蓦然映入眼帘。
顾绵心中一喜,难道又是一块紫翡?这一念还未闪过,又一抹鸡油黄!那黄,油光滑亮,色泽明丽!就在顾绵且惊且喜时,眼里竟然又印入一抹艳绿!这三种颜色过渡自然,比例相当,底子水润晶莹,竟然是一块上等的冰种“福禄寿”!
福禄寿,是指一块翡翠上有三种颜色,也称三彩翡翠,代表了“长寿、升官、发财”的吉兆。最好的三色是:红、绿、紫,在天然翡翠中很难寻觅到如此芳踪。眼前这块料子虽然是紫、黄、绿三色,但颜色浓烈饱满,水头通透,质地细密,那黄色还是正宗的鸡油黄,自然也是一块极品!
这块料子的大小,足可以取出三对镯子,几个坠子,几个戒面,以顾绵不太内行的眼光来看,仅一只镯子便足以卖出最低三百万的价格!
说进来很久,其实顾绵看完这块毛料只不过花了两三分钟。
顾绵正准备起身寻找老板,那坐在一旁讨论的两个男人突然走了过来,拿出手电筒和放大镜又准备第二轮观察。
顾绵淡淡地道:“不好意思,这块毛料我准备买下来了。”
“小妹妹,你是跟你家大人来的吧?这可不是买来玩玩的石头,看到没有,这块要六百万呢,你若真想买,赶紧去把你家大人找来吧,别在这玩了。”咬着翡翠烟嘴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顾绵,摇头叹道。
“我要买下来,请你们去看别的吧。”顾绵懒得多说,一步就挡在那毛料前面。笑话,要是让这块极品从她手中溜走,她都会鄙视自己。
而且赌石界有不成文的规矩,别人还在看时,旁人不能抢,她都已经决定买下来了,这个两人来凑什么热闹?
另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也劝道:“小妹妹,你还是先去寻你家大人来吧,等我们看完了,你家大人可以再来看看!”
一道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怎么,我家的孩子想买块破石头玩玩也要你们同意不成?”
顾绵无语地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男人,翻了个白眼。他家的孩子???这算人话吗这算人话吗?
在墨清梧的眼里,顾绵比他小了九岁,若说三岁一代沟,那他们之间整整隔了三大条代沟!
而在顾绵心里,自己是二十岁,不是十五岁,二十和二十四,其实真的可以算是同龄人。
牛素素刚才一直缠着墨清梧,但他实在太过冰冷,只说了一句话就不再搭理她,而她发现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前面那个弯着腰看毛料的小丫头身上,就决定先按兵不动,也许那是他妹妹?
牛素素的父亲是玉都珠宝协会的副会长,她可以说是开后门进来的,并没有收到邀请函。其实不只是她,刚才顾绵看到的那几个女人都是跟牛素素相同的情况,或是与玉都政府高官有关系的,或是与珠宝协会有关系的,都是相同的目的,知道参会的人非富即贵,进来选男人的。她们家里在玉都市都有一定有经济基础和社会地位,但玉都就这么小,适龄的、门当户对的男人太少!比她们家条件更好的未婚男人更少!不仅她们自己着急,父母也着急,也不知道是谁家先想出来的办法,反正这几届的赌石交流大会就成了她们寻找另一半的重要途径。
牛素素今年21,大学刚毕业,上一届在这里遇到了墨清梧,用一个词形容:惊为天人。自此就迷上了墨清梧。可惜三天一过,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即便通过她爸也没能查出来他的半点资料,只能从名单中得到一个名字,秦悟。
幸好今天又遇到了他!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放手了!听到墨清梧说那丫头是他家的孩子时,牛素素眼睛一亮!如果她讨好了那丫头,是不是就可以接近秦悟了?
“破石头?”翡翠烟嘴眉一竖,没好气的道:“这破石头六百万,你可不要看成六万。”
“六百万?”墨清梧嘴角一扯,忽地低头问顾绵:“我买下来送给你玩好不好?”
顾绵把卡悄悄塞到他手里,踮起脚尖,低声念出密码,而后微微一笑,道:“好,你买。”
你买,我付款。
他们现在也只比陌生人熟一分,她如何敢收这六百万的礼物,让他买,不过是配合着演演戏气气这个翡翠烟嘴。
在那两个男人惊疑的目光中,在牛素素冒着粉红桃心的目光中,墨清梧走到老板桌前,递上银行卡,片刻,交易成功,毛料易主了。
牛素素只看到墨清梧潇洒花掉六百万面不改色的潇洒,却不知他此时心情很不好。
那丫头太冷静,跟他分得如此清楚,他不喜欢。
(推荐票啊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