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光阴浅,独坐铁峰谷。
没有大梁国的消息,体内凝结的四十八条气脉又无法再有突破。打坐冥想,吞服灵丹统统没有任何的效果。
即便是经历了雁南谷的生死劫难,依然对凝脉境后期的瓶颈毫无帮助,云无缺望着屋前的溪水,看着水中的游鱼,不知该何去何从。
时光在云无缺日复一日的静坐中蹉跎,平淡的让人窒息。
天地牢笼,光阴枷锁,桎梏其肉身到神魂。
云无缺枯坐溪前不眠不休,从心猿意马,烦躁不安,慢慢的沉寂,犹如火山喷发后,熔岩慢慢的冷却,直到坚如铁石。只有他知道其内掩藏在大地之下的核心,是可以熔掉一切的炽烈洪流。
两年的光阴,就这样度过,云无缺隔绝了外界的诸多联系,打磨心境,让自己的心如止水,古井不波。
天地静止,光阴静止。
这一日,溪内那条带着灰色斑点的小鱼搅动尾鳍,让溪水有了波澜。云无缺猛然间惊醒,犹如一场梦境,忽然周身灵力升腾,一股荒古堂皇的气息,缭绕周身。
他神识中轰然巨响,便遁入了一处陌生的所在,青山绿水的山谷,松涛阵阵,仙音袅袅。
“恭喜主公洗却凡尘,本命聚灵!”
一个唇红齿白的童子,面对云无缺笑语晏晏。
“荒,是你,真是太好了!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云无缺激动的差点落泪。
荒笑道:“这些年,主公受苦了。主公召唤本命,荒稍稍恢复些许魂力,也罢,该让主公唤醒古了。”
“荒,且慢,不管任何事情,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如何回到大梁国?”云无缺却断然阻止了荒,眼下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回家来的迫切。
荒却神色复杂,为难的说道:“主公修行多年,已踏上仙人之路,难道还不能斩断凡尘吗?这痴念,主公是要斩下的。”
云无缺摇了摇头道:“我放不下!”
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主公,荒的法力已不能助你回大梁国。往北翻越过无数的宗国,度过了无人迹的蛮荒,最终才能到达大梁国。”
云无缺摇头道:“即便再远我都要回去!”
“主公不瞒你说,途中有一处罡风肆虐的冰原,若非你炼就金丹,无法抵御蚀骨罡风,恐怕难以度过。”
“什么?要成就金丹,那要到猴年马月呀!”
“快的话,或许百年光阴!”
“百年光阴?!”云无缺有些绝望:“你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主公恕罪,荒已困守荒古境,出不去,实在无能为力。”
云无缺叹息一声。
“不过主公,召唤本命,把古唤醒,说不得能助主公加快结丹。”
他伸出小手掐个发诀,大放光明中,前方呈现出一座宏伟殿堂,殿前两尊石刻神兽,如同蕴含生命。
在荒的指引下,两人越过神兽,出现一座古老而神秘的祭坛。
荒神色肃然,站在祭坛之前,双手各自掐起发诀,轻念咒语。数息之后,祭坛中飞出一道光芒,落入他的手中。
“是谁?谁取走玄天石!”
声音沉闷如雷,隐含难测天威。与此同时,烟尘飞扬,冲天而起,最终凝聚成一张无比巨大的面孔。
此面孔乃是褶皱纵横的苍老老者,开阔的天庭,高耸的鼻梁,浓密的须发,遮盖住了大部分的脸庞。虽然只是烟尘凝聚,然其所蕴含的气息,却满含洪荒的远古苍茫。
“古,主公在此,休得无礼!”荒轻叱一声道。
烟尘凝聚的面孔,终于睁开了一只眼睛,他看到祭坛前的云无缺和荒,说道“主人魂体来此,请恕古沉睡方觉,如有驱使,便请主人降下法旨。”
荒说道:“古,主公受此界天道制约,如今召唤本命,须借用玄天石之力,此石向来为你所保管,今日取走,可有异议?”
“玄天石,古乃代为看管,主人所需,尽可取用。”
云无缺可不知道荒与古,所提到的玄天石有何用处,烟尘凝聚的面孔悠然闭上双眼后,随即消散。
“走的倒快,老鬼!”荒嘀咕一声。
“荒,他也是魂体吗?”云无缺好奇的问道。
荒摇头说道:“主公,古乃是玄天二境的看守,本体乃是远古之殇,而玄天二境的钥匙,便是此石。”
荒说话间,其手中飞出一道光明,扑向云无缺。
云无缺透过刺目的光明,但见飞来之物似金非金,似玉非玉,古朴的造型便如一座迷你的祭台,四周皆铭刻着道道粗犷的纹路。玄天石的光芒中,他神思不宁,好似此石可以扭曲时空,穿越过去。
“嗤”的一声,玄天石钻入他的眉心,现出一个金色印记。
“啊!”神识中传来的巨痛,让云无缺痛苦的惨叫一声,于此同时,大量封印的松动,让其隐约窥见了许多天道隐秘。
神识中的巨痛越来越强烈,直抵灵魂,其眉心被燎烧出一个圆形的符印图案,一闪即没。
符印烙魂,玄天石与其神识相通。灵魂深处,沉睡的意识在苏醒。
荒古星空深处,一片浩瀚星海,星海中一颗星星耀眼,为何那么像云霄城的曜日星。
“这是远古星辰吗?好像很熟悉!”
云无缺痴然而语,沉吟片刻右手食指骤然立起,眉心玄天石立现指尖,跟随他的手指起舞,不停的旋转变化位置。他叹息一声,终于化为一道光明,隐于眉心。
他神情落寂“我,云无缺,天道有缺,荒古无缺。”
“主公,魂力将尽!”荒忽然提醒一声道。
云无缺点了点头,伸手印出一个法决,凝聚不散。
“开!”
眉心玄天石射出一道光明,云无缺一步踏入其中。有了玄天石,等魂力圆满,便可自由进入荒古境了。
耀眼的光明,让云无缺睁不开眼睛,神识入体,耳畔听到了声音。
“云师弟,搅动了这么大的一团灵气,却纹风不动,该不会有事吧?”
“胡说八道,云师弟此刻乃事突破凝脉境后期的关键时候,不要多嘴说话。”
“他在召唤本命,陷入冥思,大家都远远的退开了吧。”说话的是卫缭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