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年庚尧,参见雍王爷!”
“下官洛阳府尹姚有贞携下属洛阳官吏,拜见雍亲王,恭祝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等恭祝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
眼见已换上四团龙补服的姜镇骑着一匹照夜狮子马,冷静肃穆地手握缰绳,策马走在龙骁卫及大乐佛寺、红衣教众人前面,马上就到了城门口,年庚尧心里打起了鼓,晓得这次截杀江流失败后的局势有多么糟心。
竟在与姚有贞等洛阳官吏齐齐弯身下拜高呼后,当着众多官员的面儿,屁颠屁颠地小跑到了姜镇跟前,极为高兴地迅疾再次下拜。
“主子,您真是雷厉风行啊,奴才已经在寒舍备下了酒宴,为主子与诸位武林前辈,接风洗尘!”
“哼,算你还算忠心!”
年庚尧能做到洛阳将军,都是姜镇从雍王府护卫中提拔上来外放的,他能不懂对方那点心思?
不过,对方这些表现及安排,也却称他的心,乃至令他有如王者归来般感到荣耀,顺便他内心深处那被林心诚追杀中生出的屈辱,几乎一扫而空了。
只是,无论是十五元宵夜洛阳城大战,还是这次遇险,他心底皆有些不少怨恨,并且,也有些敲打的想法。
默然轻哼一声,把缰绳一放,不冷不热地说了句。
“这些都是本王的贵客,怠慢了他们,本王拿你是问,前头带路吧!”
“呼……”
“看来暂时没事了,至少我这个杭州将军是保住了,等到了府里,再如实详细的禀告吧!”
闻声,年庚尧暗自窥视了姜镇身后的大乐佛寺、红衣教众人,私下揣摩了片刻,就心领神会地随手牵起照夜狮子马辔上的缰绳,昂首阔步地从城门口前跪倒一片的洛阳官吏中间的大道,进了洛阳城。
梦懿大师、白龙圣母、红衣圣女等人缓缓随在了后面。
也于这一刻,在场的绝大多数人,皆明白了洛阳将军年庚尧与汉玄帝国的四皇子雍亲王姜镇之间,到底有何渊源了。
亦使得一些平时看不惯年庚尧飞扬跋扈、傲慢失礼的洛阳官员,不禁心颤,偷偷擦拭着脑门上的汗珠,唏嘘不已。
而直至他们一行人全消失在城门口,姚有贞等都跪麻了的洛阳官员,才敢颤颤巍巍揉着膝盖,站起身。
随后那些大小官员都满怀心事地围上了姚有贞,你一言我一语地在其耳边叽叽喳喳了个没完。
“姚大人,连个话没说,就进城了,四爷这是什么意思啊?”
“姚大人,你可是大家伙的主心骨啊,你给大家伙讲讲这四爷到底会被因那我们搞砸了洛阳元宵花灯会而处罚咱们?”
“四爷这一句话都没有,实在令人发慌啊!”
“是啊,是啊……”
“对对对,就是这样,四爷是啥人,大家伙都清楚,曾经一连杀了江南五府十三县的官吏啊,有名冷面王,就刚才,他好像朝我瞪了一眼,直吓得我老潘打了个冷战……不怕大家笑话,我……差点都吓尿了……”
“啊哈哈哈……”
“……”
“诸位大人,我怎么感觉是咱们有些杞人忧天了呢?四爷什么都不做指示,不正是说明了他想将那桩案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嘛?”
“哎,有道理……可那个四爷杀人不眨眼啊,没个准信,咱们不能掉以轻心,能补救的地方,还是得抓紧补救,或许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呐!”
“是滴,是滴,李大人说得一点没错,姚大人,你还是得给大家伙拿个主意啊,姚大人!”
“姚大人……”
……
“哎,姚大人,你别走啊?”
“姚大人……”
终究是熬不住身边的‘嘈杂’,连之前勉强能镇定自若的姚有贞,都给吵得给心慌了。
无奈之下,趁一众官员乱作一团地不停揣测,他一声不吭,快步走入了城门。
可惜,事与愿违。
他最终还是被几个眼尖的官员,揪住了袖子。
为了‘脱身’,也怕这些胆小怕事的官员们,脑子突然一抽筋,再惹出大事来,他强逼自己静心,斟酌了下言辞,严厉说道。
“既然你们执意纠缠本官不放,念在同僚的份上,本官就讲两句!”
“一,今晚甭管有空没空,本官希望在年将军府上见到诸位;二,从现在起,都给本官管好自己的那张臭嘴,不该操心的事,少打听,少瞎几把胡扯,真要出了什么差错,莫怪本官不念同僚之情!”
“三,各自回去之后,不,从现在起,都少给本官惹祸,都给本官克制点,那个什么《百花群芳阁》、什么《醉仙坊》之类烟花场所,都别去了,好好准备即将来临的十方山门招新大会!”
“本官在此警告你们,雍王爷已经到了,年庚尧到底是什么来头,你们也都清楚了吧,这城外还有驻守洛阳的数万大军,别他妈的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雍王爷在洛阳一日,你们就给本官尽忠职守一日,他吩咐什么,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办,等招新大会过后,若没出什么差错,且不说朝廷的嘉赏,就是对你我安危而言,都是很不错的了!”
“但是,本官丑话说在前头,哪个要惹到了雍王爷,惹到朝廷,哪个办砸了差事,招新大会出现了乱子,不等朝廷下旨,本官先办了你们!”
“本官会拉够了垫背的,再向朝廷请罪!”
“明白人,做明白事,希望都做个聪明人,莫稀里糊涂地做了个糊涂死鬼!”
“就这些,你们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姚有贞冷哼了声,也无人再敢挡他去路,重重甩了下袖口,大步离开了城门口。
只剩下那些被其狠狠震慑到的洛阳城大小官员,似懂非懂地耐心揣摩着姚有贞的警示之语。
当然,这些官员能在官场混个三年五载,还到了大城为任,自然是一群老油条了。
亦更不乏一些嗅觉敏感的聪明人。
约莫几刻钟,或是互相指点,或是私下揣摩,基本上都领会到了姚有贞的暗中指点。
没人再敢大声喧哗,皆快步回去忙自己手中未干的活去了。
只不过,有如那一句难得糊涂,晓得十方山门招新大会的举办,对自身有甚利害后,每个人心头,平然压上了一座大山。
使得大多数官员皆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告别同僚的。
都暗道说:
“今后算是难以再向往常一样寻花问柳,轻松快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