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叨了一通,江流心里的那道坎儿,依旧迈不过去,但是他与妖洛皆不急在一时,并且后者现在只不过是心有好感罢了。
一切随缘,随风,时间会安排一切!
时间当然也没留给他在感情纠葛烦闷的空闲,就在江流穿好血水染红的衣裳后,远处的歌声突然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紫蓝布衣的少女划舟出现了江流的面前。
这少女模样,大约十六七岁,身子纤瘦,一握的柳腰,在她的身上,呈现出一动人的曲线。
细观上方,少女胸前并没有妖洛那等壮阔,缺乏最撩人心魄的勾魂妩媚,但其容颜却挺出众,黑眸杏眼,浅眉弯弯,红唇如玛瑙石般艳丽,小脸如白藕般光洁,那木钗随意扎起的青丝浓密明亮,好似一深谷兰花,清柔又失一抹惊艳。
“自古深山出凤凰,半点不假,古人不欺我也!”
江流啥美人没见过,更在遇到过妖洛之后,个人眼光给硬生生拔高到了汉玄顶级高度了,可或许是他在皇帝后宫待得太久了,又或许是眼前少女那清丽的气质独有风韵,他的目光给吸引了住,从少女娇躯上移不开了。
距离在丈余之间,少女清晰听到了江流发自内心的赞美,面色有些不自然,心生了反感。
平时,因为自己的美貌,她没少受到类似的骚扰。
可是,江流虽然发丝湿漉,却不仅完全没有影响他冷俊的容颜,更平添了一分出尘的飘逸,使得少女想唾弃一声,都话到嘴边,生生咽了回去。
而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看,少女脸皮薄,又招架不住,芳心乱了,终于在些许时间后,她忍不住了,红唇轻启,含羞带怒朝水中血衣少年,骂了句。
“小小孩子,盯着人家姑娘瞧个没完,你这脸皮真厚呀!”
“没见过女孩子吗?”
“额……”
江流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一直瞅着人家大姑娘瞧,想起宫内名师的教导,他眼眸闪烁了下,拱手微微躬身向少女,赔着笑,夸道。
“姑娘,说笑了,只因你长得美若天仙,小子不由自主地失神了!”
“哈哈,恕罪,恕罪!”
“噗呲!”
女人果然都是喜欢听好话的,尤其是被样貌俊俏的男人夸赞自己美貌。
少女不禁捂嘴喷笑了出来,丝毫生不起厌恶,扶住插入河中的竹竿,喃喃笑语。
“你这人年纪不大,倒是满嘴的油嘴滑舌,我有那天仙的美貌么?真不知道是从哪来学来的!”
“嘿嘿嘿,姑娘你当然有了,发自肺腑的真心话,绝对的真心话!”
江流心里半点都不气,拍着胸脯,正色回了去。
那话好似是给自己找的台阶,来安慰良心,但是他心里还隐藏着一句。
“从哪学的?我说从皇帝老子的后宫里学的,你信吗?”
如他所料,少女听他那‘真心话’,刚刚消散的笑声,又在这青山绿水间响起了。
“哈哈哈……你这小贼,简直讨打……哈哈哈”
笑着,少女俏皮地对着江流眨了眨黑眸,手中细长竹竿,猛地一挑河水,河面荡起水花,直溅了江流一脸。
“你……”
“这小女子!”
江流出了长安以后,心情甚好,本想哄哄眼前少女就离开了,谁想对方竟然捉弄起了自己,心生火气,可他水蓝色的眸子往少女脸上一瞧,那一抹含羞浅笑的容颜,让他忍了下来。
如此娇俏又清纯的少女,他……骂不出口!
于此同时,岸边画轴内的雪发女子脸颊已经变了色儿。
气得!
“都说了别勾搭小姑娘,这家伙丝毫没听进去,才一会儿就开始打情骂俏了!”
“江流,你就是花心大萝卜!”
“还天仙?还真心话?呸,十岁都满嘴耍油,见到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动道儿……你对我都没这么说过!”
“我怎么和你同修了绝缘经?真是瞎了眼了!”
“……”
江流的神仙姐姐在画中心里泛酸,暗骂个不停,江流倒没有像妖洛口中那样,觉得少惹麻烦,寻找合适的修炼宗门要紧,便没理竹筏上少女的嬉笑,径直走上了岸边。
“唉,我是她的男人吗?说说话都生气,真是宫内老师讲的……‘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一走近画轴,低头瞧去,见到了他的神仙姐姐扭头不瞧他,心里一叹,小心将画轴收起,放入了怀里。
随之,江流打量下带水的血衣,淡淡一笑,沿着河流向东南方的山林中走去了。
河中竹筏上的少女,他无心结识,他晓得出了长安后,最紧要的就是提升修为,早日杀回长安,为他娘淑妃娘娘、为萧氏一门几百口,报仇雪恨。
有人无心摘花落,有人有意随流水。
一番戏耍,那少女与江流聊得挺愉快,后者一离开,她不由得心头猛地一紧,急忙朝后者的背影,娇呼。
“喂,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你是要回家吗?要不要姐姐送你回家?”
后者正走到河边的一大树下,闻声,脚步停顿了下来,随后又继续往前走去,不回头地笑了一声,在少女的黑眸中,走进了山林之中。
“谢了,寒江孤影,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后会有期!”
“呵呵呵,这人小小年纪一身血衣,外表看着浮夸油头,本质上还是挺知书达理的……有趣的人!”
显然江流并不想与自己多纠缠,少女自是没有再呼喊,只当做是独自离家历练的豪门望族中的少年公子,笑了笑,把江流抛到了脑后,继续哼着山间小调,化船顺流而南去。
“唱山歌……这边唱来那边和;山歌好比春江水,不怕滩险湾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