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起见,余兴施展探测功法。虽说对自己的下手有着足够的自信,但是欧阳澈的防御却是个难以预估的变量。
段云远远的站在一旁,看着逐渐陷入昏迷的南宫飒。就在余兴的灵力即将接触欧阳澈时,他的头顶突然出现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上泛着水光,随后一颗硕大的陨石即将坠落。
这,这不是段云的那招吗?
同时,已经昏迷的南宫飒凭借未知的力量站了起来,错位的骨骼和受伤的肌肉被【洛神】瞬间治好,一杆堪比陨石的枪身被她用水给创造出来,矛头对准了余兴。
陨石落地的时间和水枪几乎同时,让余兴来不及过多的思索,直接拽着欧阳澈一起进入影袭的状态。台下的观众此时都瞪大了双目,原本就已经安静下来的观众席此刻就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硝烟散去,余兴将受伤还未苏醒的欧阳澈交给了段云手中,一言不发的看着接近暴走的南宫飒。
“真是头疼,怎么总有这种家伙,来扰乱我的计划。”无奈的叹了口气,这还是他第一次将别人一起拖入影袭的状态中,尽管结果来看不错,但是那可怕的精神力消耗却属实是让他心惊肉跳。
在说话的同时,他也多次实验,当发现是不熟练导致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如果只是余兴一人的话,根本没有必要躲藏。虚实相生的能力令他几乎免疫了所有元素伤害,甚至可以做到【化为己用】,但是为了不那么惊世骇俗,同时也为了保住欧阳澈那可怜的性命,不得不出此下策。
洛神附身的状态,估计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段云将欧阳澈送到一旁后,利用岩铭创造出巨大的岩墙,一边照看一边等候。
他信任余兴的实力,所以并没有打算插手。像是找乐子一般,段云盘坐在一根两丈高的岩脊上,淡淡的注视着赛场上的一举一动。
“纯水的力量?呵,有点意思。”余兴将感知力遍布四周,一边看着疯狂的南宫飒,一边思索着对策。
很久都没有使用天雷索魂的灵魂力攻击了,也是时候活动活动筋骨,抖擞抖擞精神。
物理性的攻击也是要用的,太久不用雷系功法,总归会生疏。会想起自己第一次领悟雷杀决的那份欣喜,和现在的处变不惊,余兴只能感叹世事沧桑。
随着他眼神一凝,天空开始乌云密布——【雨恨云愁——落霜】;
眉头一皱,四下雷霆四溅,火花横生——【天雷索魂——天罚】;
伴随着黑暗,余兴的瞳孔逐渐变得蓝紫,他的左脸结霜,头发根根直立,被强电场维持在空中。正习惯性的想着取出雷鸣的时候,才想起长剑早已在和欧阳澈的战斗中折断了。
怎么办呢?
说实在,他的功法并不需要实际的剑,例如剑阵就几乎完全是由灵力组成的。但为了掩人耳目,同样也为了磨练技术,余兴皱眉苦思。
对了,【金】不是可以造出武器吗?
虽然说,无论是冰矛、冰剑还是岩枪等,他都能够随心所欲的创造。但在实战上,总有一些违和感。且不提岩枪,他发现冰系功法在杀伐之气的覆盖上有些问题。
为了保证锋利度,冰剑一般比较脆,这也导致杀伐之气的加入会直接影响手感和挥舞位置。
这种问题,现在看来可能没什么,但是危急关头可能会让自己送命。余兴那种惜命的家伙,绝不会在这犯浑。
将【虚实】包裹手臂,他打算强行领悟金的能力。虚实包揽万象,所以这就是真正的降维打击。在同境界,甚至高一点境界,他仍旧能够完美领悟其功法的要义。
恐怖的是,就连一些宗门秘法,都能够归纳出来。《遮天蔽日功》已经快要被他给吸收掉了,而《归真之法》也有了一半左右。
清晰无比的长剑构造思路浮现在余兴的脑海中,不,不仅仅是铸剑,一系列的用法都事无巨细的展示在他的识海里。
这下麻烦了......
以目前余兴的知识储备量,这么多的功法显然会把他撑成一个弱智。但是他无法控制吸收的量,这也正因为【虚实】包揽万象,所以足以接近无限的传输【原理】。
这时,右眼突然从人瞳变化为龙瞳,将余兴暂时不需要和一些没有用的给筛选出来,这才让他获得了喘息的时间。
但是,正在暴走的洛神,可不会在乎别人的死活。在他皱眉的瞬间,数把锋利的水刃从不同的死角攻来,这在一般修士眼中,几乎是必杀。
一时间,灰尘遍布场地,轰鸣响彻云霄。
场下的观众席第二次沸腾,有人惊呼,有人凝神,有人倒抽一口凉气,有人始终淡定自若。而就在此刻,余兴动了。
水刃在咫尺处停下,随后整体被冷凝成冰晶。动态的水刃被瞬间冰封,掉落在地上,溅起一地的碎渣。余兴睁开双眼,淡淡的威压从中蔓延。
眼神横扫一遍,他伸开手掌。随着灵力的聚集,一柄淡紫色的长剑被创造出来。拿起来挥了挥,确认了重量,便将杀伐之气附着上。
“快看,那家伙的剑消失了!”段家中,有人指着余兴大喊。他们还不知道,这个恐怖的家伙今后会给他们带来什么麻烦,所以只是站在同族的角度观摩和学习着。后来,有人把这招称为【影刃】,也有人叫【藏锋】。
此时,南宫飒正准备着最后一击,看得出这家伙的身体早就是强弩之末了,但是不知什么原因,一直在撑着。
叹了口气,余兴开始施展【镇魂】。得益于超多次数的使用影袭和龙瞳的特殊,他的精神力早已超过了本境界,达到了至少换骨境修士才能媲美的地步。
前方,覆雪黄昏已经准备好,几层冰台阶漂浮空中。余兴一步一步走上去,迎面袭来的攻击都被永冻忘川的自动防御格挡,变成一地冰块。
见水光不起作用,被洛神附身的南宫飒瞬间收起纯水,她摇身一变,一副硕大的灵力盔甲凭空诞生,上面【金】密布。
可笑,以为这样就能够抵挡我吗?
一边走着,一边以一种冷漠的口吻说道:“本来,你不是计划中的目标。可惜了,现在只能将你,一并收拾掉。”
什么?归真教的教徒们有些懵圈,南宫飒的强悍,那是教派中相当有名的了,现在余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居然说要把她当垃圾一样收拾掉?
简直不可理喻,甚至有些自大的教徒都笑出了声。从某个角度上,南宫飒比欧阳澈难缠的多。所以,他们并不觉得余兴所言为实。要知道,这种状态下的她,通俗点来讲就是请了个高级代打,强行跨阶。
这怎么输?
余兴没有理会下面的嗤笑,也丝毫不关心别人对他的担忧。成败在此一举,他明白此刻的重要性。吐出一口寒气,凝神一看,四面八方早已被赤金色的长剑包围,他无路可退。
这样,也好。
将自己的感悟,自己的理解,剑阵的运用,【镇魂】的功法等,全部融入这一击。那么,你个小小天才,又能拿什么来阻挡,我的野心?!
他像一道闪电,又似一阵飓风,从众人的视线突然消失——此前也有过一次——来到南宫飒的身前。一剑挥出,宛若万剑归宗,一击便破防,纵横的剑气划伤了很多探进来的精神力,并将场地割开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
原本身旁的剑气,都被【天罚】给尽数轰散,所以他即使没有施展影袭来躲避伤害,仍旧没有受到攻击。而原本暴走的南宫飒,此刻也瘫软了下来,被疾驰而来的段云接住,和欧阳澈一同交给裁判方定夺。
这一击,既强大又帅气,致使一些女弟子被生生帅昏过去,倒地不起。她们的全息投影在黑屏了一段时间后,被另一批段家族人取代。
一直沉默的段云,也悄悄对他竖起大拇指。这次余兴的表现确实出色,这种赞赏他又怎会吝啬?不等余兴回答,他直接开口:“可以啊你,没想到,能够将号称归真教年轻一辈最难缠的南宫飒给制服了,咱家的客卿真强!”
收起冷漠的神情,余兴脸色也逐渐变得柔和。摸了摸耳朵,他淡淡的笑着:“嘿嘿,侥幸而已。这么说,我那五十灵石的帐,就不用......对吧?”
听到这话,段云假装疑惑的想了想,然后贱贱的说道:“欸,你要不说,我都想不起来了。不行,这五十中品灵石,你一分钱都不能少,还得请我吃一顿好吃的。我可是知道的,你小子打劫过不少劫匪,现在想必富得流油。”
看到这家伙装纯洁的样子,余兴气得脸都绿了。这次他可不觉得理亏了,于是破口大骂:“你奶奶的,老子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还请你吃一顿好的,大爷的,有让别人请客请自己家饭店的吗?你拿我当阔少冲业绩呢?”
段云也不生气,他两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好像一个被夫家抛弃的怨妇一样,把余兴气得血压都上来了。
“我,我真是......”一向以淡定自居的余兴,现在也被气得够呛。
就在此时,裁判席在屏幕上投影了比赛结果:
余兴、段云对战欧阳澈、南宫飒轮次,余兴、段云组胜利。
短短几个字,却让本以平息的观众席再一次沸腾,段家弟子们高兴的欢呼,而归真教则有人一脸阴沉的一言不发,死死盯着远处的余兴。
这一路的历程,宛若梦境一般,跌宕起伏,刺激无比。看着身旁的客卿,段云不易察觉的轻笑一声,便不再关注观众席,和余兴径直走向休息区,等候第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