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军医院。
抢救室里面。
今晚的主刀医生是苏雅文。
苏雅文不仅仅是陆军医院一枝花,手术方面也是一把好手。
从沪上学校毕业以后,又赴美留学三年,在外科手术领域有独到的见解。
李唐被送来的第一时间,苏雅文就认了出来。
尽管知道这是一个特务处的情报官员,但作为医生的职业道德,还是第一时间选择了紧急救治。
李唐肩膀被子弹击伤,还好是贯穿伤,肚子上一枪才是最严重的。
虽然远离心脏,但是子弹击破肠道,留在了体内,还是造成了大出血,如果没人发现,或者送晚了,也会流血而亡。
作为值班护士唐小糖,暗中欣喜,这个让自己做恶梦的魔鬼终于受到了惩罚,唯一的遗憾就是李唐还活的好好的。
想到这里,唐小糖暗中握拳,哼,总有一天让你知道姑奶奶的厉害。
就在王宏江三人感觉命运多舛,霉运缠身的时候。
特务处的人终于来了。
今天夜里值班的是秘书主任齐伍。
齐伍是一个非常善于伪装的人,虽然背后被人称为“笑面虎”,齐伍能有如今的位置,可不仅仅是简单的“忍,等,狠”三字秘诀。
他自己把这一切归结为,笑、勤、忍、狠。
“笑”,说的是笑脸对上对下。不仅仅是对上级笑脸相迎,对待下级也是笑脸相待,这为其笼络人心起到了关键作用。
戴春风的臭脾气是出名的,常常因为小事动辄打骂惩罚。
而齐伍总是引咎自责,把责任或错误揽在自己身上,从中穿针引线,让被责骂惩罚的人对其感恩戴德。
勤,指的是其政务的能力。
齐伍在特务处只有一间五平米大小的办公室,可是其人除了陪伴戴春风,每天基本上都是坐在那里。
批阅处理上传下达的文件,常常通宵不眠,而且每个科员都可随时找他解决问题,他总是认真地处理,这样找他的人也越来越多,手下笼络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正豪无野心的成长着,生根发芽。
齐伍背着双手,一眼就注视到这几个惶恐不安的警察。
开始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王宏江三人来来回回的叙述了三遍,齐伍的表情都未曾变过。
这让三人更加忐忑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救护室的大门终于打开,齐伍询问医生几句,就留下几个护卫离去。
路过王宏江三人的时候,微微停留,看着忐忑不安的三人,指了指成天乐。
看着两个中山服男子靠近,成天乐瞪着死鱼眼,垂头丧气的被拖走。
张甲刚暗自庆幸窃喜,随后也被拖走,紧张的哆嗦着双腿,嘴里嘟囔:“不管我事,不管我事,我没有摸他。”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两人被带走,只留下面色黯然的王宏江。
楼下警车里面车夫的尸体被拉出来,一名队员仔细打量,惊呼道:“程度?”
一旁的齐伍这才皱眉问道:“你认识他?”
另外一名队员上前看了一眼,哨声说到:“主任,是行动科的人。”
齐伍眉头紧锁,行动科的人半夜不睡觉,扮成车夫袭击一名刚刚崛起的情报科官员,这……
按照齐伍的行事原则,认真不得,生气不得,马虎不得,想了想,冷哼一声:“先带回去再说,那两个巡夜警察鬼鬼祟祟,说话语无伦次,牛头不对马嘴,也好好审一下。”
“是,齐主任。”
…………
齐伍走了。
剩下的几人看着程度的尸体议论纷纷。
“你说这家伙大半夜的不睡觉,扮作车夫,还暗杀李组长,脑子想什么呢?”
“嘿,我觉得说不定是私人恩怨。。。”
“你可拉倒吧,私人恩怨?我可是听说我们处里有鼹鼠,你说会不会是。。。”
几人面面相觑,这程度要是鼹鼠,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晚上偷偷打黑枪。。。。。
成天乐和张甲现在可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两人戴着手铐,蜷缩在车上,看着一旁面无表情,闭目养神的特务。
张甲看着车窗外晦暗不明闪烁的灯光,谈起,想不通也想不到,从来都是自己铐别人,今天终于轮到自己了,难道这就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吗?
看着一旁脸色煞白,抖着肩膀的成天乐,张甲突然没有那么紧张了。
两人本来就靠的近,张甲耳语:“东西呢?”
“啥。。。啥东西?”成天乐打着牙颤。
张甲心想,你小子都到如今这个地步了,还装?你怕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吧,一会不要尿裤子就好。
过了半天,成天乐才警觉过来,哭丧着脸答道:“在,在身上呢,怎么办?”
怎么办?你小子现在问我怎么办?凉拌呗!
张甲虽然心里鄙视,嘴里还是关切的问:“刚才为什么不交上去?你小子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师。。。师父,我不是怕吗?要不我给你?”
师父?狗贼,现在知道我是你师父了?
背后叫我老张,背后编排我坏话的时候怎么忘了?
找小红的时候怎么忘了?
白眼狼一个。
张甲越想越生气,狠狠踩了一脚,成天乐滋着嘴倒吸凉气。
一旁的特务冷眼看着两人的小动作,也不搭理,心说一会有你两人好看的。
这么冷漠的眼神落在张甲眼中,心说糟糕,看来这回不死也要脱身皮了。
汽车跟着前面的车辆灯光,左转右拐,缓缓驶入一处大门。
只见里面灯火通明,到处都是持枪的士兵。
张甲本以为是看守所,怎么看都像是军营。
旁边的特务自然懒得解释,呵斥两人下车,然后被拖拽着拉入了一处审讯室。
两人在推搡下,走在晦明的长廊里,听着犯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刚才平缓下来的心瞬间又狂跳起来。
成天乐已经腿软倒在地上,被人拖着拉进去。
张甲也好不到哪里去,哆嗦着双腿,颤颤崴崴的挪动脚步,被人在后面推了一把,倒在地上。
却不想戴着手铐,来不及扶地,头先落在地上,砰一声,一颗带血的门牙落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