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屈氂听此,苦笑了一下,人且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之奈何?
刘进也没耽误时间,先是和刘屈氂商量了一番到了监狱之中,刘屈氂如何说服众官员各司其职、各行其是,担负起自己位置上的责任。
接着派人将刘屈氂接回监狱,顺便安排人手将近期积压的公文送至监狱之中。
最后才吩咐下去要对监狱进行改造,为众官员即使在监狱,也能有一个好的办公环境。
恢复朝政之事算是告一段落了,且随着刘屈氂及众官员恢复工作,对稳固城池也颇有一番作用,起码通过恢复朝政,一些长安城中的政事也有人接手,不必再积压了。
至于稳固长安城,刘进则是军事的归军事由任安拿主意,自己听意见定夺;民事归民事,由重新上任的长安城京兆尹、长安令负责,还是听意见做决策。
唯有汉武帝情况,虽然刘进知晓汉武帝目前定然还活着,但情况具体如何,刘进完全不知道,没办法,刘据手头没有啥刺探情报的组织和人手,临时安排的人,也是和无头苍蝇似的,不知道该如何获取相应信息。
说来也是,刘进向甘泉宫派去的人,只见去,不见回。
而长安城发生那么大的事,汉武帝怎么也得安排个人过来问问啥情况吧,结果也没见着汉武帝安排的人过来。
两边是啥消息也不互通,心思只能靠猜,也是绝了。
然而,刘据这边没消息,不代表汉武帝那边没消息。
原来汉武帝确实派过人来长安了了解情况,但被派过来的人看到整个长安城早已经被太子给统领起来,怕到了长安城见了太子走不了,一咬牙一跺脚,瞧了瞧长安城外围的兵力部署,接着便返回甘泉宫了。
到了甘泉宫,这刺探情报的人就回复汉武帝说他去长安城,也面见太子了,此时的长安城已经被太子给统治了,城外的南军北军都进驻长安城了,见了太子替汉武帝问太子为啥要造反,太子说从古至今就没见过三十多年的太子,说汉武帝安排江充搜寻巫蛊,就是借口找他茬,想换太子,他不反就没活路了。
汉武帝听到消息气的脸色发青,脑袋眩晕,当即便命令众人启程,前往长安城外不远的建章宫,准备驻扎在那里会一会自己的逆子。
与此同时,除了随行的众将士之外,汉武帝又下令将三辅附近除听太子刘据招呼的南军北军外的其他军队在长安城外集合,他准备强攻下长安城。
其他消息不好获取,甘泉宫人马的活动、军队的调动,这些外围的信息还是很好获取的。
这边汉武帝一动身,长安城那边就已经得到消息了。
在得到消息后,刘据便令刘进前往自己那里,想和自己儿子讨论讨论最新情况,然后讨论讨论一下该如何部署。
看到刘进过来准备行礼,刘据立刻刘进招呼了一下道:“你我父子,不必多礼,且坐。”
“唯”刘进也没古板,停止行礼,坐了下来。
太子宫中奴婢倒了茶水,便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刘据这才喝了一口茶水开口说道:“得到情报,甘泉宫一行人正向着长安城方向赶来,三辅之地不少军队也已经向长安城方向聚集。
长安城中也已经有传言,说父皇并未死,乃是我为上位,矫诏。
我昨日查看了一下长安城城守的将士,一个个也都人心惶惶。
昨日任安也来找我,虽然什么都未说,但我仍然他心中有些惊惶。
进儿,为父这一步是不是走错了。”
刘进听此,当即义正言辞的对着刘据道:“父亲,你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
当人被逼到墙角之时,便不得不反抗。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思索昨日之举对错,而是思索接下来该如何做。
父亲,此前宫中未有消息传来,我等不知陛下情况,如今甘泉宫众人向长安城敢来,三辅军队向长安城聚集,若是陛下有事,三辅将士见不到陛下,临阵倒戈那是必然的,小人自然不敢矫诏三辅军队来长安。那么只能说明一個情况,便是陛下无事。
既然陛下无事,父亲,你与陛下乃是父子,此事尚有转圜的余地,切不可心灰意冷。”
刘据听此,微微颔首道:“我等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该如何转圜?”
刘进冷静分析:“父亲,转圜之机不在你我,在陛下。唯有面对陛下,才知转圜之机在何处。
父亲,待甘泉宫一行在长安城外停住后,儿请亲自前往,见一见陛下,见一见皇祖父。”
刘据感觉见汉武帝实在是太危险了,下意识便想拒绝,然而还未等说出口,便想到若是汉武帝执意攻打长安城,恐怕以后还是个死,当即叹息一声左右为难起来。
刘进见此,继续开口劝道:“父亲,不必担心我,人有言,虎毒不食子。儿乃是陛下直系血脉,便是陛下再不待见我,也不至于见面便要杀我吧。”
刘据一听,沉默良久,对刘据点点头:“进儿,你说的对。”
说完,刘据嘴唇动了动,面露挣扎,眼神有些复杂,艰难的开口道:“进儿,待见了父皇,替我向父皇问安。”
显然,尽管目前二人乃是对立面,但父亲毕竟是父亲,作为嫡长子的刘据还是对汉武帝刘彻非常有感情的。
刘进看了一眼刘据,点了点头:“父亲放心,儿定当向陛下转达。”
刘据让刘进看到自己心底柔软的一块,显然不好意思,对刘进摆摆手:“你且去吧。对了,出门之后令人将太子少傅和护军使者叫来。”
刘进一听,停了一下脚步,忽然想起了石德和任安两个人,一时有些失神,停住了脚步。
“进儿,进儿?”刘据诧异的问道,“怎么了?”
“哦。没事,没事,只是思考了些别的东西,失神了,我这就安排人去叫。”刘进被刘据这么一问,反应过来,赶紧回应道,说着拱手向刘进行礼便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