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母当然能觉察出蓝汝鉴的这番话是在故作姿态,假意为难,真正意图其实是想从自己身上捞得好处,自己早已年长色衰,图的既然不是自己的色相,那便只能是银两了,想到这里,韦母对眼前的这个蓝汝鉴立刻由爱转恨,但是仍旧不动声色,拉着身旁的韦志正,示意他和自己一起跪倒在蓝汝鉴面前,然后说道。
“蓝老爷,我和志正给您跪下了,请您务必为我们娘儿俩想个主意,大恩大德必永世不忘。”
说罢,韦母就拽着韦志正一起磕头,蓝汝鉴见状,赶紧起身,止住了两人的叩拜,口中喃喃自语念念有词的说道。
“哎呀,这是为何,真是要折煞在下了,两位快快请起,也不是全无办法,且听我慢慢讲来。”
韦母这才和韦志正缓缓站了起来,满怀期待的看向蓝汝鉴,只听蓝汝鉴转了转眼珠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就不妨直言了,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不管摆在哪都是对的,本案的关键在于取证,这本是你家老爷该干的活,可是你家老爷却疏忽大意了,压根没干,所以怪不得衙门把他锁走,我看这事儿也简单,我私底下认识一个状师,专帮人搜集此类证据,只是要价不低,最少也要个一千两,就看你们给的银两是不是可以到位。”
韦母也是有备而来,见蓝汝鉴亮出了牌面,便照着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说道。
“我就知道蓝老爷的人面广阔,找您算是找对人了,只是我家老爷不在家,我只是二房,不太说得上话,能拿得出来的银两比较有限,老爷如能安全到家,支出这些银两自然不在话下,且另有重谢。”
蓝汝鉴知道韦家上下,绝不是韦昌辉的母亲一人可以说得算,还有韦元阶的正妻和其子女,连同韦元阶的叔伯兄弟,他们未必会答应支取如此大笔银两。
可这笔银两却是一文钱也不能少,蓝汝鉴早就和衙门中的差役等人达成了默契,根据衙门所掌握的韦元阶家族的身家情况,一千两银子是断断不能少的,这也就是韦家三年的收入而已,这笔钱既不会令韦家伤筋动骨,更不会因此破产,也算是自己仁至义尽了,于是便假意替韦家着想,语重心长的说道。
“嫂夫人,另有重谢就不必了,这些银两并非落入我蓝某人的口袋,而是托人疏通和办事的必要花销。嫂夫人可以回去和他们商量商量,如果实在觉得为难,蓝某觉得那大可不必花费这笔冤枉钱,韦兄也最多只会被判个一年流放,做些戍边劳役而已,吃不了什么苦头的。”
可这时,身旁原本一声不响的韦志正却心急如焚的对母亲说道。
“母亲,此事万万拖不得呀!父亲素有恶疾,怎能受得了流放之苦?银两乃身外物而已,怎比得上一家人齐齐整整?”
韦志正这番话令蓝汝鉴也有所动容,他不禁感叹自己为什么生不出这么孝顺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