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如血一样刺眼,正如血一样倒在其中的少年。
一众村民围着昏迷不醒的魂小天,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搭救。
严香盈伏在严根生的尸体上直哭的梨花带泪,痛不欲生。
李春在看了看严香盈父女,又看看了那个少年的方向,嘴脸杨起了一个狡黠的弧度。
“怎么办?村长,此人是救还是……”
其中一个村民,一脸畏惧的问向村长。
村长顿了顿手中的拐杖沉声道:“我们都是乡下愚民,不懂的什么大仁大义,但是做人要知恩图报!若不是这个娃娃,昨日我们都已经葬身狼腹了。”
听闻此言,围着的村民手中长物明显的都松懈下了来。
“不行,此人绝对不能留。”
只见,一脸似笑非笑的李春在,慢慢的走了过来。
“我们村子几百年都未遭狼害,此人一来便出现了变异的狼群,还有他昨日的蛮力,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所以,此人一定是十万大山里的妖人!”
一听“妖人”两字,一群村民全部胆怯的退了几步。
李春在不知何时已将铁剑捡了回来,此时正得意的指着村长道:“李老头,我现在以烈火堂记名弟子的身份命令你……”
“杀了他。”
老人不可思议的望着他,还有那柄寒光闪闪的铁剑。
李春在可没有理会他的眼神,微微笑道:“前几日,各派仙人围剿蛮域,我们烈火堂的高人大杀四方,将蛮人杀的片甲不留,现在的大山里已经没有蛮人了,还有一些漏网的余孽,可都是悬赏非常高的存在。”
“李老头,你可想清楚了,杀了他我们村里可有大大的好处,若不杀他我们村可都要被你连累了。”
“还有,烈火堂可是齐殿的分舵,不听我的你可知道后果?”
老村长的手杖颤抖了起来,满是皱纹的双唇开合了几下,没有说出话来。
不远处的严香盈也是将这些话听到了耳中,她杏眼圆睁的望了过来。
“李春在,你……”
只是她还没有说完,李春在将剑锋倒转指向了她,厉声的道:“还有你严香盈,此人是你救回来的,这件事你也难逃干系,我要把你带回烈火堂交给长老处理。”
李春在暗想:严根生已死,我立了此功,进了烈火堂,你严香盈还是我手中玩物。
“你,你……”
少女被气的四肢发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一个满身血污的男人大吼道:“狼群是不是他引来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妖人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昨晚若不是他,我们一家老小都会被狼啃的干干净净,而你,你这个仙人的弟子,烈火堂的高徒,却像丧家之犬一样的逃命。”
不是陈铁,又是何人。
李春在听闻,不气反笑,道:“你一介草民,怎知道我仙人的妙法,我正在走步施法呢,没想到狼就被这妖人杀光了,这怎么能叫逃呢?是你见识太少了。”
“你……你……卑鄙小人……”
陈铁怒不可遏的想爬起来,无奈受伤太深,身子一挺,急血攻心,也昏了过去。
老村长眼皮跳了几下,人老成精的说道:“照你所说,这件事确实非同一般,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烈火堂的折腾,但是我也不想错杀好人,他是杀是留,就由你这个仙人的弟子亲自决定吧。”
说罢,老村长手一挥,围着的村民散了开来,场中只留下了李春在和昏迷不醒的魂小天。
“好一个明哲保身的老狐狸。”
李春在眼角凝出了浓重的杀机:这样也好,那我就……亲手……送你上路吧!
那冷冷的铁剑,直直的刺向了魂小天的咽喉!
……
齐殿的大堂内,一干长老分列两排,紧张的望向那空着的掌门座位。
内殿后堂,齐海气若游丝般躺在床上,边上立着一个满脸阴霾的少年。
“父亲,你已经是废人了。”
齐海惊恐万分,大口的喘着气。
“英儿,你,你是想弑父吗?”
齐南英冷冷的道:“父亲,我们齐殿的功法精髓你又不是不了解,做父亲的临死前为儿子做点事情,怎么能叫弑父呢?”
说罢,他将手伸向了齐海的小腹。
齐殿的大堂内,传来了齐海撕心裂肺的嚎叫。
片刻后,齐南英的身影走进了落针可闻的大堂内。
一个门人上前嗫嚅的问道:“少……少门主……门主他?”
不想,齐南英手掌一挥,一道灵力拍在他的胸前,那名长老飞撞在石柱上,大殿微微震动间,那长老捂着胸口,剧烈的咳血,重伤不起。
齐南英坐在了门主的宝座上,阴沉的道:“以后,叫我……门主。”
一干人见状,全部伏倒在地。
“恭喜门主,神功大成。”
正在这时,门外有信徒来报,这门人见到受伤的长老和宝座上的齐南英,非常机敏道:“报各位长老和……和门……门主,烈火堂有信。”
“说。”
那个门人得意自己的判断,高声答道:“这几日,多处和蛮山接邻的村落都被野兽袭击,而且这些野兽,好像都发生了变异。”
“变异?”
齐南英嘴脸上杨
“有意思。”
“还有没有特别的地方?”
那门人想了一想道:“今日清晨烈火堂的一个记名弟子来报,发现一个疑似妖人余孽。”
“说清楚点。”
“此人所在的村落被狼群袭击,被一个年幼的少年全部斩杀,包括一头血狼王。”
齐南英的嘴角上杨的更深了:“血狼王?”
……
铁剑刺入掌心,血液渗出手指,顺着剑尖滴答滴答的落下。
魂小天握着铁剑的剑锋,直视着李春在。
“你恨蛮人?”魂小天问道
李春在慌了,他没想到这妖人在最后关头醒了过来,他更慌的是他的剑动不了了,正如他的双脚,也动不了了。
“当然,天下人都恨。”李春在战战兢兢的回答。
魂小天又问:“蛮人对你做过什么?杀过你的亲人吗”
“没……没有。”
“你亲人的亲人呢?”
“也没有。”
“压迫过你们,欺负过你们吗?”
“没……没有。”
“狼群若是我引来,我会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吗?”
“既然你这般的痛恨蛮人,那我……就让你更恨一点吧!”
魂小天怒吼了出来,他用力一拧,铁剑咔咔咔的碎裂开来,又顺势一掌拍在李春在的胸膛,后者便飞了出去。
他也知道自己是强弩之末,这最后的奋力一击,有华无实,怕是要不了他的小命。
不过,废了他这个仙人弟子,还是够的!
拍废那人,他摇晃了几步,只听耳边传来了“有意思!”三个字,还没转身看清来人,便再次瘫倒了下去。
齐南英立在碎开的半截石碑上,望着那个倒下去的身影,细长的五指微微一动。
“我劝你,还是想清楚再动手。”
齐南英眼神一滞,转而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那石桥上立着一个道服少年,这少年长相奇异,额头天宫位置生的一大片红色胎记,胎记占据了额头全部的位置,眉心位置又生出一个白点,显得十分怪异,而且此人身材瘦长,偏偏他又梳起一个高高的发冠,整个人看起来像一根竹竿。
齐南英问道:“阁下是谁?”
那少年老神在在的道:“我乃挑花福地星辰阁传人,吕仙人是也。”
“星辰阁?”
齐南英思索着又说道:“这个道统不是早就没落了么?”
那少年不以为然,回道:“没错,我星辰阁一脉数千年来都是一代单传,到我师傅这一代,早就不温不火了。”
“那你今日,是要保他吗?”齐南英指了指不明来历的魂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