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神堂,三楼。
猥琐男子颓然起身,朝着姜凤青拱手道,“阁下技高一筹,在下自愧不如。这一阵,是我输了。”
姜凤青见状也是起身淡淡回了一礼。
过了一会儿,荷官袍袖轻扫,桌上的石灰以及那块翡翠,那团黑水晶都被她扫入袍袖中。
这些赌石虽说被用来供赌客们赌博,可赌客们开出来的东西实际归属依旧是财神堂,赌客们若是想买,自然还得花上一笔钱。
“没想到阁下这是深藏不露啊,有这么一手高超的鉴石之术,不知阁下拜师何处呢?”李振宇眼含深意地盯着姜凤青露出的手。
之所以是问姜凤青拜师何处,是因为从他露出的手看,姜凤青必然不会超过二十五岁。要知道在赌石这一道上行走,要想做到精深的地步,没个三四十年是不可能研究通彻的,像他这种年纪,在赌石界已经是十分年轻了。
而从姜凤青之前与荷官的言行谈吐中,已然可以断定他的道行不浅,至少是登堂入室的地步。
虽然换做是李振宇自问,也能做到姜凤青这种地步,不过他都已经是而立之年了,而且修炼到这一步,可是靠家族花了不少钱,又是寻访了无数位赌石大师取得秘籍,又是买来了大批赌石供其练手。
在座的赌客此时也是纷纷转头看向姜凤青,皆是被李振宇勾起对姜凤青来历的好奇。
在赌石界,拥有一位强大的师父引路,不仅能快速成长,少走许多弯路,还能省下大笔资源的浪费。
这可是无数赌石界新人的梦想。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是以穷人居多,所以虽说赌石可是一条能让人一夜暴富的捷径,不过大多人并没有这个资本去交赌石前期的学费。
这也是为什么能到财神堂楼上玩赌石的人这么少,而在一楼赌博的人那么多。
可以说在座的一众赌客,都是拜师学艺过,对赌石的见识了解都是颇深,就连从未在私塾好好念过几天书,四书五经都没背过的卢金鑫也曾令他家老爷子花大价钱请来的赌石大师对他在赌石上坚持与努力称赞有加。
“哈哈,我哪里拜过什么师?不过是在别人赌石的时候,凑在旁边看了两眼罢了。”姜凤青哈哈笑道。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他的确没有拜过师,毕竟一个皇子如果去拜师学这个赌石活计,那可是落了皇族颜面,若是传到外头的百姓那里去了,那他这个皇子之位哪里还保得住。
只是当初徐州天下书院的一位精于赌博的大儒来访皇宫时,在偶然间遇到了年幼的大皇子,发现大皇子喜好摆弄他随身携带的一块玉石。故而这位大儒在临走时,给他留了一本关于赌石的心得体会。
这本书或许对大皇子而言,不算什么,毕竟皇家典籍这么多,想要什么找不到。
不过若是传到外头去,恐怕要将所有赌场给炸开了锅。这可是出自天下书院的大儒的心得体会啊,若是能从其中有所收获,那可就赚大发了。
不说开赌石开出个腰缠万贯,至少开个衣食无忧是没问题的。
凭借对玉石一类物件的喜好,以及自己过人的天赋和充足资源的使用,姜凤青在赌石上的进步那是一日千里。
别人要用通过不断努力,不断尝试得来的经验,他可以直接在秘籍中知晓。别人要犹豫好久,筹备好久,才能得到的练手赌石,他只需要一句话,就能睡着让手下运来无数,供其练手。
“呵呵,那我们就开始赌局如何?”李振宇面带微笑道。
荷官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众人皆是点头。
荷官轻轻抚掌,十名侍女立马每人端着一块木板,排成两排来到赌桌旁。
侍女们莲步轻移,居然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
等到每一位赌客身后都站着一名侍女时。侍女们缓缓举起木板,竖着摆在了赌客们的面前。
只见木板上排放着写着一到十的小木条。
荷官又对着赌桌甩出一叠木片。
木片飞速滑出,划出一条精妙的弧线,随后在即将接触到桌面时,四散分开。
嗡嗡嗡
十张木片居然分别立在了十块赌石前面,木片上面赫然标注着一到十的字样。
这时候,赌桌瞬间变得安静下来,赌客们的目光都在不断游走着。
有人盯着赌桌上的某一块或者两块赌石,似乎在犹豫要选哪一个,有人则是偷偷看着赌桌旁的某位赌客的表情和目光,似乎是对那人有些不一样的想法。
没过多久,李振宇便动了起来。
安子澄抬眼看去,只见李振宇对着他身后的侍女招了招手,那侍女立马拿起桌上的木板,举到了他面前,并凑在他耳畔说了句什么。然后见李振宇点了点头,侍女便将他面前的筹码全部小心地放进了怀中。
随后李振宇抬手在木板上取了一张小木条,不过有木板遮掩,并不能看到他到底取了哪一张。
而当他取完之后,也是直接将木条倒铺在了桌上,脸上满是自信笑容地看着正面露难色,满是犹豫的卢金鑫。
“怎么卢大少爷犹豫不决啊?要不我给你支一招,就直接闭着眼在你那侍女举着的木板上随便摸一下。只要不摸到侍女的身上,就行了。”
“哈哈,是啊是啊!不过卢大少爷平日摸惯了白花花的身体,这一下子要改过来可有点难,还是睁着眼摸吧。”
李白一边嘲讽着卢金鑫,一边也唤来侍女,下注了筹码。
“你们……哼,待会就让你们好看”卢金鑫恶狠狠地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怎么也琢磨不出能够骂出来有气场的话语。
毕竟卢金鑫书读的少,所以也就只能放个狠话,铺垫一下。
卢金鑫此时也是对自己看中的那块赌石势在必得,当即和自己身后的侍女交代了下注事宜。
随着时间推移,大多赌客面前的筹码都由各自身后的侍女们拿走,他们基本都已经在自己想要的赌石下面下了注,只等着全部人下注后,揭示结果。
眼见着场上就只剩姜凤青一人面前还摆着那枚紫色财神币。
他淡然摇了摇头,招手示意身后的侍女凑过来一些,然后小声地和她说了些什么。
随后侍女也是收起了他面前的财神币,众人也是立马移开了好奇的目光。
这也是赌石的一个规矩,赌客们在开局后面前的筹码都得交由一名侍女保管。这也是为了以防赌客在赌局进行时,偷偷增减面前的筹码。毕竟在赌局进行中,只要赌客把自己面前的筹码输完,就得出局了。
没多久,侍女们便按照之前排成两排的顺序,依次来到荷官面前,似乎在汇报赌客们的下注情况。
随着荷官的不断点头,当最后一个侍女汇报完自己负责的赌客的下注情况后,侍女们又再度拿着木板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
这时候,荷官面带笑意地理了理袍袖。桌上的赌客们也是纷纷坐直了身子,略带紧张地看着荷官。
只见荷官很是缓慢地地一甩袍袖,袍袖掀起的风势似乎被全部克制在了赌桌上方的一小段高度,令姜凤青只有胸口感受到一股轻微的劲风。
至于姜凤青身后的安子澄见状更是瞳孔一缩。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从荷官露的这一手,他能清楚察觉到这位荷官的实力可不简单。
这位荷官虽然修为低于他,可她的控力手段极为高明,就算是安子澄全盛时期也难以做到像她这么轻松写意。
六块赌石被这股劲风推到了六位赌客面前,一旁的卢金鑫顿时皱起了眉,瞪着面露沉思状的李振宇。
因为他看中的那块一号赌石此时正端端正正摆在李振宇面前。
李振宇似乎察觉到了卢金鑫的目光,立马装作一副惊讶的模样,说道,“哦呦,卢大少爷怎么这副模样啊?莫不是我抢了你看中的赌石了?”
一旁正拿着面前赌石在把玩的李白,这时也笑了起来,“莫非是卢大少爷舍不得多下筹码呀,我记得卢大少爷之前不是有很多筹码的吗?”
卢金鑫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却没有出声反驳。
他很清楚自己可是在一号赌石上面下了足足十一枚黑色财神币,可是这样都没比过李振宇下的筹码,这让他不禁好奇李振宇究竟在这一号赌石上下了多少财神币。
要知道他们可不是只玩一局两局就结束了这一轮赌博,他们可是要一直玩到九人输光筹码,而且这里赢的规矩很清楚,双方比较各自赌石价值,赢的一方收取对方下注的所有筹码。
这条规矩就令许多人不得不斟酌自己到底该下注多少,下注少了就无法竞争得到自己看好的赌石,下注多了,若是没开出好的东西,或者被开出更好的东西的人挑选为对手,都可能会把自己输得一干二净。
可以说这赌石对局中,充满了心理博弈和运气斗争,这也是能让无数富豪权贵们沉迷其中的原因。
“那么请面前没有赌石的客人,从剩下的四块中依次挑选赌石。”荷官朗声道,“第一位,九号。”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目光一闪。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重要的信息,这里荷官所说的依次,可是按照四人下注的筹码多少来排序的。
若是能知道在座中谁下了大量筹码,谁只下了一点筹码,在自己开出了好东西时,说不定就能精准出击,赚上一大笔筹码,而不是撞上那个只有一点筹码的,白白浪费自己的好运。
荷官这一开口,便让众人记下了这四人中,卢金鑫下的筹码最多的信息。
卢金鑫面露不耐之色,从桌上的四块赌石中抓了一块,放到了手中。
荷官点点头,再度开口,“第二位,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