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江湖侠义录 > 八十一章 弑杀功

八十一章 弑杀功

    武倾影见无人敢上前去追,,只好自己前去,然站起来没走几步便再次跌倒,口中鲜血再也控制不住,顺着嘴角流出。半晌,武倾影稳下心神,服下了丹药。与几个徒弟共同疗伤,待身体有所恢复才从重新站立起来。

    ……

    在金其龙和樊爻的指引下,赵廷玉走街串巷,行至城郊一断壁残垣之处。半人多高的土墙和栅栏围起一个院落和三间破砖烂瓦的房子。院子里种着几亩菜和一棵高大的垂柳。残破的房门上挂着金漆字的牌匾——大相国寺。

    这哪里像是个寺院,放眼望去,整个一片死寂,只有一侧的偏房里,若隐若现,似有似无的闪着一点点光亮。如此景象,让赵廷玉的心情紧张到了极点,他站在门口踟蹰着,始终不敢上前一步。

    “夜深人静,小心火烛,五更天咯!”远处的打更人高声的报着时辰。

    院子里一阵鸡鸣,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屋子里那点光亮消失不见,一个络腮胡子,袒胸露乳的胖大和尚从屋里走了出来,拿起屋门口的笤帚清扫着院子。

    赵廷玉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额~,大师,大师,可否借一步说话。”

    “阿弥陀佛,小施主,贫僧可在此等候了有些时日了。”

    “大师知道我,那请问这里可是大相国寺?”

    胖和尚回头看了看房门上的匾额:“是,也不是。”

    “这…”

    胖和尚的答案把赵廷玉说懵了,顿时语塞。

    “那,这…”

    “施主到此有什么事吗?”

    “对了对了。”

    被和尚一问,赵廷玉反应过来,回问道:“大师可认得,慧岸大师。”

    “认得,慧岸大师乃是贫僧的师伯。”

    “哦,原来是这样。”

    赵廷玉从怀中取出慧岸的度牒。

    不等赵廷玉开口,胖和尚打开栅栏门,让出路来:“施主请进,到屋中一坐。”

    赵廷玉欠身以示敬意。二人进的屋内分宾主落座。赵廷玉环视屋内,屋子虽然陈设简陋破旧,却一尘不染。

    赵廷玉见和尚迟迟不肯说话,只是闭着眼睛喃喃的捻着佛珠念经,便开口道:“大师,慧岸大师他。”

    胖和尚还是不作答。赵廷玉无奈,将度牒放到桌上,推送到和尚一边正打算离去。

    胖和尚念完了经才开口道:“善哉善哉,贫僧都知道了,师伯临行前都告诉我,他此行将圆寂在江宁府紫金山中。”

    赵廷玉:“哦,他怎么回知道?”

    胖和尚笑道:“师伯还说了,说他圆寂之后会有个有缘人替他将度牒和袈裟送回至我这里,要我回山时间度牒交于住持凿毁,而这个人于贫僧有三日的佛缘,也是贫僧命中注定的一段劫数。”

    “劫数,您是说,我是您的劫数,不行,我不能在这里,这样岂不是害了您?”

    赵廷玉站起来就要走。

    胖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机缘到时谁也躲不掉,施主就安心在这里待上三日,三日后施主自然会有一条毕生都要走下去的路。”

    “既然如此,大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怎么做?”

    胖和尚微微一笑:“就请施主去帮洒家打壶酒吧。”

    ……

    “你在这里等等。”

    五人走到一处窄巷口,樊爻和金其龙叫停了杨琳,两人拐到一处草垛里翻出一身便服套在身上,将狱卒的行头穿在里面。

    杨琳:“你们两个穿这么厚,不热啊?”

    樊爻:“嗨,穿这个太招摇,一会回去就脱了,总不能让我们当着你的面换衣服吧。”

    金其龙:“行了,知道热还在这里絮絮叨叨,快走吧。”

    杨琳被这一句怼懵了。朱罡一旁笑着对凌焱道:“看见没,这骄横小姐吃瘪了。”

    樊爻对杨琳道:“姑娘,我这兄弟就这样,心直口快。”

    见四个人全都不顾及自己心中不悦:“喂,你们几个夯货,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几人全不顾杨琳的嘟囔,早已走出十几步远。

    朱罡:“你还走不走啊。”

    “哎呀,等等我!”

    几人行至一民舍,樊爻握住门环。

    “咚,咚,咚,咚咚咚~”

    很有节奏的三长三短的敲门声。片刻,一白胡子老头打开门。只见他身长七尺,目如铜铃,面色紫青,如同庙里的黑金刚。

    “你们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庆伯,时辰到了,该起床了。”

    老人立刻会意了似的点了点头:“快进来。”

    几人进到屋内。

    “孩子,他们几个是?”

    金其龙:“庆伯,都是自己人。”

    “哦。”老人点点头,从床铺的草席下拿出一块腰牌:“小老儿柯庆,原是东京留守司军,八字军的校尉,也是皇城司亲事官,下三指挥。”

    朱罡和凌焱见状纷纷参拜行礼,并亮出自己的腰牌。

    柯庆见杨琳立只是拱手施礼并未参拜,心中不悦:“这位姑娘是新来的,好生不懂礼数啊,见了上官也不参拜。”

    朱罡赶忙解释道:“回大人的话,这姑娘并非是皇城司治下的人。”

    杨琳一旁道:“柯大人,小女子是江南六府祭酒大人弟子,凌音阁,杨琳。”

    柯庆听罢,冷笑道:“凌音阁,那几个给宫里唱曲儿的,一个戏子还敢在朝堂之上作威作福,惑乱江山,真真是岂有此理!”

    “老爷子,你说话客气点,那个作威作福,是谁惑乱江山,看你年纪这么大了,说出话来如此肤浅,张口闭口戏子如何,却还是个势利眼!”

    柯庆怒道:“你说谁是势利眼!”

    杨琳:“说你,我们就算是唱曲儿的也是封了召才进宫的,反倒是那些个高高在上的官人老爷们,一头吃着朝廷的俸禄一头吸着小民百姓的血,欺上瞒下,戕害才子欺瞒圣君,毁了国家的利益,鼓了自己的腰包,到底是谁在惑乱江山,如今国家羸弱,反倒把这种脏水往我们身上泼,尊驾身为男人又是军人,那不知当初护卫京城勤王之时,尊驾捐了几何军资,上阵杀了多少敌兵。”

    不等柯庆反驳,杨琳继续说道:“我凌音阁虽然都是女流,却也是受了朝廷封号,单单我太师父,当初护卫京城之时,捐出五千两白银,还配合官军两次夜袭金军营寨,烧了金人的粮草,不似上官,只会呈口舌之快却在这伪逆的治下安心的当着顺民!”

    “你,你你,我,我…”

    柯庆气的一时语塞,手抖着指着杨琳瘫坐到身后的椅子上。

    几人见状赶忙打圆场。

    樊爻:“姑娘,庆伯对汴京周围的地形了如指掌,正是因为这点,庆伯才听从上面的命令留了下来,前些日子不知是哪里走漏了消息,这里的弟兄们死伤大半,剩下的又都被贼人抓了去,要不是庆伯就连我们也。”

    凌焱和朱罡并没有再也樊爻说什么,反而被杨琳的话听得心中有一种按捺不住的狂喜,但碍于初次碰面还要共事,不能闹的太过火。

    “行了行了。”朱罡站到杨琳一旁,对着柯庆作了个揖:“大人,杨姑娘多行走于江湖,未受过凡俗礼节心直口快惯了,无心冒犯到您。”

    “朱罡你才未受过教化呢,本姑娘读书写字的时候你还在嘉兴要饭呢!”

    朱罡:“不是吧,祭酒的徒弟才念了半年多的书啊!”

    凌焱:“哎呀你行了,咱们千辛万苦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

    柯庆见都帮衬着自己说话,一时来了劲儿,说道:“看见吧,都看见了吧,真是没有教养,没有教养,简直就是泼妇,毫无斯文可言!”

    这一下杨琳彻底怒了,将手中裹着的双枪的包袱扯开便要动手。金其龙阻拦道:“行了,闹够了吗,几位前来是来吵架的还是来听差办事的,我不管你们先前是什么身份,这里是汴梁,你们三个最好收敛点,伤了和气是小,若是消息走漏坏了朝廷的大事,姑娘,你太师父纵使有通天的本事,到时只怕也难保你在那鬼头刀下挨上一刀了。”

    ……

    九里山深处,武倾影带着众人搜查,已确定是否还有残余的什么。

    武倾影:“雨彤,你带着岚逸和娆灵到上面的殿里看一下,务必小心。”

    身后一都统低声对身边人道:“看她回去怎么交待,把咱们三路人马都调了来,死了百十个弟兄,就杀了两个人还逃走了主犯,一个祭酒,不好好讲书弄艺,反到咱这禁军里横插一刀。”

    旁边人道:“嘘,慎言,兄弟你不想活了,敢嚼她的舌根子。”

    “就是,从禁宫内卫到皇城司谁不怕她。”

    几人的对话,武倾影听得一清二楚,她也自知这次逃了邓恩自己难辞其咎,特别是这次一下从临安调来三路人马,留守空虚。

    武倾影对苏月晨使了个眼色,苏月晨会意,到那些都统面前:“诸位大人,兵车劳顿至此相助,妾身代家师先行谢过,事后家师定妥善安排诸位和伤亡的将士。”

    众都统退去,武倾影愤怒的怒吼一声,手起掌出,将身旁粗如人小腿的树一掌打断。她不明白仅仅四日未见,为何邓恩像是变了个人,内力突飞猛进。想到这里只气的她气血上涌,口吐鲜血。

    苏月晨和苏月夕赶忙上前查看,只见武倾影将拳头握的咯吱吱响,嘴里不住念叨着:“决不能放过他,绝对不能放过他!”

    苏月晨为他擦去嘴角的血:“师父,怪弟子无用,师父切莫为此伤了身子。”

    “师父,大师姐,你们快来看!”公孙娆灵急匆匆的跑来。

    “师父,在那个大殿的地下发现了一个密室,二姐和三姐进去后就晕倒了!”

    “雨彤,岚逸,快去看看!”

    武倾影跌跌撞撞的奔向大殿,见沈岚逸一手紧抓着单雨彤的衣服,两个人全都瘫软的倒在密室入口处的台阶上。看来是沈岚逸昏倒前曾试图将单雨彤拉回来。

    武倾影闭气而行,一手一个将两人从密室中拖了出来为她们把脉:“还好没有性命之忧,把她们两个放到外面去。”

    几人将单雨彤和沈岚逸抬到殿外,苏月晨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瓶,拔开上面的皮塞放到两个的鼻子下面。片刻后两人苏醒。

    公孙娆灵一下子瘫坐在地:“哎呀,你们两个可吓死我了。”

    单雨彤按揉着太阳穴:“可恶,那密室中的灯里放了迷香。”

    沈岚逸捂着头按揉着:“师父,下面有好多人,一层叠着一层,和小山一样。”

    “哦?”

    武倾影思索片刻,拿出手帕:“月晨,把凝神散给我。”

    武倾影接过苏月晨手中玉瓶,将里面的药粉倒在手帕上,用水浸湿后捂住口鼻。几个徒弟如法炮制,一起进到密室中。

    密室内,无数的童男童女的尸体,全身漆黑干瘪,如同干柴,横七竖八的堆在一起。场面之惨,难以言表。

    苏月晨:“师父他们都死了吗?”

    苏月晨试探着往前走,想要伸手去测一下他们是否还有鼻息,被武倾影制止。

    “不要过去,他们没救了。”

    苏月晨:“师父,他们……”

    武倾影:“他们这是被吸干的。”

    “吸干的!”

    武倾影:“弑煞功,一种专门靠吸食童男童女的气血来达到短时间提升内力的邪门功夫。”

    苏月晨:“还有这种功夫?”

    武倾影点点头:“十五年前,太医院的医正在誊抄医书时,无意间发现了童子的气血对人滋补的功效,并用宫里的宫女和净身房中尚未被阉割的宦官做样,治好了太后的病,后来这个方法被当时的禁军统领周伯学到,并用此法自创了弑杀功,本身就是个武林高手的他凭借这门功夫打死了十几个禁军教头和皇城司的高手,逃出东京之后又接连杀了江湖上大小十个门派的掌门,可他造的杀孽太大了,在江湖上臭名昭著,最后他在嘉兴府和当时的武林第一高手冷孤悬交手时被杀死,但冷孤悬也身受重伤,不久之后便病死了。”

    苏月晨:“师父你说的这个冷孤悬该不会是?”

    武倾影:“他就是冷凝霜的师父。”

    单雨彤:“师父,你是说邓恩短短几日之内功力变化如此之大是因为他练了弑杀功。”

    苏月晨:“我想起来了,前几日听说了一个消息,嘉兴府一带丢失了不少孩童,难道。”

    武倾影笑道:“我想,我明白了,咱们先出去吧,等出了山将这里报给地方的官府,把这些孩子好好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