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绪道:“景宣,逆贼顽劣,他既然能够闯进宫内杀害使臣,必然有接应的人,此案错综复杂,确实难办。这样,我和梁升将此事禀告皇上,河西道肖钧夷的兵营需要尽早知道沙罗遇害的情况,也好操练将士,早做准备。”
李景宣道:“有劳皇叔,这里就交给我来处理。”
李绪说完与梁升带着几名贴身侍卫,走出大殿。
温乔望着李绪,觉得他与李景宣的关系比之前更加冷淡,却猜不出缘由,只能作罢。
大殿内,只剩下李景宣,温乔和刘昭宁三人,其余侍卫皆在殿外值守,刘昭宁开口道:“景宣,这次死的是沙罗。同样喉骨中刀,像红雀的手法。”
温乔道:“昭宁,你觉得红雀不是凶手?”
刘昭宁环顾现场,暗自颦眉,说道:“我觉得不是他,沙罗武艺不精,却有足够的时间拔出弯刀,抵挡之下,身中两刀才被杀害。红雀以前不是这么动手的。另外张彻那边没有一点消息传过来,或许这件事和齐戈无关。”
温乔道:“刚才梁升说,凶手力道浑厚,我和红雀交过手,他的动作疾速灵巧,要说力道很大,确实不太可能。”
刘昭宁不经意想到柯永的案子,说道:“景宣,温乔,宣阳坊有个案子,现在说可能时机不对,不过这两天何叔的手下越往下查,事情越是蹊跷。”
李景宣纳闷道:“怎么回事?”
刘昭宁说道:“十天前,夜至亥时,齐戈的手下柯永被人杀害。当天晚上刘昱安带着夏云岭,李燕亭,后来调查出来还有你们府上的孙传尧,四人一起去过宣阳坊。”
李景宣道:“孙传尧也去了?”
温乔紧接着也追问道:“他去干什么?”
刘昭宁没想到孙传尧会引起两个人这么大的反应,道理来说,孙传尧只是一个仆役,应该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刘昭宁道:“我听刘昱安说是李燕亭带他去的,那天昱安回来,我问他去宣阳坊的事情,他什么都没和我说,这样子和平时不太一样。两天前,何叔的手下在常乐坊,找到一件黑色衣袍,衣袍上还带有血迹。我们派人去查过,柯永遇害的时候,旁观的人看到凶手穿得也是一件黑色的衣服。”
李景宣问道:“昭宁,是谁把那件衣服拿到常乐坊的,你们应该已经查到了吧,是孙传尧吗?”
刘昭宁道:“是李燕亭的贴身侍女香云。”
温乔在大殿中来回走了几步,嘴里窃窃低语,急切万分,良久才发话道:“景宣,现在燕亭也变成帮手了。我不过去青州几天,就发生这样的事。依我所见,他根本就不在乎燕亭,却带着他们到处惹是生非,这次看我怎么收拾他。”
李景宣拉着温乔,说道:“温乔,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先别乱下定论,这里是皇宫,你少说两句。”
刘昭宁道:“这件事,我让何叔压了下来,流民斗殴不立刑事案件处理。”
李景宣会意道:“明白了,我们会想办法处理。”
日出寅时,距离紫宸殿的早朝还有一个时辰。延英殿内,李珣和梁升两人相对而立。李珣道:“梁升,刚在齐王在的时候,我看有些话你没说出口,告诉我是什么事情?”
梁升道:“陛下,暗杀沙罗的凶手红雀,我与他交手时,从他身上落下一块名牌。”
梁升上前走了一步,将木牌交给李珣。李珣看着手中木牌,上面刻着越王府的字样。
李珣道:“没错,这是景宣府上仆役出入的木牌,怎么会在红雀手上,必然是有人栽赃嫁祸,景宣当上太子才几天,就有小人做这些事。梁升,朝中你和杨林对我最为忠心,我也信任你们,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梁升道:“我觉得李景宣不可能让他的随从暗杀沙罗,太子之位还未坐稳就贸然行动,清除异己,太过冒险。我只是担心,群臣会有议论。”
李珣缓声道:“说下去。”
梁升道:“李绪,崔小言,肖钧夷在河西道势力很大,李景宣又在凉州封王,去封地待了三年。大家都会猜测,皇族之间因此产生了矛盾。群臣会以为,太子为了和李绪争斗,故意引发西域战争,削弱李绪的党羽。只要我们抓住红雀,这件事就可以平息。”
李珣颔首道:“景宣为人像他的母亲,我相信他不会做出这种奸险之事。我猜想亦是小人违狞,陷害太子,预意夺取皇位。梁升,你带着我的旨喻,彻查越王府内所有可疑人员。若是找到红雀,就说是我的命令,立即抓捕,撬不开他的嘴巴,直接拉到城门外处以极刑。到时候让沙罗的随从看着,也好给焉耆国王一个交代,这仗他们想打,也没有来处。”
梁升应声道:“是。”